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想着鬼估说的计划,或许是与九仞共同商议的结果。
她虽然没有任何关于第三方的信息,却愿意去搏一搏。穷幽居的信件定是第三方的手笔。
“结绿,结绿......”
连寄北瞧婉清许久不说话,不知是想何事如此着迷,见她回神,担忧地问道:“脸色为何这般差?”
婉清思索间,耳畔传来轻声地呼唤,思绪被拉回,叠在衣袖下的手紧捏着。
脸色差?
她一人活着,没有父兄在侧,没有娘亲叮咛。老师傅与冬良的教诲,众多师兄弟的呵护,朋友相知相伴,才成就了上结绿。只喜欢一人承担后果的上婉清。可是她想,应该让一个人知道上婉清会去哪里。
昆吾之大,博夷正好。
她望着随风波涌的池水,微抿着嘴唇,轻言:“作夜未眠,只因忽知佩兰应梦......”
未眠何故有梦?
佩兰应梦?
结绿的意思是她有了孩子!
连寄北在得知的瞬间,惊愕到呼吸停了半息,“呃……结绿,不曾玩笑?”他眼神中的忧虑油然而生,他无法替婉清高兴,因为太了解他师妹的身体了。寄北转而看向婉清,顿了一息连忙问道:“九高可知此事?”
婉清只为告知博夷,见他逼问,背身离去,她已然不好再多说写别的伤感的话。
“上婉清!”
平日温润如玉的公子,对那女子动了怒火。
婉清停步背对着他,交代性地说道:“博夷,如今南门允我退奴籍。我受人所托,想出去走一走。我的事情,切勿与人说道。”
切勿与人说,自然包括了九高。连寄北无奈地望着小师妹的背影,他无力阻止。寄北此时最为担心是,结绿知道九高的事情,会受不住。
上婉清坐马车回到恭王府。曹叔正候在大门前。两人相继进了正厅。
回到院中,婉清便赶忙问:“曹叔,昨日你们请了大夫?”
曹管家笑容周到,双手攒在棉袖中,不假思索地说:“是,夫人。昨日之事全是吴嬷嬷一手办的。老奴惭愧……
一个荣王府的嬷嬷竟会对夫人的事情做的如此周到。”
“怎么说?”
曹管家道:“那吴嬷嬷派人与老奴通信,要老奴将请来的大夫走后门,说是怕人说府上人的闲话,您也知她的身板,一人就将您带回了穷幽居,您的事情,整个恭王府只有老奴与吴嬷嬷知道。”
以吴素芬的身份,她根本没有足够的理由将此事,布置这般周详。她应该找这位嬷嬷好好谈谈,出门前吴素芬的举动,让婉清有些不知所以。
婉清问道:“吴嬷嬷现在在哪?”
曹管家听婉清这般问,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连忙回答:“瞧老奴这记性,您走后不久,荣王府的人告诉老奴,夫人的奴籍被退了,两位嬷嬷得令走了。”
走了?!
婉清拧眉,信步回了穷幽居,想着翻找出早晨压在小橱中的信,再琢磨一番。可是她从信封中抽出的,只是那张纸边微黄发卷的‘什现术’。
信不见了!
婉清一步一步走向院中的摇椅,她瘫软在椅子上冥想,拿走信的人定是第三方,但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是提防她拿去给谁?
婉清这样一想,写信的这位第三方的人,定然隐藏在她认识,或者她有几率接触到的人群中。
正当婉清想的深入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通顿挫的琴音,她的心脏骤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心脏的跳动声似乎贯穿她的耳膜,她的整个身体。
婉清睁开眼,手肘压在摇椅上,原本阴暗的天兀地降下熠熠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