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尾巴稍露

景肆,苏玉躲在灶房里盯着熬鸡汤的砂锅,翻着掌心里的古籍医典,试图找到蛇毒的解法。

“苏娘子……这砂锅鸡汤都快烧干掉了!”春红跑进来赶紧扑灭掉砂锅的炭火,急匆匆说道。

苏玉回眸瞧着,也赶紧将医典放到旁侧,抱歉的眯起眼睛尝着味道,“还好,味道在。”

“您最近总是喜好走神呀,这前面宴请单子的菜肴有几次都是重做的,幸好都是李府小少爷带回来的贵客,并未指责咱们,可……到底怎么了呀?”春红从未见过苏玉这般失态,有些忧虑问。

苏玉摇摇头,回想起这些时日,别说银针、以毒攻毒、就算是激进些的放血疗法,都试过。

李景行的疤痕并没有半分起色,若是持续这般,苏玉怕是想要跑到深山老林里重新找着几条蛇来亲自试验才好。

而春红瞧着苏玉刚刚调配出来的黑色药渣,疑惑不已的问,“娘子是哪里不舒服么?”

“前几日清晨,我就瞧见李郎君端着药渣出来扔到树下。”

苏玉原本并没有在意,打着哈欠有些困倦的揉着眼眸。听了这话却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拽住春红的手腕。

春红端着鸡汤的手腕微微抖了抖,差点儿将鸡汤给倾撒出去。

“你是何时见到他出去扔药渣的?”苏玉蹙着眉,有些不安问。

心底涌起些许猜忌,可是潜意识却在不停的告诉她,事情定然不会是那般,李景行不会有事情隐瞒着她。

春红回忆着,半晌后肯定的回答道,“就是半月前,有日下暴雨,景肆歇业。”

“我想着要问问娘子,王大哥那边的时蔬要不要推迟几日再送过来,就正巧碰到李郎君端着药渣出来,倒在树下,他还与我说你并没有起来,让我午后再来询问。”

春红说罢,苏玉的心猛地一沉。

半月前,苏玉还未曾给李景行调配汤药,她更是从未服用过滋补的汤药,何来药渣?

况且李景行所言,那时候她未曾起身,便是有意要瞒着自己。想来是偶然间被春红给撞见,便随意扯谎来敷衍过去。

“那药渣,你可还记得是什么颜色的?”苏玉将医典收起来,言语中也竟然显着几分冷意。

“就是这般黑黢黢的,好像还有些结块。”

春红回忆着,却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有些怕的慌忙端着鸡汤到前院。她临走时还不由得回头瞧着苏玉,心里狐疑的揣测着,难不成是她多管娘子的闲事了?

傍晚时辰,苏玉回到员外府邸的偏院,将医典重新放回到空间内。

真是可笑!

她竟然还试图冒着被发现并非是这里的人的风险,想要将空间里的蛇毒血清给调取出来,思索着要不要用针管直接推进到李景行的体内进行解毒。只是碍于并不知道是哪种毒蛇,才迟迟没有落实。

也幸好是没有轻举妄动,如果他真是自己弄出来的,怕会适得其反,导致丧命黄泉。

“瞒着我,弄出这般让我愧疚的东西来,我又何必要担心他是否会一命呜呼?”苏玉端坐在铜镜前,赌气的拆着玉簪和步摇,自言自语的呢喃嘀咕着,“身体是他的,是药三分毒且都不说,若是真服用毒素,岂不是要减寿命的?他自己都不在乎,我又何苦要巴巴的替他操持想办法。”

苏玉说罢,用力的将钗环拍在铜镜前。

若是心里有他,便会事无巨细的替他想到未来种种可能的危险和窘境,才会对他的欺瞒心生怨愤。若是心底无他,那便是生死又与她有何干系?

苏玉此刻恼火的源头,不过是发觉她比想象中更加眷恋和依赖李景行而已。听见门外传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装作不知情。

“夫人,听春红说道,景肆推掉两桌宴请单子,可是出现问题了?身体又哪里不舒服?”

李景行从背后环绕着苏玉的肩,亲昵无比的凑到铜镜里瞧着她的眉眼,试图一亲芳泽。

苏玉却直接轻轻地推开他的手,起身冷冷的坐在床榻旁侧,掀起锦被和衣而卧的钻进去,“只不过是有些疲态,想要修整些时日。你从前不是盼着我能够多在府里歇息么?今日怎么催着我出去?”

“你误会我了。”李景行感受到她话语间的针锋相对和敌意,拧着眉解释。

苏玉根本不想理会的扭身,背对着李景行。

“你哪里不舒服?为何不与我说?生闷气会让血脉郁结,可不好……”李景行坐在床榻旁,哄着道。

苏玉冷笑着回道,“从前竟然是不知,你也如此精通医理,还懂得血脉郁结。”

“夫人是医者,我自然从旁也看得多些,听得多些,略懂皮毛。”李景行试图抱着苏玉,让她的眼眸直视着自己,却发现她倔强的躲开,低声道,“即便你恼我,也要给我辩解的机会才好。”

苏玉听闻此话,倒是回眸瞧着他。

心里若是没鬼,怎么会主动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春红看到的药渣,还有她的怀疑,都是有所依据的!

“你可是做过隐瞒我,对不起我的事情?”苏玉心想着,给他最后一丝机会,问。

李景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最终还是张口薄唇说道,“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证。你若是觉得我何处做的不好,为夫道歉便是。”

这般强词夺理,反倒像是苏玉无理取闹般。

“既然你没错,又何须抱歉?我今夜陪着琪花琪树,你早些歇息吧。”

苏玉说罢,抱着锦被便向着厢房走去。而言墨的身体恢复妥当,刚要跟苏玉说些什么,看到她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也未曾敢上前,只盯着到门廊处的李景行,轻轻颔首。

“主子,这……您和苏娘子间有矛盾了?”言墨是从未涉足情爱之事的愣头青,直截了当的问。

李景行的脸色更是铁青,“你若是无事,便去跟兄弟们查探些京城里的消息,无事莫要到后院来,碍手碍脚。”

言墨欲哭无泪,这可是他初次来,可仍旧是忍气吞声的回道,“是,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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