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方桐把常燕的所有资料都读完了。
通过两份资料，他觉得，调查常燕的人，已经默认马大姐马丽莲就是已经死了的常燕。
至于她如何“死而复生”，方桐不感兴趣，因为他不管真相如何，使用什么样的方式，都要抓到她。
找程木仁，也是想让他帮助自己而已。
这个常燕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
“到了。”司机轻点刹车，把车子停到了山脚下。
方桐抬头望了望云雾缥缈中的山峰，深深吸了一口气。
青龙山进山要门票，上山顶进入道观也要花钱。
董琳不免嘀咕现在的人都钻钱眼里了，可看向方桐的时候，却发现他对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喂，能不能告诉我你接下来要干嘛？你一直这样，我心里很没底。”
“那你就回津北吧。接下来可能会有危险......”
董琳有点生气，停下脚步转身挡住了方桐，“你把我当什么了？花痴？我要不是关心你早就走了！”
看到她反应如此剧烈，方桐也有点慌乱。
他的话语跟表现，完全没有针对她的意思。
“我脑子里在想别的事儿......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你也没对不起任何人......”董琳明显还是在生气，仍旧挡着方桐的去路。
今天天空云雾很密，上山的人不多，可也有几个老大爷驻足围观。
方桐环顾周围，又瞅了瞅时间，略显焦急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计划，你的计划。”
“很简单。”方桐抬起手比划着，“第一，找到程木仁，说服他帮我对付常燕。第二，对付常燕，不论死活。第三......”
他说话声逐渐减小，“把母亲的骨灰带回家。”
水有源，树有根。方母的根就在东北，她死了也要回到那里。
“你不应该先处理好阿姨的丧事么？常燕她又不会跑掉......”
方桐摇头，“我觉得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常燕真的是在针对我，得知了我还活着，肯定还会有动作。”
“好吧。我说不动你......”董琳甩甩手转过身，一股香气飘进了方桐的鼻孔，“但是不准再撵我走。”
默许就是方桐的回答。
此刻他不想说太多的话，集中把精力放在接下来可能遇到的事情上面，才是最需要做的。
思考，很重要。
二人来的太早了。
他们都爬到山顶了，缆车的工作人员还没上班。
相比之前，方桐和董琳的爬山速度整整快了一倍不止，完全不需要乘坐缆车了。
刚上山，他们就看到一群道士正在晨练。
看他们正在压腿，不是刚开始，就是快结束做的伸展。
方桐随便找了一个年轻的小道士，问他程道长在不在。
对方眯着眼睛思考了下，回答说：“观里没有姓程的啊？”
“额，他是来找他师兄的。个子大概这么高......”
方桐比划着程木仁的身高，还绘声绘色地描述其长相。尤其是对他随身携带的宝剑细节的说明，让小道士以为他是来推销器材的。
“没印象。”
“唉。”方桐叹气，回头问董琳是不是她记错了，程木仁根本就没上山。
在他俩纠结程木仁上没上山的问题时，忽然有个很熟悉的声音传入方桐耳中。
回头一看，原来是曾在山洞附近碰见的道长，方桐急忙走了过去。
......
“请用茶！”
老道长一摊手，接着自顾自地品茗。
被他带进观里的时候，方桐知道他叫清火散人。
如今看他大口的喝着茶的模样，果然是很清火。
“道长，请问程木仁程道长在哪？我们有急事找他......”
清火散人摆摆手，“喝茶先。”
一壶、两壶......喝到第四壶茶的时候，方桐心说可不能再喝了，肺叶子都快飘起来了。
可没等他开口询问，清火便问他跟程木仁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而且我不知道说出来合不合适......”
“无需顾忌，但讲无妨。”
方桐偷偷看了看身旁的董琳，然后把过年发生的事情全说了一遍。
其中自然跳过了恶魔契约的情节。
“哦？养小鬼......”清火看起来有些不满，“这个臭小子，当年师傅就是因为他喜欢乱来才踢他下山的，吃八百个羊粪球都不嫌膻！”
“道长的形容词用的......很贴切啊。”
方桐斜了董琳一眼，接着笑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那个小鬼的出现本来也是个巧合。他属于......废物利用。”
“不用替他解释。”
清火缓缓起身，朝里面张望了下，“跟我来。”
道观里很大。
明面上看着觉得方方正正的布局，当你身处其中之后才知道，简直比迷宫还要复杂。
而且建筑依旧保留着原有的风格，木窗，高梁，到处透露着古代的气息。
待久了，会有隔世的错觉。
“师弟是最后一个离开师傅的，虽然你觉得他本事很大，可不知他除了基本功之外，其他所有的能耐都是别门他派学来的。”
“您就是他师兄啊？”
方桐心里犯嘀咕，直说就好了，干嘛整得神神秘秘的。
还一口气弄了五壶茶，现在把他膀胱都快挤炸了。
“我是他的大师兄，最先下山的。离开的时候，他还不记事呢可能。”
说话时间，三人来到了一条阴暗的走廊里。
外面无论多阴，也比这里两堂。
董琳下意识地靠近了方桐，还想抓他的手，却被他无意识地推开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是害怕就走我前面......”
董琳轻哼一声，加快脚步来到他身前，问清火要带他们去哪。
刚说完，清火就停了下来，然后回手拉开一扇门，摊手示意二人进去。
方桐带着疑惑转过身，还没看到什么，就感觉到了非常不妙的气息。
一个巨大的深坑，下一秒映入眼帘。
“这里是？”方桐看向清火，心中却早有答案。
“师弟就在里面。记住，小心不要掉下去了。”
清火只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方桐迟疑了下才转过头，在黑暗的房间里，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正五心朝天地坐在大坑的对面盘腿打坐。
脸上布满了汗珠儿...... 19818/10706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