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桐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僵硬着脖子半天没敢转头。
主要可能还是他知道自己没开眼，回头也无济于事。
看到方桐的表情，维多利亚也急忙板着脸看向莉亚，让她不要吓唬叔叔。
可让方桐没有想到的是，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莉亚突然咧着嘴笑了起来。
“哈哈......骗你的，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不论如何，莉亚口中描述的“鬼”到底还是跟芭芭雅嘎重合了，所以方桐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反问她是什么时候看到对方的。
这次没等小家伙先回答，院长就开了口，她说莉亚五六岁的时候就说孤儿院里有个人，只是没人相信她。
直到近些年怪声的出现，维多利亚就开始在意起来了。
“您是说，她也是近些年才看得到的？能不能具体说说是哪年看到的那个......六臂鬼？”
小莉亚想了想，“大概就是......七年前吧，我今年十二岁。”
五岁，换成普通的孩子估计是记不住的，看来这个莉亚也不是寻常的小孩。
陶晓光、莉亚，都有着独特的能力。一个智商高，学习能力强；另一个有着过人的记忆里，以及一丢丢恶趣味。
方桐琢磨了会，心里有了个判断。那就是在他之前，芭芭雅嘎似乎就已经到处溜达了。
虽然不知道它犯没犯下什么罪孽，但也绝对不是单纯的闲逛。
一切的行为，都是有目的可循的。
“嗯......院长，我听人说你们还拆了地板了，发现什么没有？”
院长见方桐对“闹鬼”的事情，似乎比陶晓光还要在意，不禁有些疑惑，但也把实话说了出来。
就在年前的时候，因为怪声频率很高，她不得已才请人来寻找声音的出处。
说来也怪，当地板一掀起来，怪声立马就不见了。
“给你看看，这就是我当时录的视频。”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机递到了方桐面前，小莉亚也凑热闹似的挪到了方桐身边。
视频很短，不到一分钟。
画面中，几位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已经把地板撬开了，其中一位还用手电照了下手机这边，问院长之前打开过地板没有。
不同于别的省市，津北的地理位置偏北，但是因为是沿海城市，所以湿气很重，在地板下面铺了许多防潮泡沫和防潮膜。
而且，地板与地面之间还有很大的空隙，沿袭了西式建筑的结构。
也许是人比较多，声音也很嘈杂，方桐根本听不清楚院长说了什么话，就看到工人们的脑袋晃悠来晃悠去，接着画面就定格在了院长的手上。
看起来她应该是在指着什么，而且手指甲很修长，令人印象深刻。
“哦哦哦，那块打开的地板在什么位置？”
“我带你过去吧......”
院长接过手机，方桐无意间扫了下她的指甲，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没等对方起身，就疑惑道：“那个，我想问一下您，当时是谁拿着手机拍摄的视频？”
“是我啊，怎么了？”
方桐摇摇头，心说不对。
视频中的那只手明显更细嫩些，虽然能看到些皱纹，可没有眼前院长的手背要粗糙。
刚才进来的时候，方桐看到孤儿院里面确实有些其他的成年人在走动，说明她并不用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做饭的有厨子，打扫的有保洁......作为院长，自然就是要搞搞管理和筹集善款更需要脑力的劳动。
想到这些，方桐脑袋里冒出了两个想法。
一个是视频里的手，并不是院长的，而是其他的工作人员，只是恰好出现在了奇怪的角度，让方桐误以为是院长的手。
另外一个，那就是眼前的这个院长——有问题。
方桐沉默许久，偶尔抬头看看维多利亚的表情。从头到尾，两人的目光时有触碰，她不是人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排除。
看向莉亚，他却感觉非常奇怪。
好像自从她出现之后，方桐都感觉非常别扭。
现在还正淡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等自己说着什么。
小孩子总是很心急，沉不住气，如果方桐提出要去看看拆地板的现场，换做是他的话，绝对会自告奋勇地领路。
可是莉亚却恰恰相反，淡定的......像个暮年老人。
“您先歇息下，不着急。我打个电话......”方桐笑着对院长说，接着起身准备离开两人的视线。
期间还不忘看看自己背后，沙发后面除了一小块空地和书架，别无他物。
方桐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假装拨打电话，实际上却偷偷地跟贝尔芬格交流着。
“你怎么看，感觉到什么没有？”
“主人你为什么不去感知呢？”
“我这不是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呢么，反正你闲着也没事，就帮我看看。”
“刚才我在弄些东西，现在要暂时离开一下......不过我的能力已经融入了你的身体。再见。”
“喂......”
方桐一脸无奈，心说咋还说走就走了呢？急忙回头对院长笑笑，回头的时候，同时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消除所有杂念......”
他对自己重复着贝尔芬格的话，很快黑暗中出现了一丝丝光亮。
不过，这次跟以往都不一样，是从方桐背后传来的，强度也照之前的要高，把它面前的墙壁映得光亮。
他好奇地转过身，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方桐一直以为有古怪的小莉亚，身上竟然冒着比火车上看到的女孩还要刺眼的光芒，几乎让他失明。
也由不得他惊讶，因为更诡异的画面，就是一直跟她对面而坐的维多利亚院长，现在的模样竟是一位脸皮皱缩，眼睑下拉着的老太太。
两人虽然都很老，可在深度感知下的维多利亚，更是老上加老。
她的长袍之中，还明显能看到鼓鼓囊囊的手臂——不止一条。
“怎么了？”
方桐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强颜欢笑道：“呵呵......没事，没事。”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喊着贝尔芬格，猜想着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走掉的。
而一直端坐着的院长，也缓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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