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地上凉凉

苦笑之下,便是苦果!

“解。”朽木艳客口中吐出一字。

他的长发朝天而起,整个人就如疯魔,白袍下的断刀,纷纷刺在地上。

纳兰蝶衣的剑尖抵住在朽木艳客的眉间,只是再也难进一毫。

“退。”纳兰蝉衣朝着纳兰蝶衣大呼,脸色已变。

纳兰蝶衣晴眸之中,半分迷惘,又有半分决绝。

“一剑百尺。”

蝶衣眼中尽是倔强,持着蝶衣剑就粘在朽木艳客的眉心,小脸涨得通红,可还是不退半步。

萧问道右脚踏出半步,不容纳兰蝶衣伤上分毫,所有规矩,都是因她而立,也是因她而破。

朽木艳客气势都涨,眸子中的星光,愈发的明亮。

只见朽木艳客的身旁两侧地上的断刀,擎天而起,都如一柄柄巨刀一般。

“天冲虚月。”

朽木艳客的脚下踩着一扇“刀门”,一扇断刀结成的刀门。

刀风大起,一下就将纳兰蝶衣裹挟进刀门中。

一念起,天外飞仙。

就在萧问道踏出的那一步,两人同时消散在那扇“刀门”中。

“这是。”萧问道看出朽木艳客所用的,绝非界术。

“朽木家独创的虚阵。”百里沧海说着,眸中也是一片游绪。

“空空,你可能看清。”萧问道无奈之下,撇头看着肩上的空空。

空空的狐瞳一促,伸出粉色的舌尖,跃下萧问道的肩膀。

“这粉狐着实讨人喜欢。”殷扶摇看着空空,坐在皇甫弃祖的怀中说着。

皇甫弃祖看了一眼萧问道,说道“只可惜,他不肯割爱。”

萧问道哪会在意他们两人的言语,眼中直盯着空空。

空空回眸一笑,狐瞳弯笑如下弦月,尾巴朝着地上一拍。

尘烟散尽,只见朽木艳客的左胸口,染上血痕。

这一下,可让萧问道心头一紧,忙不迭的看着纳兰蝶衣。

只见,纳兰蝶衣嘴角一扬,故作邪魅,可怎么看,都是一副俏皮的神情。

“胜负定了么。”纳兰蝶衣问着,晴眸一动。

“我以将死之心厮杀,你觉得呢。”朽木艳客说着,手中的断刀朝着纳兰蝶衣一斩。

纳兰蝶衣折身一退,手中的蝶衣剑迎着刀芒一击,只见他粉袖中,划过一道赤芒。

“嘶嘶。”朽木艳客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胸口又是一道血色,手腕上也是一道血痕。

“她袖中是何物。”皇甫弃祖搂着殷扶摇的腰肢,促起眸子问着。

“看着,像是一件活物。”殷扶摇说着,也是将眼神放在纳兰蝶衣的脸上。

只见纳兰蝶衣的神色,愈发的俏皮,只待朽木艳客的出刀。

朽木艳客提起断刀,又是数百道刀芒划过,偏偏斩在纳兰蝶衣的粉袖上。

纳兰蝶衣心思通透,折身急退,任是让朽木艳客的刀芒,偏在侧身划过。

两人一阵追赶,眼看着纳兰蝶衣的粉腮上都有一抹细汗。不过朽木艳客的刀势,缓了一缓。

“青云平上。”纳兰蝶衣一下折身出剑,剑尖直刺在朽木艳客的腹间。

朽木艳客眸中划过一道惊慌,急退半步,还是没逃过纳兰蝶衣的剑尖。

嘭!

朽木艳客被纳兰蝶衣的剑尖,逼得一下蹲坐在地上。

“地上可凉?”纳兰蝶衣挑眉问着朽木艳客。

朽木艳客蹲坐在地上,脸上还有几分惊悸,颤声问着“姑娘,袖中到底是何物。”

纳兰蝶衣刚欲说话,朝着自己的小胸脯,淡淡的说道“乖啊。”

朽木艳客眼角一瞥,看着纳兰蝶衣还若含苞的胸口,眼神颇为怪异。

萧问道解下披在身外的衣衫儿,披在纳兰蝶衣的身上,那朽木艳客的刀芒,将纳兰蝶衣的粉袖,也是斩的破了几道。

“朽木艳客。”萧问道冷不丁的喊了一声。

朽木艳客一下回过神来,看着萧问道眼中的寒芒,才明了自己的眼神,太过于唐突。

“乖,乖,乖。”纳兰蝶衣又是连喊三声,脸上才意足心满。

萧问道伸着头凑在纳兰蝶衣白皙匀润的耳尖,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纳兰蝶衣回眸一笑,点了几下头。

然后,萧问道伸出右手抚在纳兰蝶衣的头顶,浅笑几下,嘴角甚是得意。

“这少年少女间的情爱,总是让人艳羡。”殷扶摇说着,眸中还有几分落寞。

皇甫弃祖一下攀上殷扶摇的胸口,贴在她的耳畔,不知说些什么,逗得殷扶摇一下子长笑了一大串。

“如今,胜负可定。”萧问道问着朽木艳客。

朽木艳客点了一下头,说道“你们却有资格入三皇山。”

“可是···。”萧问道眸子又是一蹙,说道“你我的胜负还未定。”

百里沧海听着萧问道的言语,秀美一蹙,说道“好端端的又节外生枝。”

朽木艳客淡淡的一笑,回道“正好,我也想试试你的剑术。”

“哦。”

“他们以你为首,其实我的秀策刀,早已想与你一战。”朽木艳客说着,擎起他的秀策剑。

“我有一事相问。”萧问道看着朽木艳客说着。

“但问无妨。”

“你这断刀,为何每一把长短都不一样。”萧问道看着朽木艳客的秀策刀和白袍下的断刀问着。

“哦,原来是这个问题。”朽木艳客还是淡笑着,继续说道“每一柄断刀,都是秀策刀的刀下亡魂。我杀了刀的主人,便也斩断了刀。比如这一柄,我长兄的刀。他死的时候,这柄刀已经断了。我以他的刀术,斩杀了他。”

冷血如斯,眸中清冷。

“家中亲人,也不放过。”萧问道看着他白袍下的断刀问着。

“亲人也可以是对手,我以将死之心厮杀,他也应当以将死之心对待。我怀中的断刀,大多出自朽木一门,这是朽木一族的传承,弱者不该活在世上。”朽木艳客说着,手中的断刀已经提在手上。

“好一句将死之心,诛心之词。”萧问道说道。

朽木艳客一刀斩出,苍穹之上,显现出一个棋盘。

“朽木家的成名刀术,合纵连横。”百里沧海大声的一说,便是在提醒着萧问道。

只见那棋盘下,萧问道擎剑而立,一剑刺出。

“花中藏刀。”

棋盘中,一粒刀芒乍起,数千道刀芒朝着萧问道斩去。

萧问道看着古怪的纵横刀道,一念起,风卷如云。

祭出“风尊之法”,飘荡在纵横刀芒之间,只是棋盘下的刀芒,如跗骨之蛆。

便是一息,都不可站定。

从旁观者看来,如今的萧问道颇为狼狈,无力还击下,只能疲于躲闪。

“玄衣诀,一念封天。”萧问道促起玄衣诀第七层,朝着刀芒硬拼而去。

“鲁莽···。”百里沧海说完,眸中精光一闪。

只见萧问道拳下的刀芒,消散在空中,哪还有半分气势。

“天元立术。”朽木艳客又是一呼。

苍穹上的棋盘,又是另一番气势,刀芒就如棋子一般,刮起一涡旋风。

一团黑影儿的刀芒,朝着萧问道席卷而来,地上的石板,都化为齑粉。

“不妙,不妙。没想到,朽木艳客的纵横刀道,还胜年轻的朽木心狐一筹。”百里沧海看着朽木艳客的刀道说着。

“这人族的小子,着实莽撞。他那心头好,赢了便是赢了,何必再节外生枝。当年的朽木心狐和朽木野狐,在帝丘中可着实惊艳。”殷扶摇浅笑着说道。

“如今,我倒是真想与朽木野狐一战,看他还能不能在我的后背,再留下一刀。”皇甫弃祖说着,眸子中尽是往昔的回忆。

“快看。”百里沧海猛地一声大呼。

“这是···。”皇甫弃祖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心中一惊。

那团黑影中,划过一团赤影,只见萧问道浑身冒着离火,站在那一涡刀风中。

那一涡刀风,一半还为黑影儿,一半却是一片赤火。

“御风之道。”皇甫弃祖看着萧问道,眼中划过一抹欣赏,继续说道“还能御五行之火。”

“这···天武人族的修道者,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造化。”殷扶摇说着,在皇甫弃祖的怀中,一下就坐了起来。

“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是何人教出他这样的弟子。”皇甫弃祖说着,看着一旁俏立的百里沧海。

“他说,一是魔君,二是天武的易慕白,还要花鸟鱼虫。”百里沧海淡淡的说着,心中也在讶异。

他们几人正说着,朽木艳客的“刀云”,已经成大败之势。

棋盘之上的朽木艳客,看着脚下的那团离火之风,脸上挂着细汗,擎着手中的玄策刀。

他一下咬破舌尖,一滴浓血,喷在玄策刀上。

“苍龙斗宿。”

萧问道看着棋盘上又是七道刀势,沿着莫名的轨迹,在棋盘上悬下七柄断刀朝地。

“刀宿。”皇甫弃祖看着朽木艳客的刀势说道。

“以刀身为星宿,借星辰之力,化为刀阵。”百里沧海说着,看着萧问道。

还有一脸决绝的朽木艳客,以将死之心厮杀的朽木艳客。

“沧海倒是懂朽木家的刀道。”皇甫弃祖说道。

“哈···哈。”百里沧海干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那败家的兄长,不就是败在朽木心狐的这一刀么。”

忽尔,萧问道收剑入鞘,紧闭两目,就如待死之人。

“他这是···卖弄什么玄虚。”殷扶摇看着说道。

无一人再言一语,静待他们两人的最后一击。

斗宿已成,苍龙起势。

刀芒划过,一道血色染天,萧问道躺在血泊之中。

“嘭”

众人还没回过神,朽木艳客又蹲坐在地,撇着头看着身后的一人。

只听朽木艳客和皇甫弃祖,异口同声的说出四个字。

“三生道诀。”

“地上可凉。”萧问道淡淡的说着,倒是与纳兰蝶衣的口吻颇为相似。lt/div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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