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威风
白六郎也不是摔疼了，而是被来财给吓哭了。
可这事儿他父亲白宗却不知。
正巧白宗今天在家，在院子内清理杂草。
偏的他家也近，就在隔壁。
听着了自家孩子哭声，便抓着锄头冲了出来。
“谁人欺负我家六儿。”
气势汹汹，大好的体格子，若是从了军大概也是个冲锋陷阵的好先锋。
小男子们不敢言语，六郎却是哭声喊着“阿爹，三郎放狗咬了我。”
这好大的汉子心头怒起。
本就是个不惹别人便算好事的主，这次却是自家孩子被人欺负哭了。
半大的孩子他不好下手，那狗他却能不客气。
竟是抬手一锄头向着白犬来财挖去。
谁人也没想到这出，狗儿也只来得急偏了半边身子。
刹那间，鲜血四溅。
右前腿被打折了半截，白骨森森竟是从肉里穿了出来。
“哇。”
众小男子瞬间便跑了个干净。
只白六郎还在那起哄“阿爹，打死这欺负我的野犬儿。”
这孩子见了血也不怕，想来也能成个好军爷。
三郎这才刚刚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护在了来财的身前，将后背交给了那高大汉子。
白宗是真的下了死手，没成想挖偏了。
面对着王三郎的后背却也没办法下手。
只是嘴上却是不依不饶“这回便就这般算了，若是有下次，叫你家王货郎端着狗肉来我家赔罪。”
形式便是这般，人强你弱。
平日里王货郎面对他家也只能低声下气，只因他兄弟多。
而王货郎只剩自己一个，便是算上堂兄弟，堂兄弟家也不是人丁兴旺的户。
三郎哭的声嘶力竭，连声儿都是颤的。
而白宗则是将自己孩子拉起带回了家中。
白宗家比之王货郎家却是大了不少，家中早已分了家。
住的也开，都是下游遭水时迁过来的。
白宗力气大，块头大，平日农活便干的比人快，闲时劈柴出去卖也能比别人劈的多。
过得最好，便也就顺势的赡养了老父。
时人活的都不长，老父年龄其实也不算大，今年不过四十九，只是观其样貌说是七十也是有人信。
老人也在家，刚刚白宗那下他也看着了。
自己儿子性子燥，他没能跟上，就干脆没出院门。
却也苛责一句“你也是养了狗的，怎下恁重的手。”
“爹，您老人家便不要管了。这王家小崽子还敢纵狗行凶，当我白家好欺负呢？再说也没打死，本就是那狗先伤的人。”
“哎”
老汉也只得叹了口气，没甚大事，闹的确实凶了些。
同县同村，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看。
“六儿，咬着哪了？我去讨些草药给你敷一敷。”
说话间白宗便在白六郎身上找着伤口。
只是……本就没咬，就摔得那一下也是土地上，摔不出明显的伤。
更何况本就没伤着。
六郎却是支支吾吾起来，再也没刚刚那般的颐指气使。
王宗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到底咬着哪了？怎的不言语了？”
“爹，没，没咬着，只是撞了我一下。”
“撞？”
白宗这脸色看着难看起来，手上的锄头也不放下了，只转个个儿便朝着自家儿子身上招呼。
“哇，呜呜，真的撞了，真的撞了。”
“就算撞了，一只狗还能把人撞伤了？你还在那王家崽子面前，让我打死那只狗？”
说着话，却更是气了。
这般事了，传出去了，谁人不得说一句他白宗霸道？欺负人家没娘的孩子？欺负人家王家人丁单薄？
锄头柄粗的狠，白宗也力气足，虽是挑着地方打，却也是轻不了。
只三下便打的那白六郎拐了腿，哭喊间在地上蹭着往外躲。
这般大的动静，家里后院的女眷和男丁们全出来了。
一个个全在为白六郎求情，白老汉更是直接近身要夺了锄头。
白涂氏哭着挡在孩子面前。
“呜呜，你这是作甚？莫不是想打死我儿子？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便回我娘家，夫妻缘分也到头了。”
白大郎白明也跪地抱着父亲的腿。
“爹爹，这是怎的了，六弟虽然平日里调皮了一些，也无甚大错，今日怎的就打的这般重。”
白三郎也是哭喊着抱着父亲另一条腿帮着求情。
“六弟应不是有意惹您生气，您收下气，莫打出事了。”
其余的那些个小的不敢上前，却也跟着哭。
白老汉抓着那锄头柄便于儿子角力。
“明明是你不知轻重的便刨了人王家的狗一锄头，这会儿却要拿孩子出气？”
“爹，是这小子一开口便言人家放狗咬他，还巴不得我将那狗给杀了。他这般的不晓事，你怎的还帮着他？”
“他第一次骗你？你听得一言便下重手，现在又觉着丢脸了，又想打折六娃儿的腿是也不是？”
这话一点也没给自己儿子留面儿。
可那白宗却也不得不放下了锄头，自己爹爹年岁大了，这要伤到了他，旁人不说，自己兄弟也饶不了他。
白大郎看着父亲将锄头放下，便也帮着母亲带着弟弟一起往后院后房走去。
这处动静着实大了些，比起真正的乡下，这儿也不算真县城却住的却也还算近。
院外面围了好大一群，加之那抱着狗痛哭的王三郎那一群。
大白日里没出去做工的人竟有这般多。
白家众人谈话间却也将此间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众村人们也算是看了好大的一个热闹。
其中也不知是那心善的还是那刻意起哄的声音格外扎耳。
“好个霸道的白老三，人家就剩了这个两口一大一小的男丁，逞的好威风啊。”
“不问缘由就能打人家的狗，若是真个儿犯了你白老三还不得直接动手？”
“当大人的就这般欺那三郎年岁小？”
只听得那白宗眼皮子直跳，又觉得只是打了三棍，还是少了些，着实有些不解气。
只是那六郎已经被带走了，也实在没处撒气。
外边那王三郎哭嚎的也甚是响亮，这边这般吵闹都盖不过。
“吵甚吵，吵甚吵，即便是某家不对，哪轮的着你们来强出头。”
说着便将大门给关的严严实实，那外头的声音却是盖不住。
从那墙缝儿，那院顶上，便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