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插曲

那女子短暂错愕之后,更加坚信眼前这个俊俏的年轻男子大约便是了不得的仙家人物,顿时爬将起来,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不住的说:“大仙收我为弟子,甘愿做牛做马”之类。

萧辰见她一丝不挂,又如此情态,知她是将自己当做仙人一类了,索性端着架子道:“你这妇人,为何寡廉鲜耻,甘堕风尘,做这下作的皮肉生意?”

那女子闻言变色,哀声戚道:“奴家原本也是庄户清白女子,只因错嫁一个赌鬼,那厮输光家底,变卖祖产去赌博,一应输了个干净,最后、、、、呜呜、、、、最后竟是连我也给卖到了青楼妓院、、、、、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萧辰微微一叹,自古到今这种好赌之人太多了,不由得对这女子心生恻隐。

那女子久炼风尘,最会察言观色,见他表情有意,紧跟道:“奴家能得见仙颜,必是上天怜我命苦,派下大仙爷爷救我脱离苦难的,还望大仙爷爷发发慈悲,救救奴家吧,奴家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大仙爷爷的恩情。”

萧辰听她说得恳切,又想起前世从小看的那些武侠小说,自是骨子里有着一种扶危救难的侠义情节,如今这女子言辞恳切,磕头如捣蒜一般祈求,倒是让他硬不下心来拒绝。

他道:“你先穿上衣裙,再来细说罢。”

那女子看了看自己身体,又看了看萧辰,忽的吃吃笑了起来:“适才在床笫之间,大仙爷爷那般对奴家大加挞伐,奴家在大仙爷爷面前已无秘密可言,如今穿与不穿,一般无二。”

她看了看萧辰的脸色,手捂重要,欲遮还漏,跪将前来,媚语轻声道:“不若奴家再来侍候大仙爷爷罢。”

说罢竟伸手要去碰萧辰。

萧辰咽了口唾沫,心里暗骂了一声“不要脸”,身子一斜却是闪了开去。

本来以他的性子,送上门的尤物哪有拒绝的道理,只是适才结束,又新晋炼气化元之境,心志也坚毅些许,加上这女子适才狼狈丑态尽出,实在大倒胃口,提不起任何兴趣,是以当即断然拒绝。

还有一个原因,说起来有些无地自容,刚才张口便是骂人家寡廉鲜耻,如今要是在那个啥,实在是自己啪啪啪打自己脸。

如此也就只能疾言厉色道:“休得放肆。”

那女子不由一怔,随即花容失色,惶恐伏地,只是浑身不着寸缕,实在一言难尽。

萧辰见状,负手而立微侧身子不去看她,语气稍软,犹自道:“本座奉玉帝法旨临凡,于万丈红尘炼心,恰与你有一夜夫妻之缘,如今特来了结,这当缘尽于此,便要回天归位,你且好自为之,莫在自甘堕落。”

说罢,竟是不待那女子抬头,当下暗运真元,一个鲤鱼打挺,便是破窗而出,消失在茫茫黑夜。

三日后,这个女子的房间里出现了一袋银子和一封信,大意是银子赎身,剩余的拿去做个其他营生之用。

那名女子呆怔当场,随即面空拜倒,口诵拜谢。

这银子当然是萧辰弄来的,当夜一点银钱全付了老鸨,纵然想替那女子赎了身份,也是无能为力,是以匆忙离去。

因他境界跨入炼气化元的境界,正式迈入修行者一列,虽然初窥神通,但运转真元之时,竟也有一象之力,因此扛包负重的活计,正好适合他,这赎身银子也来的容易。

如此这才有了和这个青楼女子的一点因果。

随即他又踏上了前往东土大唐的路途。

只是如今上路却又大不一样,因跨入了新境界,修出了真元,所以这轻身的法门也就可以修炼了。

所谓轻身功法,涵盖多种,以境界划分为四个。

第一阶段者,纵跃如飞,能踏波踩叶而行。

第二阶段者,乘奔御风,能御空控物而行。

第三阶段者,腾云驾雾,能升上高天而行。

第四阶段者,缩地成寸,能瞬移须臾而行。

这轻身四大境界对应修为,修为越高,轻身神通也就也厉害,因为轻身神通法门全靠消耗真元维持,真元不足便无法维持。

以萧辰如今的境界,体内真元如酒线一般微弱,运转之时尚不足以外放毫光,故而也就勉强能修习个入门的第一阶段,也就是纵跃如飞。

这纵跃如飞乍看不值一提,可到底属于玄门范畴,绝不是萧辰起初理解的那样蹦来蹦去的。

这纵跃如飞的法门一旦掌握,有真元维系,一纵之间,离地百尺,一跃之间,可掠百丈。

萧辰就此上路,边赶路边修习,着实磨刀不误砍柴工,速度大幅加快。

因怕纵跃之间引人注意,是以他白天徒步,夜晚纵跃,真元消耗后,随即便又运行法门补充真元,如此张弛之间,又过了年许。

他的修为提升很快,及至如今真元粗如小溪潺潺,在经脉内缓缓流淌,催动之时,已然周身始放毫光,渐有庄严。

如今也过了宝象国界,渐入东土。

他的纵跃之术已然纯熟无比,加之真元比之年前雄浑了数倍,略微觉得堪堪可够第二阶段:乘奔御风了。

事实上,这些轻身神通的法门大同小异,万变不离其宗,所差异者无非道行深浅,真元浑厚与否罢了。

是以,他稍加尝试摸索,便心有所得。

如果是第一阶段的纵跃如飞是以轻盈身体为主,那么第二阶段的乘奔御风,就是在此基础上感知周身风向,心随意动,意随身动,身随风动,将自己全身放空,幻想自己是一只鸟,一片叶,一粒尘,随风而动,乃至御风而行。

如第一次修炼生生造化经入门呼吸吐纳一样,看起来每个字都认识,意思也都明白,可就是达到那种境界。

且这乘奔御风极为消耗真元,即便稍加练习,也让他真元快速消耗,累的气喘吁吁。

如此一边修复真元一边联系摸索乘奔御风的法门,两月之间便又到了大唐西陲安西都护府之境,也算回归祖国了。

安西都护府所辖甚大,是大唐边陲重地,官有定员,职有专称,承载东土西域丝绸贸易等,朝廷有心经营,也算繁盛。

这夜萧辰星夜赶路,强撑着一口气,愣是以不大纯熟的乘奔御风之法御空飞行了十里地,自觉初窥门径,正喜不自胜间,忽然一口真元提不上来,竟是直直从空中摔了下来。

好在这御空飞行消耗甚大,而他真元不足,起步之时便没有飞的太高,只离地五六十尺,连纵跃高度也还不如,这才能坚持连续飞行十里之遥。

如此真元耗尽,于是倏忽下坠,砸塌民房屋顶,掀起烟尘瓦砾,萧辰重重的砸在地面上,顿时眼冒金星,四肢百骸剧痛,好在他落地之时,勉力施为,运转最后一丝真元护身,这才没有性命之忧,不然堂堂玄修,活活摔死,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一阵狼藉之中,隐约听得一声娇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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