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消耗晕厥

转瞬间,沙袋便将地面砸出凹陷,而苏玉抱着俩小兵,用狐裘披风将他们护在怀里,额头眉心沁着冷汗,却挤出些笑意安抚询问道,“可有哪里伤着了?”

俩小兵此刻回不过神来在,只呆愣愣的看着眼前仿若是谪仙般的人儿,眨巴着眼眸的频率都放缓,仿佛周遭都静止着。

“娘,您没事吧?”李琪树赶紧跑过来,将苏玉扶起,仔细打量着,“这般危险,您是做什么呢!”

李琪树担忧心切,语气也变得有些急躁。

苏玉好笑的回眸安抚着,拍打着他的肩膀道,“我自有分寸,岑副将,此等重活儿若是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怕也是会出问题。不若让这群孩童们去整理营帐,也算得是分工有序,节省些时辰。”

苏玉开口,岑副将要答应时,却听闻身边路过的几人低声嘀咕着说,“本就人手不够却偏要差遣走些,还央着快些,真真是贵人不知愁。”

“这……”岑副将耳力不错,自然是将此话听到,板着冷脸,说,“苏娘子放心,我自严惩不贷。”

军法严明,若是将军或掌事着吩咐的事情,便是军令如山,再如何都不能够抱怨。若是人人心中出现怨怼,随意攀谈懈怠两句,那如何管理将士,又如何能够管控军心?

岑策眼见着就要将那两人给责罚,苏玉却摇摇头拦住,将狐裘披风盖在俩小兵的身上,露出毛茸茸的内衫来,扛起砸落在地面的沙袋。

“娘!您怎么能够做这些粗活呢?”李琪树见状,便要立刻去抢。

岑策也觉得不妥,苏玉却蹙着眉,盯着李琪树道,“你是我的儿,若是有心疼我的时辰,不如多去扛些来巩固防线。此地的将士们都是肉体凡胎,爹生娘养,与我又有什么不同?比起小兵,我岂不是要更有些力气?为何我就做不得?”

苏玉的字字句句倒是让人无法反驳,而她吃力的拎着沙袋到防线旁,却听刚刚说风凉话的那俩将士说,“您是贵人,就莫要这般做做样子了。”

“此等苦活累活儿,便是我们的分内事。”

那俩将士,曾经也是如同小兵般热血赤诚。可亲眼见着京城驻守都不受重视,除却兵部尚书唐青偶尔会来巡视外,他们几乎成为无人理会的。

那满腔热血也都逐渐变凉,甚至是得过且过,喝酒吃肉。投军之人皆是纯粹,你若愿拿我当过命弟兄,我自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情,谁都不会做的太多。

这般道理,苏玉看得出来,也并未多费口舌的做些辩解。

“愣着做什么!”李琪树看着许慕寒赶来,眼眸里都是心疼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扛起俩沙袋挂在肩头,略微吃力的说,“娘的倔脾气,许大哥不知晓?若是想让她快些回去,便要将事情早些做完才好。”

李琪树话音刚落,就连同岑策在内的副将们都开始行动起来,而言墨等暗卫眯起眼眸,也都在尽力不会泄露身份的情况下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防线倒是很快就垒出些样子。

苏玉凝滞着,累到浑身发汗。

“苏娘子……”嚼舌根的俩将士,站在她面前拱手道,“我们知错……您跟那些只为来混时日的贵人不同,那些话并非是真心,还请您多担待。”

将心比心,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苏玉是真心实意为他们思索着法子来熬冬,谁都看得出来。这歉意,也是出自真心。

苏玉笑笑,扶着沙袋垒出的防线摇头道,“自也是懂你们的苦楚。当今世道如此,并非是所有人心都如此。你们皆是有勇有谋又不惧生死之人,值得敬佩。他日有明眼者,自然会看到你们的功绩,给予等同的关怀和重用。切莫要灰心丧气,这颗心的热血切记莫要磨灭才好。”

苏玉言辞之间有着几分暗示,却也不知他们能否听得懂,也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

“是。”俩将士迷迷糊糊的离开。

苏玉站在沙袋铸成的防线前,动用木系异能感受着地面深处和有些干枯的藤蔓。忽而狐裘披肩罩在她身上,那兜帽将她的小脸儿给裹在其中,也抵挡住寒风吹拂。

许慕寒退到后两步的地方,说,“既然事情都做的差不离,你也回去歇息吧。身为女子,能够做到如此已经实属不易……”

许慕寒骨子里是觉得女子就该在府邸里相夫教子,享受着庇护的,而也正是因此种念头,即便没有李景行,苏玉也不会选择他。

“我还有些事情要做。”苏玉淡淡的说着,既有狐裘披肩的遮挡,掌心向着地面,闭紧双眸。

这用沙袋垒出的防线看似坚固,缝隙却极深,若是有大风刮过怕会成片倒下。

苏玉动用木系异能,将地表深处的枯枝都召唤出来,紧紧缠绕着沙袋,而藤蔓则用最不易察觉的方式攀爬起来,进行加固。营帐附近的绿植也同样破土而出,尽量将空地给铺开,增加些暖意。

汤泉处的灵气充沛,苏玉时不时会到幽谷里暂住片刻,灵力即便是比最初晋升许多,却也扛不住如此多的消耗。唇色逐渐惨白

,而身体也顿时觉得头重脚轻,强撑着最后的一丝丝意识,苏玉回头看着郊外营帐的绿意盎然,防线也不会因风而吹垮时,终于是松口气,眼前漆黑的倒头晕过去。

“苏玉!”许慕寒看她这副模样,慌忙叫着,将她打横抱起来。

这一声,惹得周围许多人都瞧着,纷纷围过来询问所出何事。许慕寒抱着怀中的女子,一言不发的向着营帐,眼眶泛红的喊道,“郎中!可有郎中在?”

鲁将军赶紧派人去请,而言墨则是挡住许慕寒的去路,冷着眼眸道,“夫人交给我吧……若是旁人看到,恐怕会传出些闲话来,许少爷。”

“……”许慕寒皱着眉,将苏玉递给言墨,看她到羊毛毡的营帐里,低头看着空荡荡的双手。

刚才,怕是他今生跟苏玉离得最近的一次吧。那人在怀中的感觉……许慕寒苦涩的低头笑着,看到郎中们飞快出入,一颗心又随着提起来,久久不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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