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各国来宾

驿站

一个似是大树一般粗狂的生物坐在床板上,身上结出五颜六色的花瓣,再过些时日可能会长出果子一般。

树的上端,有两个漆黑的空洞,似是它的眼睛,若是在黑夜中观瞧的话,似有荧荧绿光闪出,干裂似的裂纹,忽地张开,发出奇怪的嗡鸣声,常人难以理解,却是森妖族交流的语言。

“圣女殿下到底命令我们来此做什么?!干燥,枯黄,死气沉沉,没有一点自然之神的教诲的地方!”那树人粗壮的树干颤抖了两下,似是不满的发出一阵的轰鸣声。

“哈图鲁!你是在质疑殿下嘛?!”边上一个身躯偏暗的树人那两个漆黑的空洞中闪过一丝红芒,被叫做哈图鲁的树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丝毫没有一点想要反驳的欲望。

“都少说两句。”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小树人,头上顶着一颗硕大的鲜艳果实,泛着鲜红的纹理。在一种森妖中显得如此特别,若是让张顺看到的话,难保不会想要伸手把果子摘下来。随即眼睛一扫,淡红色的光芒封住了整个房间,同时屋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开来。

小树人轻哼一声,继续说道。

“虽然大劉国地处北方,气候干燥难忍,但这次,我们是带着圣女的任务来的!都给我认真的准备下去!不然的话!全都奉献圣树去吧!”那小树人语气没有半分柔和,两颗似是红宝石的眼睛中透露出一股震慑般的威压。

房间里另外的四个树人顿时低下了头,不敢有丝毫的逾越。哈图鲁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

“你们都知道,祖地灾祸频发,我们是为了拯救圣树而来,拯救圣树,需要的是无数外族人的鲜血浇灌!若是不能将大劉国攻下,供养祖树,自然之神便会降罪与我们!整个世界都会为之颠覆!”那小树人平淡的说着这样的话,丝毫没有感到一丝的情感。

“驳人国已被我族吞下,但那还是远远不够的!自然之神大人降下圣旨,我们的身躯,我们的枝干,我们的灵魂,我们的一切都是属于祖树,属于自然之神大人的!”小树人突然涌现出了一股狂热的气息。

若是让大劉国人听到这些,怕是要惊掉下巴,大劉上下,包括盗门,都以为森妖族是驳人国的马前卒,却没想到,驳人国竟然已经被森妖国攻下,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无论是大劉国的探子,亦或者是盗门的探子,都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

“我们唯一需要防备的,只有那恐怖的妖道和传说中的人帝!但人帝已然是近百年未再出现,八成是已经离开。”小树人手中露出一个淡蓝色的戒指“有神明的赐福,即使是妖道也不过尔尔!我们都将投入到神的怀抱之中!”

小树人那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青绿色的光芒,随即声线恢复到了平淡之中“一切按计划进行,若是谁出现了差错,那便陪着大劉国,先去面见祖树吧!”

“是!”周围树人齐齐低头,轻声应是。

另一边,一群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贯胸国人同样聚集在了一起,胸口的衣物确实破碎的,露出贯穿胸口的洞,可那洞却并未透过身体能够看到后面,而是似深渊一般,连目光都被搅了进去。

脸上却带着明显的焦虑与严肃。

“节侍,此次前来大劉国,您可有良计?”一位身着绯袍的贯胸国使节先忍不住的问到。

“如今大劉国内忧外患,西有羽民国虎视眈眈,冬至必犯,南有森妖国北上,不知缘由,更何况,大劉国国力国运逐年羸弱,如今的大劉,早已不是当年雄霸天下的大劉,若非海之深渊动荡频繁,怕是我贯胸国都想参上一脚。”那被称为节侍的领头人叹息了一声。

摇了摇头“如今,像要求大劉出兵镇压海渊,怕是难有成效。”

说完边上几人同样垂头丧气,本已是知晓此次前来,希望渺茫,但贯胸国之希望,寄托于几人身上,却只能是硬着头皮前往。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这不是中原的那群读书人说的嘛,如今到头来还想做缩头乌龟,未免太晚了吧,若是咱们贯胸国被深渊吞没,下一个就是他大劉国,即使皇帝老儿昏庸,不是还有白衣杀神呢嘛。不是还有号称冠绝今古的妖道呢嘛,你们担心什么?”

那家伙吊儿郎当的靠在门上,手里拿着京城买的梅菜肉饼吃了一口。

“荀肆,你去哪了?!”节侍无奈的问到,却又带着几分的无可奈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妖道避而不出,他仅仅只和当年的人帝有过约定,即使是大劉灭国也和他无关,白衣战神,战的也仅仅只是那羽民之国,若有机会灭羽民,八成也不会再管我贯胸何事。”

荀肆笑了笑“这大劉国的美食真的不错,你们真的不想尝尝?”荀肆掏出几个包子,周围人却都摆了摆手“大劉的朝廷再昏庸无能,也依旧是有能臣的,对于海之深渊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我们又不是不能付出什么东西。不过是利益的交换而已,大劉国不是缺粮嘛,大不了把海民之歌作为交换。”

“胡闹!!!”节侍顿时瞪向了荀肆“那是我贯胸国立国之本!若是交给大劉国!我贯胸国该如何自处!我们回国该如何与国民交代!”

“若是这次深渊中再出现一次覆灭异兽,别说是贯胸国了,我们连贯胸国的土地都再保不住,还有什么立不立国的。”荀肆摊了摊手,但却笑着转移了话题“而且,我这不是说万不得已嘛,大劉国虽然兵力出不了多少,但不还有强者可以借用嘛。”荀肆嘴角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

“我刚刚出门可不仅仅是去买包子的,更何况,我们还可以在别的方面动手,又不是只能从朝廷出手,我们是来找救兵的,不是来求和的,就算大劉朝廷帮不了咱们,不是还有森妖国呢吗,我相信,他们会对海之异兽感兴趣的。”

节侍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族长让你跟过来,到底是好,还是坏。”

“至少不会比灭国坏到哪去。”荀肆摊了摊手“得勒,肉饼给你们留下了,你们就和朝廷玩去吧,就当我没来过,走了。”荀肆摆了摆手,走了出去,拉紧胸口的衣物,看不到丝毫的空洞,此时的荀肆完全就像是大劉国民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

呼......穿上衣服之后,还真是憋得有点不透气呢,荀肆笑笑,消失在了驿站之中。他要去为贯胸国再寻一个出路去了。

节侍愣在了原地,怔怔地出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仅在心中念叨,祝君安好。

随即回过头来,刚想要和大家商量对策,只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节侍大人!荀肆拿了咱们一半的物资跑了!怎么回事儿啊?!!!”

节侍一愣,额头上青筋冒起,大吼了一声“荀肆!!!!”

周围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想到,怪不得这小子也来了,八成是钧都的那些人也不想看到这个小子吧.......不过,大家心里都升起了几分的期待,要是这个把钧都城搅得天翻地覆的小子的话,应该会有些什么办法的吧?

从这小子在贯胸国突然冒出来之后,贯胸国就没安宁过,国主.......怕也是想安静几天才把这小子弄出来的吧.......

节侍怒吼了一声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连边上的森妖族都吓了一跳,贯胸国的人,这么狂野的嘛?真是粗鄙........

就在两国使者都在商讨的时候,大劉国大殿上同样在商讨两国使者之事宜。

“陛下,森妖国来意不明,恐有不臣之心,望陛下允许我等试探一二。”大殿上,吏部侍郎跪在金銮殿上沉声说着,丰德帝坐在大殿之上,面色带着几分的阴沉。

“森妖国,哼,好一个森妖国。”丰德帝轻哼一声,看了看群臣说到“我天朝上国,礼仪之邦,不过是森妖国宵小之辈,你等就按耐不住了?”丰德帝坐在高高的皇位之上,一双阴翳的眼睛中闪出几分奇异的光芒。

本似是菜市场一样声讨森妖国的金銮殿上顿时安静了几分。

“陛下所言极是!森妖国不过宵小之辈,若非皇恩浩荡,早已推平了那森妖之国,可森妖之国近些年来,竟然丝毫不懂得诚惶诚恐感恩陛下之仁慈,历年上贡之灵果逐年稀少。”镇国军大将军半跪在殿前“以我之言!陛下允我三千兵马!我便将那森妖国杀个七零八落!”

“朱将军所言极是!那朱将军便上阵杀敌便是,依我之见啊,不出三天,朱将军便能凯旋而归!”朝堂上最不缺的就是老阴阳人了,那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就差写在脸上了一般,让人不禁奇怪,人脸竟然如此之神奇,这般表情都能活灵活现的表现出来。

整张脸上写的都是“你来打我啊?小瘪三。”

“呵,森妖国虽有不臣之心,却依旧是我的子民,若是一点点的越暨便出兵征讨的话,岂不是弱了我天朝上国的名号了吗?”丰德帝又好似大度一般,挥挥手“让他们得到些教训便好,相信吴爱卿会替朕分忧的。”

吴云昊面色如常,微微躬身到“陛下所言极是,臣食君俸禄,自会为君分忧,陛下放心,臣定会让森妖国知晓,大劉国依旧是那荡妖的大劉国。”吴云昊一袭白衣,立于大殿之上,惊人的杀意如同浓血一般蔓延出来,周围群臣不再说话。

即使时常攻讦这白衣的赵党与元党,此时都不愿触及白衣的霉头。

“哈哈哈哈,那便如此。”丰德帝似是毫不在意地说到。同时看了看朱海“贯胸国之事,便交由朱海将军了,我相信镇国军定能将贯胸国异兽动荡之事处理妥当。”

“是!陛下!臣自当死忠!”朱海抬起身子,似下了军令状一般说到。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退朝。”

........

“老大,镇国军管个屁用啊,贯胸国若是拦不住那海神,接下来倒霉的就是大劉沿海的百姓了。”沈亦驾着马车大大咧咧的说到,完全没顾及边上就是镇国军朱海的马车。

只见朱海的马车一个加速,远离了沈亦的臭嘴。打又打不过,更何况白衣还坐在里面,殿上跟他过过招也就罢了,私下里........朱海可不敢跟吴云昊搞事情,被捏死了都没地儿说理去。

吴云昊在车里嘴角微微的上扬。

“贯胸国没有那么不堪,当今国主依旧是二品的强者,虽说身有旧疾,这一次,还是拦的下的。”吴云昊默默的说到,不过,若是无人相助的话,那位二品强者,怕是要死守于国门了。吴云昊忍不住的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无论是哪国的事,都和他吴云昊没有关系。

“尽快准备好冬战之事,莫要多管其余之事。”吴云昊嘱咐沈亦一声,不再多说。

森妖国,自然有人处理,与他吴云昊亦无关系。吴云昊抬眼望向远处的道场,闭目养神。

.......

“徒儿。”

“师父!”

“时候到了,你且去吧。”

“是师父!”

“师父.........”

“嗯?”

“去哪啊?”

“去,你该去的地方。”

“师.......”随即一个淡紫色的身影被踹飞了出去,在天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弧线似是黄金抛物线一般,充满了无上的美感,又好似大雁飞过的弧度一般,令人震撼不已.......

“师........父.........我........行.........李........没........”声音渐行渐远,一位黑袍老者坐在椅子上悄无声息,似是枯木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机,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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