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也得死......”
这句话一出口，魏虹顿时瞪大了眼睛，“方桐！？”
还没等她起身，表妹的身体忽然裂成了两半。鲜红的血液，粘稠地跟胶水似的，从内到外喷涌而出。
奇怪的是，魏虹却感觉不到血液飞溅。
看过各种各样凶杀现场的她，这种遭遇还是头一次见到。
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又是一道黑影闪过，一道张张的类似刀锋的影子横着将表妹的身体截成了四瓣。
魏虹想要尖叫，却也发不出来声音，她的大脑的思考功能完全丧失。
“别惊讶了。她不是你的表妹......”
方桐再次开口，可魏虹看到眼前的人，却瞧不见他的脸。
就好像一个穿着紧身皮衣，带着摩托车头盔的飙车一族。
“你......你又是谁？”魏虹战战兢兢地问。
“我是方桐。还有......吝啬鬼......”
“没错没错，别耍帅了！”
类似小黄人的语音，魏虹倒是一下就分辨出来了，两人之前还争吵过，想忘记都很难。
这时候，方桐黑漆漆的大脑袋突然从中间开裂。紧接着，他的脸便露了出来。
包裹在他身上的东西，一点点褪去，最后变成了背在背上的箱子。
“记住了，现在你欠我五万块了。”吝啬鬼说。
“知道了知道了，钱不是就在你那，自己拿吧。”
方桐的表情有点不耐烦，但转眼变成了笑脸，伸手去拉魏虹，“起来吧，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救我的。”
把魏虹从地上拉起来之后，方桐发现她还在注视着地上表妹不成型的尸体，眼神中略带伤感。
“别胡琢磨了，我都跟你说了她不是你表妹。是......逝去之人。”
“逝去之人？”
方桐解释说，他跟朱可欣来到这个空间之后，就发现有很多这样的生物。
他们会模仿成自己惦记的亲人的模样，死的也好，活的也罢，总之很难被察觉出异样。
“我怀疑，这些逝去之人可能会心灵感应，要不然不可能说出那么多只有自己本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嗯。白术说它们叫妖惑灵，不过没告诉我它们会......心灵感应。”
魏虹说着走上了马路，“朱可欣呢？”
“这个......说来话长。白术呢，听你刚才的语气，是他带你来的吧？”
简单描述了下自己来这里前后发生的事情，魏虹还是不免疑惑，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位自称是自己表妹的东西是妖惑灵的。
方桐微微一笑，“你记不记得她要你带她回现实世界？其实，每一个......妖惑灵，都是同样的要求。你仔细想想，如果真像她说的，是什么迷失灵，又怎么可能确定你不是呢？就是因为她们认准了你是正常的人类，所以才会提出那种要求。利用了咱们的同情心......”
“哦。那你......”
“放心吧老妈子，我可以证明他是方桐。而且是我告诉他你表妹是妖惑灵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都累死了！”
吝啬鬼的声音有点滑稽，腔调却异常暴躁。
方桐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后低声对魏虹说，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当遇到第一个妖惑灵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很危险，所以才试着召唤了吝啬鬼。
“嗯，害得我还白替你担心了。”
魏虹的脸色很差，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方桐看她刚才的表现，也觉得很意外。如果放在以前，估计早就拔枪反击了。
“走吧，这里不安全，可能还有其他的妖惑灵，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
他说着话，迈腿的同时拉住了魏虹的手。
手心冰凉，心却是炽热的。魏虹并没有拒绝，任凭方桐拉着她朝路的尽头走去。
......
“这里是哪？”
方桐看着朱可欣站立着不动，急忙站了起来。
现在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自己真的烧糊涂了。总觉得看到的所有的东西外面，都好像附着着汽油。
浑浊着空气，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这里是地狱！”
朱可欣背对着他大喊一声，接下来就朝着派出所的走廊狂奔。
方桐也没时间考虑太多，急忙大步跟了上去。
路过走廊门边的窗户时，他感觉好像有人盯着自己似的，急忙扭头看了过去。
一个老头的脸，正映照在玻璃上。
他的左脸上，还有一块老年斑，诡异的笑容挂在脸上，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方桐嘀咕了一句，也没管窗外的那张脸，继续去追朱可欣。
相比吴悠悠来说，她可能是唯一可以指征常燕的人了，绝对不能让她逃了，否则魏虹肯定要手撕了自己不可！
提心吊胆地跑到大门口，还没转过身，他的余光中就显现出了另外一个场景。
在派出所外面的小院子，已经变成了一个花园。再往外张望，则是大片的青草地，连接着一座威严的高山。
山上草木丰盛，郁郁葱葱，标志性的松树和白桦树，笔挺地遍布整座大山。
方桐惊讶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它面前，口中喃喃自语，“兴安岭。”
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气味儿，毋庸置疑就是他爷爷家后院的那座山。
不过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兴安岭的风采远不止于此。
“桐桐......”
“爷爷？是爷爷的声音？”
故去之人的声音响起，方桐恍如隔世般地朝右侧张望。
派出所的窗户外面，之前欧阳所长站着的位置，赫然站着自己的爷爷。
“桐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方桐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爷爷已经死了两年了，怎么可能会跟自己说话？
尽管如此，往事还是如潮水般撞击着他脆弱的意志，眼泪不争气地流淌了下来。
爷爷也跟着哭着，然后迈着碎步朝他走了过来。
自己去到津北市小十年，期间就回家看过爷爷奶奶一屈指可数的几次，其中还包括了二老去世的日子。
如今，爷爷还是他离家的样子，方桐瞬间就破防了。二话不说冲上去将这位耄耋老人紧紧抱住，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对方的肩头上。
“桐桐，别哭了。我知道你想爷爷......”
“爷......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时间回来看您！”
“没关系。如果你真的想我，就带我回去，我想你爸了。他自己一个人，日子肯定不好过吧？”
“......”方桐擦擦眼泪，然后松开了爷爷的肩膀，倒退着说，“回去，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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