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芊芊心中暗嗤，以为王氏用了什么高明的法子，不过是学那武媚娘弑子来陷害主母罢了。
刘婉蓉更是心中暗惊，幸好今日的饭菜是从大厨房出的，不然这嫌疑是死死的定在自己身上了，想罢又看向虞芊芊，怕她无法应对今日的局面。
不过在触及到虞芊芊胸有成竹的眼神时慢慢安心。
两人退出屋子，又站直在佛堂中。
虞吴氏已没有耐心，开门见山道，“婉蓉，当家主母不应如此善妒，就算王氏给你下了毒，你也不应该如此狠毒，竟想一尸两命！”
她惊诧抬头，眼神扫过一脸愤恨的虞吴氏，虞端行虽没有这般愤恨的眼神，却明显得不相信她。
刘婉蓉张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任何气势。
“今日的饭食，是大厨房出的。”
刘婉蓉的话仿若平地惊雷，炸醒了一言不发的虞月莲。
“你胡说，每日的饭都是你的小厨房送的，今日送饭的还是那个丫鬟！”
刘婉蓉从容应对，“每日的饭食都要经过大夫检查，再由固定的丫鬟送往佛堂，不论饭食出自何处。”
虞月莲一脸不相信，“一定是你算计着今日是祖母寿辰，想趁人都去参与宴席而欲对我母亲除之而后快！”
刘婉蓉还欲解释，虞吴氏已经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无论如何，使王氏小产的饭食都是出自婉蓉你的人手中，合该对此事做个解释。”
虞芊芊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散落一地的饭菜。
刘婉蓉依旧紧抿着嘴，说自己一概不知，虞芊芊也始终未曾发话。
气氛愈发剑拔弩张，虞端行仿佛才从悲伤中走出来，哑着声音对刘婉蓉说道，
“蓉儿，若是你做的，就认吧，夫妻一场，我不会因为一个妾室就将你如何。”
“呵。”刘婉蓉发出一声讥笑，
“怎的你说我便要认，不是我做的为何要认？我已经为了虞家委屈求全，我的女儿因为虞月莲错失多大的姻缘，嫁到苏家受了多少苦，你当这些我都不知吗？”
“为了所谓子嗣与面子，我对筹谋毒害自己十几年的人嘘寒问暖，送去的东西都要几番检查，如今因为落胎，没有实际证据便让我认罪吗？”
说道后面，刘婉蓉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身形晃荡。虞芊芊忙将人扶在蒲团上跪坐着，终是自己解开真相的时候了。
虞芊芊站在佛堂中央，气势凌厉，说出的话也让人难以反驳。
“祖母，今日是您的寿诞，母亲早一月便嘱咐我准备礼物送您，还私下里给我塞了银钱。我不知道这样考虑的周全的母亲，到底哪里不如您的意。”
虞吴氏早在虞芊芊开口时就抬手指着她，听完话后终是无力的垂下了手臂。
“父亲，其实我本不想在这么称呼你了。”虞端行猛然抬头，眼神有些可怖，“上次您与我谈论生意时，我觉得您是一个正直的生意人，因此内心多是敬佩。”
“直到上次王氏的事一出，您的地位便在我心中一落千丈，直至刚才，您甚至不愿意多听母亲一句解释，说实话，我为母亲嫁给你而觉得可悲。”
虞端行眼神复杂，有许多只属于他的情绪。
虞芊芊又转向虞月莲，眼神比刚才更凌厉三分。
“还有你，我的好姐姐。不知在这场闹剧中，你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虞月莲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你……你说什么胡话？”
“为何几日前不敢来探望王氏的你最近来的如此频繁？为何姐姐要接过我母亲送的餐食？又为何，今日要在那侧门见你那远房表舅？”
虞芊芊的语气越发快速，一连三个问题直接扰乱了虞月莲的心神，直吓的她惊坐在地上。
她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自己今日接了母亲的食盒，又怎么知道我在侧门见了那人？
虞月莲飞速的想着对策，这些、这些王氏都没与她说过呀！
不知道如何应答的虞月莲索性闭了嘴，一副被逼迫了十分委屈的样子。
虞吴氏已经从刚刚虞芊芊许多大逆不道的话中回过神来，愈发觉得自己疼爱至此的孙女像变了个人一般，是不是嫁到小门小户太久，竟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跪下！如何与你父亲说话的？就算你父亲与母亲之间有隔阂，也不是你能多管的！今日之事与你无关，就算牵连到你母亲，她做了这么久的虞府夫人，我也不会将她如何。”
虞芊芊冷笑一声，丝毫不肯下跪。
前有苏氏嫌她离家太久，后虞吴氏就对她做出如此评价，果然作为异世人，想要融入这世间，实在太难。
“祖母今日不觉得做的太过了些吗？从我们娘俩进屋不准备座位开始。您可有告诉我们王氏究竟是为何落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要母亲乖乖认错才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吗！”
虞吴氏的脸色青白交加，听说佛堂出了事，王氏因为饭菜落胎，自己想也没想便召集了虞家的人，然后将刘婉蓉召来审问，竟是丝毫没有信任过她。
不过自己当家不少年，不允许人轻易拂了自己的面子，只好嘴硬道，“自然是有人下了红花，既然是饭菜的问题，定然是找婉蓉来对峙一番，毕竟饭菜一直是婉蓉送的。”
虞芊芊气极反笑，这些人，真当自己是傻子吗？若只是对峙，何至于连个椅子都没得坐，一来就被晾在佛堂中央，活像是想让刘婉蓉在这佛像下忏悔。
“刚刚母亲已经解释过，饭菜今日不曾出在院子里的小厨房，祖母也不打算着手调查，就轻信了二姐姐的话？”
虞吴氏无法，只好挥手招来嬷嬷打算让她去探听一番。
虞芊芊先一步拦住了嬷嬷，“嬷嬷且慢。如今我手上有更加直观的证据，打探便不必了，等会母亲身边的嬷嬷来，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虞月莲这才看向刘婉蓉身后，发现她身后空无一人，竟是只有虞芊芊陪着来。
虞月莲此刻简直是如坐针毡，王氏只交代了做事，并没有交代如何对付这尖牙利嘴的虞芊芊，眼神多往佛堂的屋子里瞟着，希望王氏能醒来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