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在他乡

等我解决好所有的事情,再次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我才正式仔细地观察了身处的环境。

惨不忍睹,不足以形容我所见的;地上抹的水泥,早已经黑乎乎地面目全非。屋子里对门口放了张,称作它是床,估计都侮辱了“床”这个字;一块木板,只用两条长凳子支撑着,一坐上去咯吱咯吱地响,摇摇晃晃;看得我是心惊肉跳,真怀疑它会不会马上牺牲。

老乡是个20出头的姑娘,是我小舅舅在老家好兄弟的未婚妻,按辈分我应该叫她一声小姨。小姨的个子非常高挑苗条,脸庞圆润,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会说话;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挺喜庆,属于未语先笑的模样,让人莫名的亲切。

小姨见我走进来,热情地招呼我去床上坐。我犹豫了一下,不想去碰那张看起来,听起来都危险非常的“床”。

接着用视线搜查了一下整个屋子,其实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完了。失望的是,实在找不出名叫小凳子或椅子的物体。

无奈此时的我太疲惫了,只好过去挨着床边坐下,屁股都不敢全放上去;我担心这块木板,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随时归西入土为安,那我罪过就大了。

这间屋子实在是太破旧了,墙上都透着窟窿,屋顶的蜘蛛网中央,停留着不知名的蜘蛛,一动不动等着猎物自动送上门,好美美地饱餐一顿。

就在我认真的观察蜘蛛网时,小姨已经去麻利的炒了一盘土豆丝,还端来了三碗饭过来;与其说是碗,还不如说是盆。盆看起来挺大的,里面的食物却不足1\/3,让人觉得有点寒酸。

小姨歉意的说不知道我们今天会到,所以没有煮那么多饭,她等一下要去上班,先将就着吃吧。

我也不客气,肚子里面拉得空空的,早就咕咕叫了。当即拿起盆筷就吃了起来,连谢谢这都没来得及说。

我三下五除二,把盆里的饭吃个干净,却只有半饱,但是锅里已经没有饭菜了,只能讪讪的放下盆筷;心里满心的憋屈,想不到人身在外连顿饱饭都没得吃。

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以后就真的只能靠自己了,也第一次体会到,人在他乡的心酸苦楚。

吃完饭差不多已经天黑,小姨赶着去上晚班,匆忙交代了我,冲凉房在哪里,什么时间段去冲凉,不能在里面大便,晚上早点关灯睡觉,不要浪费电如是这般等等;我一一应承着。

等小姨走后,小舅舅也要去找其他男性老乡处落脚,只留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似个弃儿。

差不多到了冲凉的时间,我拿着塑料桶,去接了一桶凉水。那时我不明白南方,为什么称洗澡为冲凉,现在猜想是不是因为南方天气太热,冲一下就凉快了,所以叫作冲凉。

我把接好水的塑料桶,提到冲凉房去洗澡:“唉”,望着上面勉强遮头,下面露出脚踝的冲凉房,我真是欲哭无泪,好想放弃洗澡啊,我一点也不想冲凉,宁愿热死算了。

可天气真是热啊,一路上衣服都臭了,黏糊糊的难受极了,连自己都受不了那股味道;现在不洗是不行的。

没办法,我只能战战兢兢地把塑料桶提进去,里面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熏得我眼冒金星;进到肚子里那点可怜的食物,都差点原路返回了。

天哪,难道以后我就要过这样的生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那么难以忍受,我都没有过返回家乡的念头。

咬咬牙,赶紧迅速地脱衣,冲洗,穿衣一气呵成,逃跑似的离开冲凉房,整个过程简直是不要太顺畅了。

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坐在那张不算床,只铺了一张席子的木板上,我小心试探着慢慢躺下。刚一躺下,只觉得天晕地转,马上又坐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因为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车,火车上坐的又是倒车;让我感觉床一直在动,屋子也跟着在动,心里面直犯恶心难受致极。

可是这样坐着也不是个办法,我总不能坐到天亮吧。实在困得不行的时候,我又尝试着躺下,结果还是那样。一晚上我一直在躺下,坐起来的循环当中,自己折腾了自己一宿,真是晕菜地很。

第二天早上,小姨下班回来见到我脸色苍白,问我是不是没有睡好觉。

我打着哈欠,又睁大眼睛说瞎话,睡得挺好的呀,就是蚊子稍有点多。

我不想那么多事,给小姨增添麻烦,毕竟出门在外谁都也不容易,这样的事也不是她可以解决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内心却委屈得要命,受了那么大罪,明明一晚上没睡,蚊子多得像蚂蚁,被咬的全身都是包;却要装着假模假样的说谎话,还不带眨眼的,怎么想都是满满地别扭。

我挺奇怪的,这懂事明理的性子,一点也不符合往常的自己,是不是一夜之间,我就彻彻底底长大了,居然开始知道体贴别人,不带麻烦给别人了,我当时也不知道那对我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结论;不麻烦别人,人家说你见外,麻烦别人吧,又说这个人真麻烦,反正怎样都是我地不对。

唉,如此纠结的我,且是一个“烦”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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