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从宴御让司机接他的时候，只是路过医院。
还是司机埋怨前面堵车，他才额外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却看见了自己最为熟悉的人。
纵然他和夏眠之间出了间隙，可在看见她如今这幅狼狈的姿态，程璟琛还是难免的心间一紧。
夏眠被程璟琛强制性的带到了门诊，让医生给她处理伤口。
他一身烟酒混合着香水味，站在她的身旁叠着双腿依在墙边，看着医生拿着镊子将她额间的伤口渗血擦干净。
本以为夏眠会疼的眼泪直流，却没想到她全程没有出声，显得特别冷静。
她现在的这幅姿态，是程璟琛最不愿看到的样子，等医生将夏眠的伤口处理好，程璟琛才带着她从急诊室走出。
他现在不打算追问关于言城的事情了，反倒是夏眠忽而开了口，“我爸醒了。”
“一会儿我去看望他。”程璟琛沉声应着，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现在就连走路也和夏眠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应该查到了，言城是言峥的儿子，言家和夏家从前有过恩怨，爸车祸的事情和夏氏的事情都是他在其中作梗。”夏眠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是变相的在为自己解释。
程璟琛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烟点上，他抽了一口，脚步还顺势朝着一旁挪了些，“这些你不是之前一直都要瞒着我，怎么现在打算告诉我了？”
夏眠舔了舔唇，“大概是时机到了吧。”
“夏眠，我一直以为我很懂你，但现在却觉得一点都看不透你。”程璟琛现在也算是借着酒意吐了如今的真言。
夏眠此刻额间贴了白色的纱布，她抬眸看了程璟琛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彼此彼此。”
“你小瞧我了。”程璟琛忽而出声。
夏眠愣了下，“什么？”
“你觉得以我的性格，为什么在调查言城之后，没选择直接冲动去砸了他的公司，或是找人直接让他消失在帝都。”程璟琛眼神在路灯的映衬下忽明忽暗。
夏眠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程璟琛扬了扬眉，“有些事情原本就与你无关，我不插手，是因为关于言城的事情，其中的错大多在于夏家父母。”
“你……”夏眠的话忽而凝在唇边，她的眼中也透出几分惊恐。
“你放心，这些事我也是动了些手段才在今天下午查出来的，我不演像点，你以为就凭你的智商，能成什么事？只会像个闷葫芦一样始终噤声不语，你自以为沉默是你的保护伞？但它有时候也会成为杀手锏。”程璟琛说到最后语气沉沉。
夏眠神色透着难掩的慌乱。
程璟琛吸了一口烟，将烟雾都吹在了她的脸上，“从今天我知道那些事情开始，我就一直配合着你的演出，静静的看着你准备如何骗我，瞒着我。”
“不过……你比我想象中坦白的更快，虽然只是一部分而已，夏眠，你终究还是没有把我当做自家人。”程璟琛话语中夹杂着难掩的失落。
在此之前，他所有的冲动都是真的，话语也出自真心，就连失望也没有掺杂半分假意。
“你也猜错了。”夏眠坦言，“恰恰是因为我把你看做了重要的人，所以我才不想把家中的这些不堪，都展现在你面前。”
这次换做程璟琛愣住了。
夏眠继续说着：“那天陈斯年来找我的晚上，是言城捣的鬼，他借我的名义和陈斯年发消息，才有了后面的事情，但你没有第一时间的相信我。”
“那天被偷拍的晚上，言城突然出现在了我家的客厅里，我很害怕，所以在昨晚你出现在我房间里的时候，我下意识以为还是他，但你依旧错怪了我。”
“陈斯年之前在夏家留宿的那天晚上，是我半夜去找你的那夜，我和谁在一起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但你第一时间，依旧是以为我们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程璟琛，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信任，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夏眠说道这里，眼睛一瞬不瞬的抬眸直视着程璟琛。
他以为的夏眠从前只有沉默应对，却不知每每在他疑心的时候，夏眠所有的解释都会变得苍白。
“不可能。”程璟琛依旧是下意识的反驳，他对自己的判断，从来没有半分怀疑。
“程璟琛，别总对我疑神疑鬼。”夏眠站在原地身形未动。
他暗自掐灭了烟，“我不可能容许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
“你觉得我会像你那么没品？”夏眠说着还拿出手机点开陆甯给她发来的新闻，让程璟琛看着里面的种种暧昧艳照。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你不会背着我出轨？”程璟琛说到这里，反倒没有半分喜悦，却是拧上了眉。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我出轨的话，会光明正大！”夏眠将手机收起，“到时候我会直接告诉你，我喜欢上别人了，我要和别人在一起，我以后和程璟琛毫无瓜ge……”
她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程璟琛忽而一把朝前一步将她捞进怀中，他直接低下头用唇堵住她后面的话，“别说，我不想听。”
“……”夏眠噤声不语，就连现在这话，也是之前在她多次想要去解释的时候，和他呛回的话如出一辙。
程璟琛就是这么一个人，担心在意的事情，宁愿没有答案，也不愿直接听见最不想面对的回答。
“嘶……”夏眠忽而推搡着程璟琛，她这痛楚的出声，倒是让程璟琛忽而回神，“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夏眠点了下头，身形也朝着后面退了一步，“你身上混合了很多女人的香水味，很呛。”
程璟琛闻言，忽而一把将外套脱下，直接丢入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我没碰她们。”
夏眠快速再次点开新闻图，放大高蓓蓓抱着程璟琛腰间的一幕，他又紧接着出声，“她偷袭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