第六十章:正阳门下的人

候素娥说话都吐字不清了,对韩春明道:“我不用你管。”

当年候素娥拿走破烂侯一个,黄铜伸缩杆的烟袋锅,是当年来签条约的大使用的。

候素娥和她老公谁都不懂,两年前就给他侄子拿着在外边铲沙子玩,正好被韩春明给看着了。

韩春明当即就要买,候素娥说要问问她老公,然后就回屋了

她老公一听有人愿意买着破玩意,就说这是好铜啊,擦亮了能卖的更高,然后拿出砂纸就把烟杆给磨了,给磨得铮亮啊。

然后就交给候素娥让他去卖给韩春明。

韩春明这回捡到大漏了,可兴奋坏了,这会正在院门口硬装平静呢,等拿到磨好,磨得锃光瓦亮的烟袋锅后一下兴奋劲就没了。

举起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好看了看后问:“这是刚才那根吗?”

候素娥得意道:“是啊,我老公磨了好一会才磨好的,亮吧?”

韩春明一听没气死,把烟杆塞回候素娥手上就走了。

临走前还说了一句:“没文化。”

候素娥一看赶紧减价,从定好的四毛,一直减到一毛。

韩春明道:“白给我也不要了。”

说完就气的直踹墙,又骂了一句没文化。

这下候素娥也不高兴了,别说他老公说的八毛了,这回一毛人都不要了,气道:“什么人啊。”

说完就不高兴的回屋了。

就因为有这个事,所以候素娥才不让他帮忙。

韩春明一听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那件事,对着候素娥道:“行了,那件事我错了,这算给你赔礼道歉行了吧?”

候素娥一听这才跟他走。

看着俩人走了,老刘劝道:“老侯消消气,怎么说也是自己闺女啊。”

何严道:“我没事。”

“倒是把你们都给惊动过来了。”

老李道:“这啥话,老邻旧居的还客气什么。”

然后四人又劝了几句后就回去了。

何严看人都走了就继续喝酒,给了不孝女两巴掌,现在心情很好。

韩春明这边跟候素娥回家后,这时候候素娥老公已经在床上昏迷了,韩春明一看道:“这得赶紧送医院啊!”

候素娥吐字不清的道:“这不是没钱吗,要不我早就给他送医院了。”

韩春明急道:“你别管钱的事了,钱我出。”

“我先出去找个板车去,然后送他去医院。”

说完韩春明就跑出去了,没一会就找了个板车回来,然后进屋把她老公抱出去,放到板车上就给送医院去了。

等看着候素娥她老公开始治疗了,候素娥也开始处理脸上的伤了,韩春明和候素娥说了一声后就赶紧出去筹钱去了。

先把身边的人都借了一圈,然后让在食品厂认识的哥们涛子帮他,去管食品厂的人借钱,最后把医药费都给凑齐了,然后给送医院去了。

几天后,韩春明又跑何严家来了。

何严看他进门道:“来要钱来了?”

韩春明坐下的:“要啥钱,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你女婿没事了。”

何严听了一笑道:“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吧?”

“还好消息。”

韩春明笑道:“你和你闺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严道:“哪天你没听明白啊?”

韩春明道:“具体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何严道:“那我就给你说说。”

“我闺女她男人的爸是刘四海,他爷爷是刘公公。”

韩春明一听道:“他爷爷是宫里太监啊?”

何严笑道:“这还用说吗。”

“当年他爸爸诬陷我是汉奸,气的我一把火就把他们家三家房子都给点了,然后就给我关进去三年。”

“我们两家的仇,从此就这么做下了。”

韩春明一听笑道:“您够狠的。”

何严接着道:“等我出来后我就只能靠收破烂为生了。”

“后来孩他娘生完素娥就死了,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她养大,这丫头竟然要嫁给仇人的儿子,这我能同意吗。”

“结果素娥就把我给告了,说我影响自由恋爱,然后就把我弄进去了,进行劳动改造。”

“你说,就这么个姑娘,我能认她吗?”

韩春明一听道:“话说您是有委屈啊。”

“不过眼下时兴的吧是恋爱自由,不能再包办婚姻了。”

何严就不爱听这个,对韩春明道:“啥叫恋爱自由?”

“啥叫包办婚姻?”

“我生她养她,她长大了就跟我没关系了?”

“野生动物啊?”

“把孩子养大后就各奔东西了,谁也不认识谁了,再没有关系了?”

“而且我还没包办呢,怎么,她要嫁给仇人的儿子,我个当爹的还不能反对了?”

韩春明道:“那你也不能不认她了,怎么说她也是您闺女啊,特别他男人都病成哪样了,她来求你,怎么你都该帮帮她。”

何严一听道:“你的意思她不认我这个爹,我还的认她这个女儿被?”

“我欠她的啊?”

韩春明道:“不是那回事,我爸走的早,但我爸说的一句话我一直都记着。”

“做正阳门下的人就得做正阳门下的事。”

“拍着胸脯做人不做那昧良心的事。”

韩春明说说还激动了。

何严看他这样道:“你的意思是,我这事做的昧良心了被?”

韩春明道:“反正你自己琢磨吧,怎么说她也是您闺女啊。”

何严一听不屑的笑道:“闺女怎么了?”

“一个敢反自己亲爹,把亲爹送进去的闺女,我还欠她的被?”

“我愿意跟你接触是因为五毛钱的事看你心眼挺好,心挺善的。”

“现在看来你是善过头了。”

“善过了头的心那也是偏的,你拍拍你的胸脯说,你说这话不昧良心吗?”

韩春明道:“我昧什么良心啊,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父女俩好吗,难道你还真想跟你闺女老死不相往来啊?”

“前几天要不是我,你闺女这辈子都不能理你了。”

何严一听道:“这么说我还欠你情了被?”

韩春明道:“不用,不图这个。”

何严一笑道:“那图什么啊?”

“图乾隆亲笔啊?”

韩春明一听激动道:“胡说八道!”

何严笑道:“行了,不管你图什么,你这情我是不认的,压根我就没想再认她。”

“不过这医药费该谁拿也不该你拿,我知道她还不起,花了多少说个数,我给你。”

“不过下回别干这事了,再干的话你,我可不给你了。”

韩春明道:“不用,你甭管我替你姑娘垫了多少医药费,这钱我自己争去。”

“钱买不来亲情,这话是我师父说的。”

“得了,我不跟你吵了,我走了。”

说完韩春明就走了。

何严一笑道:“哼,不要拉倒,我还省了呢。”

虽然不知道破烂候为啥怕你,一辈子都哈着你,不过在我这是不可能了。

至于乾隆亲笔,那就更是不可能送给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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