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月黑风高偷盗夜

自从在查拉图寝宫偷听之后的几日,那查拉图竟是来揽月阁找过许轻狂多次,许轻狂因那日偷听到的事心有忌讳不禁对那查拉图有所防范起来,可是让她奇怪的是,这查拉图却并不做任何逾越的举动,且话语之中透着一丝柔情,让许轻狂对这查拉图也不禁有了几分好感。

而让许轻狂更加在意的是,经这几日从查拉图口中探出些消息,查木国大军已与汾国大军隔界备战了。想起曾经待过的军营,许轻狂虽坚信汾国定不会败落,可是敌手是骁勇善战的查木军队,心中便还是忐忑不安,更让她焦急的是,这战事是因她而起,那她今后岂不是要落得个红颜祸水的骂名?名声臭不臭倒是不要紧,而是若是两国大战因她而死伤众多,她的良心何安?

屋中的许轻狂不安的来回踱步,查拉图是因那郑风挑拨,而皇帝哥哥如今也是因气昏了头,这不应该有的战事,无论如何她都必须阻止。心中一沉,打定主意,便坐在床上陷入苦思,谋算计策。

而此时的北荒疆界,赵逸已率领大军在边城外头安营扎寨。营帐之中,一身僧袍的男子正坐与床铺边,手中握着一根白玉簪子,低眉一脸的苦色。帐外的守卫丝毫不敢打扰,不用多想也知晓丞相大人又在睹物思人了。

“公主!你现在可好?”一声轻叹,带着低哑的颤抖,一滴清泪滑落脸庞,莫空猛一吸气,却依旧阻止不了那夺眶而出的热泪。若问这世间什么最苦,怕是没有什么比这相思之苦来得更甚。

相思害人痴,相思害人苦,满心疼痛无方治愈,只能日日瞧着怀中的那根白玉发簪,呆呆发愣。忆着她的面容,念着她的柔情,想着她的温度,成狂,成魔,他已失去一个吃斋念佛的佛家人的资格,可他甘心,可他情愿,只想再拥她入怀,再也不要放手。

何时回来?你何时回来?苦苦哀求,为何佛祖听不见?低低抽泣,道不尽心中的相思之苦,到底要我如何是好?问了百遍千遍却是无人解答,满心的苦痛已是叫他忘了什么是静心,什么是思考。

公主,好想你!发疯的想!这样的话语,莫空已忘了在心中痴念了多少遍。害她落入险境,他是罪人,为她而打动兵戈,他是罪人,可是若是能再拥她入怀,他宁愿成那千古罪人。何时自己竟是如此的自私?只为一个难解难系的情字!

帐外传来一声轻唤:“丞相大人,将军求见!”

帐中的人微微一愣,抬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将玉簪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抬头望去,见那赵逸已是走了进来,他抬头望去,问道:“将军找小僧有何时?”

见那俊朗的和尚眼眶微红,赵逸不禁微微一愣,无奈一叹,道:“大人,查木国大军已进入备战,大人打算如何做?”

莫空微微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道:“什么都不做,我们继续按兵

不动!”

“还按兵不动?那这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若是查木国攻过来怎么办?”

莫空抬眉望去,沉声道:“若是那查木国出兵前来,我们便迎战,可是我们决不能先出手,两国交战可不是小事,战事蔓延,祸害的终究是百姓,公主也不会希望我们为她而挑起战事,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查木国的动静打算再说!”

赵逸沉叹一声点了点头,只听莫空幽幽道:“公主也不会坐以待毙,定会想方设法让两国化干戈为玉帛,终究是因那燕国叛党挑起,若是公主,定能想出办法,我们现在先静静等候消息。”一声长叹无力而苦涩,一时之间,营帐中静默无声,似无奈,似不安。

查木皇宫中的揽月阁内,在床上摆着大字的许轻狂还在烦闷,即使她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不一定能说动那查拉图,如今之计只有将那查拉图拉拢到她这一边,可是说是拉拢,如今她孤军奋战谈何容易?那查拉图现在与那郑风一行人为伍,除非她能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猛然之间,床上的人儿翻身坐了起来,一双眼中满是欣喜的光彩。没错,挑拨!只要好好挑拨离间一番,让那查拉图对郑风一行人失去信任,那与汾国相斗便没有什么意义了。许轻狂唇角一钩,眼中闪过一丝冰寒,冷哼出声:“兰玉,现在你终于可以派上点用场了!”

打定主意,许轻狂静静的在屋中等待入夜,假装睡下,几个宫女也退出了屋子。已至半夜,床上的人儿猛然睁眼,一双美目在黑夜之中分外的雪亮,她翻身跃下床来,轻手轻脚的来到窗边,轻轻推开窗子,脚下一点,一个飞身已是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时值冬日,北部的冬夜寒风刺骨,许轻狂也顾不得黑夜的冰冷,飞身就落在了宫殿的屋顶之上。微微打了个寒颤,掠过一座宫苑,轻轻落在瓦砾上稍作歇息,刚欲飞身离去,却听底下传来一声声的娇吟声。

许轻狂脚下一顿,不禁一皱眉头小声轻喃:“怎么有点耳熟?”她回神一愣;“兰玉?”附耳在瓦砾之上,细细倾听,只听声声娇媚的喘息透过瓦砾传入耳中:“将军,将军!”

“我去!”许轻狂忍不住低骂一声,这兰玉居然和那郑风也有一腿,真不简单。低头环顾了一番下方的宫苑,她眉头一拧,自己多次偷偷出来打探了这皇宫的布局,这兰玉的住处好像不是隔壁那间吧!她双眸一闪,邪魅一笑,当下不禁有了主意,飞身朝着前方的宫苑而去。

来到一处宫殿上方停下,宫殿的牌匾上书着军机阁几个大字。许轻狂邪魅一笑,一个闪身落在宫殿后方,四下张望一眼,抹黑探手摸到窗台,轻轻推开,一个翻身就跃入了殿内。许轻狂心中暗喜,生活在皇宫就是有优势,在宫里自己也没少到处走动,倒是对各处了如指掌。

昏暗的光线让她有些瞧不清晰

,只能借着透进屋里的昏暗月色,吃力的在一排排书柜前翻找起来。这做偷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前次是偷兵符,那这次偷点什么呢?许轻狂在书柜前皱着眉头呆愣了片刻,抬手抽出一个卷轴,解开系带瞧了起来,只见卷轴之上是一副查木国的地图,上头标记着各地的军营部署。

许轻狂微微一顿,双眸一亮,坏坏一笑:“就它了!”微微一惊,她慌忙捂住突然出口的小嘴,警戒的四望,见无动静才长呼口气。将卷轴收入怀中,探头朝窗外偷望一眼,只见外头似有火光颤动,许轻狂慌忙蹲下身子,眉头不禁拧成了一团。

不好,她心中一顿,自己时间拿捏的不好,换班的时间已经过了,自己如今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的,就算自己速度再快也会惹人注意。许轻狂心中忐忑,额上也不禁冒出丝丝薄汗,怎么才能将他们引到那兰玉与郑风那里去呢?那郑风与兰玉现在正在云雨,对了,那查拉图当初自己的女人与别人跑了,心中对水性杨花之人定是痛疼不已,有了!

许轻狂心中一横,只有拿自己做诱饵了!暴怒的狂龙容易失去理性,一旦发怒这判断力也不好,嘿嘿!可以利用!不过,她眉心紧了紧,这风险却是不小!她将耳上的一只耳坠解了下来,偷偷的抛至了窗台边,而后轻轻推开窗子,咿呀一声,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许轻狂心中一跳,一个飞身飞快就窜上了夜空,乘风飞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个守卫举着火把急急跑至窗前,可是人早已不知了去向,一人捏起窗台上的耳坠,赶忙朝身后的人唤了一声:“快去通知皇上!”瞬时间一阵躁动。

许轻狂飞快的掠回了屋子,急急关上窗户,将耳上的另一只耳坠放入首饰盒中,飞快的将身上的外群脱去,挽起裤腿,将那卷轴绑在了大腿上,而后一个翻身跃至了床上,蒙头睡了下来。忽而,她翻身坐起,抬起脚掌,顿了片刻,狠狠咬牙,解开纱布将那快要痊愈的伤口生生的扯裂,强忍疼痛,缠回纱布,在再次翻身躺下,胸膛忐忑的大力起伏着,满心祈求着一切顺利。

此时的查拉图的寝宫,几个侍卫急急的敲扣着玄关唤道:“皇上,皇上不好了!”

殿中传来一声厉喝:“三更半夜,居然敢打扰朕入寝,都给我拖出去斩了!”

“皇上,皇上,军机阁入了贼!”

“什么?”殿中掌起明灯,一阵声响过后,查拉图已穿好衣物,大步走了出来,满脸震怒道:“什么人?”

几个侍卫慌忙跪下身去,颤声道:“没有瞧见,但是在窗台上发现了这个!”一人乘上一只耳坠,查拉图拿来手中瞧了瞧,面上一顿,似有惊异,似有不信,将那耳坠死死的攥入手中,眉头一拧,喃喃出声:“怎么会是她?”

查拉图面上一冷,一声厉喝:“移驾,去揽月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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