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珊气急败坏，直接将摸起手边的东西往他身上砸，若说方才丢遥控器只是为了立威，那现在便是真的想打这个逆子。
“凭你也敢来教训我，没有我你能生在顾家？没有我你能娶到叶家的千金？叶家蠢货，也就你能看得上，你哥都嫌弃她笨，就你捡了个破鞋当个宝似的！”
手机砸在肩膀的位置，顾驭城纹丝不动，只是眼中多了几分薄凉。
“母亲。”男人眼中的顺从逐渐消失不见，“叶悠然是我的妻子，希望您说话注意分寸，我们的事情也不需要您来插手，若您再这般，我亲自送您进去。”
“你个混账逆子，你要送我进哪儿去，我白养你这么多年。”
顾驭城不听她的言语辱骂，这趟来老宅，待了连二十分钟都没有他便离开。
许是接受不了近日来得知的事情，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母亲竟是如此黑暗的人。
那大概是一种世界观崩塌的心情。
顾驭城去了医院给叶悠然拿药，连他自己都没再去顾家的医院，而是去了公立医院，药单交给护士，他等了三个小时，药熬好分装成一小袋一小袋的，顾驭城拎着到了晟唐。
……
三个小时前，依旧是晟唐。
叶悠然平静的走到鹿鸣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如同以往接待每个客户那般，掂起茶水壶来，给对面的人斟茶。
“我过来了，你知道我要什么，我也没心情跟你玩心思，当然，你也猜的透，我那点伎俩，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呦呦。”
他手里多了把小匕首，像是一把匕首摆件，毫无预兆的冲着自己的腹部刺了过去。
匕首拔出，见血后，叶悠然满眼恐惧，想装冷静也装不下去。
他又接着往自己的腹部捅了一刀，一声不吭。
叶悠然惊的从沙发上站起，愣愣的看着鹿鸣。
“你干什么！”
“你死别死在我这啊，顾筱晨，我被你你玩的够惨了，你还想利用我的同情心。”
“你以为我会原谅你是不是，你做梦吧，我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男人抽出匕首，接着又往腹部刺了一刀。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情，叶悠然怕的要死，跑到他轮椅边夺他的匕首。
“你不要命了我还要，你在我这出了事儿，你想让晟唐这辈子翻不了身是不是！”
“呦呦，你不能恨我好不好？”
鹿鸣带着她的手，往匕首上抓，带着她的手将匕首一寸寸的往肌肤里刺。
“啊！”
这声嘹亮的惊呼恐怖声中，陈然推门进来，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叶悠然。
两个人，都满手是血，还有地上的那把沾血的匕首。
“叶总，您没哪里受伤吧？”
大概率知道鹿鸣不会伤她，可陈然依旧分的清主次。
到底是叶悠然心里防线太低，满手的血不知所措，慌乱着摇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颤颤巍巍的坐在原处，满脸恐慌又茫然的看着鹿鸣。
“快去找人，找人进来给鹿先生包扎伤口。”陈然到底是比她理智许多，遇事能从容的处理。
此时送去医院，不是明智的选择，人好端端的进了晟唐，出去时却满身的血，晟唐怎么说都摆脱不了责任。
“呦呦解气了没有？”
他即使满身是血，可依旧冲着叶悠然笑，一如往常般温润如玉，一如往常般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脾气。
“是你先不要我的，你还逼着我不能恨，你比我想的自私多了，我就是恨你，就是恨你。”
“叶总，您不能受凉，先从地上起来。”
叶悠然腿软的站不起来，陈然直接将人拎起来放沙发上。
“鹿先生今日所作所为，若是对晟唐产生任何影响，对顾先生和顾太太的婚姻产生任何影响，都不是您能担待的起的，您或许不了解顾先生，他爱妻如命。”
直到医生来，鹿鸣都没再说一句话。
许是疼的，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行为过激，吓着那个不抗事的丫头了。
看着医生给他处理伤口，陈然架着叶悠然走，“叶总，您先去洗把手。”
叶悠然就如同丢了魂一样的，僵僵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进别人的话去。
陈然架着她往会客室旁的洗手间里走，满楼道围满了晟唐的警卫，水泄不通，监控也悉数对准墙壁，照不到半点东西。
陈然鞠了把凉水撒她脸上，“事已至此，如果是叶董在，肯定是想办法该如何处理，而不是如同您这一般无措，叶总想要替晟唐在c市顶起半片天，今天的事情必须妥善有个结果。”
叶悠然算是逐渐听进去了，缓缓洗干净的手上的血渍，只是行为还有些呆滞。
半晌后，她回到会客室，看到鹿鸣那身染血的白衬衫扔在地上，极为刺眼。
她说:“你今日本意来的目的也不是告诉我父亲车祸的真相，若这三刀换我孩子的性命，我不接受，若是为了弥补对我的愧疚，我接受，从此之后你我之间除了仇恨之间，别无其他。”
“呦呦，对不起，你等我行不行，我会摆平这些事情的，我会回来的……”
“顾筱晨，姚糯糯是你跟姚彤媛的孩子吧。”
叶悠然一句话就让他闭了嘴。
以及傻眼的不知如何接。
叶悠然逐渐理智回笼，一字一句的道:“我问过顾驭城的同事，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出了实验室事故，把孩子交给顾驭城扶养，刚好，我带着糯糯打针时，碰见姚彤媛过，她表现的对糯糯很一般，后来想想，她也不至一次的暗示我她喜欢糯糯。”
叶悠然苦笑着坐在他对面，“我仁至义尽了，我知道她是你闺女我也没哪里亏待她，你把我孩子摔没了，我也没有丝毫牵连过她。”
叶悠然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你说你会回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等你啊，就算你跟姚彤媛一开始是个误会，孩子都有了你还将她接到我身边来，顾筱晨，这不是可以原谅的事情。”
她缓缓说完，抬头望向顾筱晨，“你还有没有要解释的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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