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刘妈妈就把衣服取了来。
见张柠的头还没梳好，而张柠还依旧跟芜玉嬉笑打闹着，刘妈妈不免说了她们两句:“哎呀，姑娘们快别玩儿了，这眼瞅着时间就要到了，还不快快弄好。”
刘妈妈接过芜玉的事，麻利干净地将张柠的头发挽起，梳了一个漂亮又精致的发髻。
随后，刘妈妈挑了只不显山不露水的碧玉簪子插进发髻里，这头就算梳好了。
那簪子上用银丝累了几朵花，花上坠了几个用银丝吊着的水滴状翡翠石。
“瞧瞧，这不就梳好了吗？你们有这打闹的功夫，现在姑娘就已经穿戴好了。”
说完，刘妈妈还不忘白张柠跟芜玉两眼，还都是小孩子心性，玩闹惯了，一点分寸都不知道。
张柠耸耸肩，不以为然。
刘妈妈是张老太太送来帮张柠的，虽说待自己极好，对张柠也算忠诚。可到底是老夫人身边的人，相较来说，刘妈妈还是对老夫人忠诚些。
有些事，张柠还是不愿意让刘妈妈知道的。
张柠拉着刘妈妈的说，用撒娇地语气说道:“还是刘妈妈的手艺好，瞧这发髻，芜玉一点都比不上。”
刘妈妈可不吃这一套，立马将手抽出，随后将衣服取了过来:“姑娘可别再夸下去了，不然时间可就不够用了。快瞧瞧这衣服，这布料，这配色多好啊。”
闻言，张柠转头去瞧，那衣服居然是用流光缎做的。
张柠抚摸着那衣服的裙摆，看着它不停地变化着颜色，就好像是把彩虹编进了绸缎里一般。
用流光溢彩这个词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张柠想起当初张老太太寿宴之时，那秋亦瑶也穿过一身用流光缎做的衣服，美则美矣，却失了些素雅高冷之意，张柠不喜欢。
可这身衣服真真是长在了张柠的审美点上，祖母真是有心了。
“祖母对我可真好，这身衣服少不了几万两吧？”
“害，姑娘您是老太太的掌上明珠，老太太怎么会不惦记着您呢？您可不要让老太太失望啊。”
刘妈妈这话说的格外发人深省，叫张柠心下一震。
刘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祖母知道我背地里干得事了吗？
想来也是，祖母掌控着全家，就算自己再小心也会有遗漏的地方。
但祖母并没有将自己叫去问话，估计祖母也只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手头上并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
不过祖母应该是不愿自己再继续下去，并没有厌弃自己，不然就不只是让刘妈妈来提点自己一番了。
想到这儿，张柠渐渐将事情想明白了:“刘妈妈放心吧，祖母待我这般好，我怎么会让她失望呢？”
表明完自己的心意，张柠就催促着芜玉干活:“芜玉，快帮我穿衣服。再耽搁下去，就赶不上吉时了。”
张柠跟芜玉忙着，刘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二人，随后便出了门，往张老太太的住处走去。
眼瞅着刘妈妈离开，芜玉略显担心地问了句:“刘妈妈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不然她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你也瞧出来了，刘妈妈是祖母的人，想来是祖母让她这样说的吧。没事，咱们近期安分点就好了。”
芜玉嘟着嘴，有些揶揄地说道:“是小姐该安分些吧，一天天的还净是大晚上出门，但凡心细些的都能寻着小姐您的错处。”
“我只是个小丫鬟，才不会有人注意我呢。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芜玉都不会离开小姐，会誓死保护小姐的。”
说完，芜玉还骄傲地仰起头来。
“是是是，我家芜玉说什么都是对的，快把衣服整理好，咱们该出门去了。”
芜玉正在跟一个蝴蝶结较劲，系了好久都没有系漂亮。
这衣服看着简单，穿起来却十分繁琐，这这那那的有许多扣子，要系许多蝴蝶结。
“小姐快别催了，这衣服难穿的很，我还是第一次帮您穿这样的衣服呢，总得让我研究清楚再说吧。”
“好，不催你，可我这手举了好久，快累死了。”
张柠皱着眉头，张开着的手臂十分酸胀，像是下一秒就撑不住了。
“快了，快了，等芜玉把这几个扣子系好就行了。”
见张柠快撑不出了，芜玉手头上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终于，芜玉将这身衣服给张柠穿好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虽说这衣服难穿，这身衣服穿在张柠身上是真的显身材，却又不会很显，倒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而且这身衣服颜色虽多，颜色与颜色间一点儿不违和，还将张柠的肌肤衬地白里透红，瞧着十分有气色，哪怕张柠昨晚基本没睡。
张柠走到镜子前，转了几圈，十分满意现在的自己。
“走吧。”
不一会儿，张柠便到了关押张梓的地方，此时已经有几个老嬷嬷在服侍张梓穿衣梳妆了。
而在张梓身旁，则挂着一身鲜艳明亮的嫁衣，还有个缀满珠宝的凤冠。
见是张柠来瞧自己，张梓语气也客气了些:“原是妹妹来了，恕姐姐不能起身迎你了。”
一旁为张梓上妆的老嬷嬷见张柠来，做势便要行礼请安，却被张柠挥挥手拒绝了。
“今日是姐姐你的大喜日子，自然是事事可着你才是。”
从那铜镜之中，张梓看见了张柠的穿着——她穿的竟然是用流光缎做的衣裙。
张梓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嫉妒张柠了。
饶是张钦如此疼爱自己，可终究是没舍得用流光缎做身衣服给自己，明明家中存有流光缎。
这身衣服想来是张老太婆给张柠做的了。也是，那老太婆本就极其疼爱张梓，又出身名门，有些存货，自然也是舍得给张柠用的。想当年，张老太太也是十里红妆嫁到张家的。
事实上，张老太太的嫁妆并不止十里——她的嫁妆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全部搬到张家，再加上张家给的聘礼，说句富可敌国都是轻的。
“妹妹今日穿的好生漂亮啊，倒是要把我这个新娘子给生生比下去了。”张梓言语间净是讥讽。
张柠微微一笑:“俗话说女子一身最美的时候便是穿上嫁衣的那一刻，纵然妹妹穿的是流光缎，可这哪里比的上姐姐的凤冠霞帔呢。”
“瞧瞧这镜子，里面的姐姐可真美，面若桃花，唇如烈焰。我若是男子，便会立马爱上姐姐的。”
“再说了，我这身衣服哪里比的上父亲亲自为姐姐寻的嫁衣呢？瞧瞧这衣服，针脚细密，色如鲜血，这衣服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好像下一秒便要从衣服上跳下来。”
“还有这凤冠，，全由赤金打造，翠鸟羽毛做配，还镶嵌了这么大的珍珠，真真是叫妹妹嫉妒啊。”
张柠的一番言语将张梓捧的老高，不过这张梓却十分受用。
“父亲是真的疼姐姐你的。”
张柠来时便一眼看见了放在庭院中的嫁妆箱子，那满目的红色真是刺眼。
张柠虽主持张梓婚事，可她的嫁衣，嫁妆以及聘礼都是有张钦过手，连问都不让张柠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