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公主殿下也是你这种下人能够肖想的吗?”李执站在门口,冷冷的对着谢渊说道。
他的影子覆盖在谢渊消瘦脸庞上,打下了一片令人心生恐惧的阴影。
谢渊并没有惧怕,他迎着李执的目光,沉声开口道,“你这种出生在烟花柳巷的人都能,我凭什么不能?”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的扎进了李执的天灵盖,疼得他心生惊悚。
这件事情,整个公主府里知道的人,一个手都能数过来。
面前这个前阵子被逐出公主府的贱人,又是从何得知?
李执心里的惊恐越来越大,他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泥沼里。
面前这个身穿青衫的雅正少年让他捉摸不透……
但李执不是一个随便放弃的人,眼前的荣华富贵比起烟花柳巷那些灰暗的生活可是好太多了。
他不愿意被别人占了去。
更何况,他才被公主殿下独宠了十天。
论姿色,他比这个消瘦少年长的好看太多了。
眼前这人看着又小又柴,脸上五官都没长开,只是有股清雅的气质罢了。
听伺候他的老嬷嬷说,这人还流落街头成了乞丐。
就这般没用的人,凭什么得到公主殿下的喜欢?
李执准备好好敲打一下面前这个消瘦少年。
他抬起眸,露出凶狠的目光,恶声恶气的说道:“方才在公主府前,我有一个金叶子掉了,是你捡走了吧?”
谢渊眼底浮现出浓郁的笑意,他清清浅浅的笑了笑,回道:“并不是渊捡走的。”
“嘴硬是吗?”李执从背后拿出长鞭,他也不废话了。
一脚踹向半开的木门,作势就要用长鞭去好好教训一下“偷窃者”。
“手这么脏,公主殿下知道吗?”李执目光凌厉的望向谢渊,他长鞭朝着谢渊劈头盖脸的甩去。
“很可惜,她不知道。”谢渊倒也没有否认,他就像一个逗着老鼠的猫咪,笑嘻嘻的认下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这更让空了一鞭子的李执大为恼火!
“啪!”
又是一个角度刁钻的鞭子甩来。
谢渊灵巧的避开,他站在干草垛前,眼眸弯了弯,嘴角噙着一抹冷意道:“你在小倌馆里,也是这么伺候别人的吗?”
“唔,鞭法甩的真是纯熟呢。”
这话落在李执耳朵里,就像是生了根一样,长长的根须扎碎了他的自尊。
“贱人!”他怒喝一声,对着谢渊的腿甩了一鞭子。
谢渊身姿挺拔,他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跳梁小丑。
“你!”李执见谢渊又躲开了,他正准备喘口气。
就在李执神情松懈的刹那间,谢渊快速冲到了他的面前。
清凌凌的眼神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压,李执望着那双漆黑如深渊的黑瞳,心中直发毛。
“你放开我!”他不受控制的打颤。
“放开你?呵呵。”谢渊一手拽着长鞭,一手狠狠的掐住了李执的脖子。
“我从来不会放开弱者,我只会亲手送他们去地狱。”
谢渊声沉如滴漏,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李执只听到那人牙齿微微相撞的笑声。
就像是揭下了符纸的厉鬼,活生生的从地狱里爬上来了人间。
李执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蹬着腿挣扎着,可是那力道却越来越紧。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啊!”他在失去意识前,不断地向面前的“厉鬼”求饶。
可是那“厉鬼”只是奚落了一句,“真没用,都吓得尿裤子了。你这样胆小的人,怎么能当面首呢?”
“不……我能当面首的,我还要长长久久的陪在公主……咳咳公主殿下身边,享尽荣华富贵!”李执面色憋的通红,他的声音就像是从破碎的水囊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水珠一样。
带着令人咋舌的干哑。
谢渊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他冷言道:“呐,原来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啊!”
不像他,重生回来就是为了得到公主殿下全部的爱。
顿感无趣的谢渊松开了骨节分明的手,居高临下的望着跌落在那滩黄色液体上的粉衣青年。
“去找她告状吧!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话去复述,我可不会留你这条命了哦。”说罢,谢渊俯身拍了拍李执的额头,昳丽的眸子灿烂如星辰。
“你……你这个……”李执刚想骂,但话到嘴边立马被吞回了肚子里。
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不得不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向了公主殿下的寝宫。
身后,谢渊坐在干草垛上,宛如一尊石像。
片刻后,他捡起地上的鞭子,嘴角浮现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唔,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创世神的表情了呢!
她会心疼吗?嘻嘻。
他捏着长鞭,心生快意。
……
月色悄然的落在顾夏房间的窗纸上。
她正在小心翼翼的用炉子煮着她从系统那里要来的葱油拌面。
这简直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味。
她打算煮熟了之后,带过去和谢渊分享。
忽的——
小丫鬟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在她门口喊道,“殿下,方才李执公子跑过来说……说他被那个住柴房的下人欺负了!”
“啊?!”顾夏心里十分无语。
她本来以为争风吃醋是女人会干的事情,没想到男人也会这样。
“我先去看看吧。”顾夏飞快地熄灭了炉火,她匆匆忙忙的扯过架子上的披风,跟着丫鬟往柴房里走去。
身后的李执听从谢渊的指示,一直哭着说谢渊欺负了他,求公主殿下给他主持公道。
这几句话听得顾夏烦不胜烦,就算几次勒令李执闭嘴都没用。
唉,不知道被一直粉色猪头表情包的炮灰念叨所造成的精神污染能不能算工伤。
顾夏心底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直奔柴房而去。
在她的眼里,李执没有受伤,而且李执只是一个面首,又不会武功,不会对谢渊造成什么伤害。
顶多是两个男人互扯了一波头花。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让她放下葱油拌面去调节,唉,可能这就是打工人吧。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顾夏气喘吁吁的扶着柴房的门框,她轻声问道,“谢渊,是你打伤了李执吗?”
柴房没有点灯,黑漆漆的。
顾夏皱了皱眉,吩咐身旁的小丫鬟去把灯点亮。
盈盈火光驱散了黑暗。
在昏黄的灯光下,顾夏看到鲜血淋漓的谢渊虚弱的倒在干草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