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妖神

乾宗神君对于青惟飞升的事心中不安,派人把关在水牢的白竹明放出来,还帮他医治身上的伤,也不知道这神君在琢磨些什么。

又派了几名弟子偷偷去静修堂周围监视着,青惟若有什么动作,立刻回报。

天宫中所有人对于这位突然飞升的妖神都十分好奇,这一天的话题全是这位妖神。人们不仅对她飞升的原因好奇,还对她的容貌好奇,有不少人装作路过的样子往静修堂里瞟去。

可是始终都没有见到这位神秘的妖神。

蝶灵在寝殿口侯着,偷偷抬眼看这位正在打坐的妖神。她生得这样好看,怎得脾气这样暴躁,来醒过来多大会儿,就把自己的脖子掐红了。

那眼神简直比极寒之冰还要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青惟将一身法力运转几个周天之后,再次睁开眼睛,心中对于眼前的情况大致有了个概念。

只是对于自己为何会飞升还是有些疑惑的。

“你怎么还在这里?”青惟看到蝶灵站在一旁感觉不适。

“回神姬,今夜是奴婢执勤。”蝶灵恭恭敬敬地回答。

青惟不喜欢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摆摆手说:“你走吧,我不需要。”

蝶灵听了居然跪了下来,趴在地上说:“神姬是觉得奴婢伺候的不好吗?还请神姬责罚!”

“我罚你做什么!”青惟看着她身上的白衣服觉得刺眼,眉头微蹙,“去,全部把衣服换了。我不喜欢这个颜色,退下吧。”

总想起一些不愿想起的人。

“是。”蝶灵应下后站起来退出去了。

她来到佣人房中,其他的仙娥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蝶灵姐姐,这位神姬是个好相与的吗?”

“我看这位神姬生得这样美丽,定是个温柔的女子吧?”

“我不这样想,她的表情看上去冷冰冰的,而且随时都要发火的样子,怪吓人的。”

“蝶灵姐姐,你倒是说话啊。”

蝶灵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肩膀都放松下来,推开她们往自己的床走去,十分疲惫地模样摆摆手:“不得背后随意议论主子,不管主子脾气秉性如何,都要好好侍奉。”

“蝶灵姐姐!你的脖子怎么回事?”有个仙娥发现了蝶灵脖子上的手指印,惊讶地大喊。

“没什么。”蝶灵拉着自己的衣服领子想遮挡一下,突然想起青惟吩咐的话,叮嘱她们,“神姬不喜欢白颜色,让咱们把衣服颜色都换了。”

“换了?”

“换成什么颜色啊?”

蝶灵坐在床上揉着自己的肩膀想了想说:“神姬那么在意自己的水青色长裙,许是喜欢这颜色。可咱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和主子穿一个颜色的好,不如换成颜色相近的淡蓝色吧。”

“就听蝶灵姐姐的。”

晚上青惟睡下了,意料之中地做了噩梦。

四周漆黑的梦中,白竹明深情款款地看向自己,温暖的怀抱十分熟悉,可是突然他的面目狰狞起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心脏,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恐怖异常。

青惟挣扎着,想使法术,却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任由他把匕首刺向心脏深处,自己居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愤怒,甚至委屈。

白竹明身后乾宗神君走出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说:“好徒儿,做得好,为师一定好好嘉奖你。”

“多谢师父!”白竹明满脸满手的鲜血跪在乾宗神君跟前,看着青惟笑得不怀好意。

青惟突然看到自己的四肢被一条黑色的绳子捆了起来,努力想挣扎却挣扎不动!眼看着乾宗神君一步步逼过来,只能一点一点往后退,但是青惟的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愤怒,想要把面前的两个人撕碎的怒火。

“青惟小友。”乾宗神君蹲在她面前,笑容瘆人,“你真的很喜欢我这徒儿吧?你的情根深种,在我们眼里只是傻得可怜。哈哈哈哈!”

“闭嘴!”青惟怒视着乾宗神君,把口中的鲜血喷他一脸,吼道。

“你找死!”乾宗神君伸出手想要掐住青惟的脖子。

可一道金光突然从天而降包裹住青惟,带着她飞到天宫。

到这里梦就结束了,青惟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周围陌生的陈设。

噩梦做得多了,也都习惯了。

她冰冷的眼角划过一滴泪,落入乌黑的发丝之中。

第二天一早,静修堂的所有仙娥都把衣服换成了淡蓝色。

青惟做了一晚上噩梦,刚好好休息,蝶灵就来唤她起床,端着一个金色的水盆跪在床边说:“神姬,该起床了。”

青惟微微蹙眉睁开眼睛看向她,长这么大都是想睡到什么时辰睡到什么时辰,自然是不理会的,什么都没说继续睡觉。

蝶灵经过昨天一天知道她脾气不好,只好乖乖端着水盆跪在一旁。

又过了一会儿,已经到了非起不可的时候了,蝶灵犹豫了很久,颤颤巍巍地开口:“神姬,该起床了。”

其实自从蝶灵说第一次,青惟就再也睡不着了,可她就是不想起,便翻了个身冷漠地说:“出去。”

“神姬,神明每日起床的时间是规定好的。”蝶灵捧着水盆的手都开始颤抖,“这,这是天宫的规矩。”

青惟睁开眼睛:“什么狗屁规矩。”

听到青惟的话,蝶灵瞪大了眼睛,从来没有哪位神明是这样讲话的!

“还,还请神姬莫要为难奴婢。”蝶灵垂着头,脸都红了。

“我起不起床关你什么事!出去!”青惟没了耐心,直接坐起来瞪着她。

蝶灵怕再像昨天那样被掐脖子,踉跄着端着水盆退出去了。心里盘算着这天宫的规矩要怎么教给这位不好惹的神姬啊。

她出去以后,青惟便坐在床上打坐。

她本就没想成为神,莫名其妙之下来到这天宫,都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就这样安排了,凭什么要守这狗屁规矩!

一直到了晌午时分,外面不少仙娥开始对这位新主子议论纷纷,青惟耳聪目明自然是听到的,她才不在意,爱怎么说怎么说。

这时,蝶灵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口,看向青惟犹豫着要不要说话。

“说。”青惟闭着眼进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蝶灵如蒙大赦一般跪下来回话:“神姬,外面有不少神使送拜贴求见,想与神姬说说话。”

“让他们滚。”青惟没有一丝情绪地说,凭什么那些人要见,自己就得见。

蝶灵的头低得更低了,简直要哭出来了:“神,神姬,他们还送了些礼物来……”

“扔出去。”青惟说完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蝶灵,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告诉天宫的所有人,没事不要靠近这里,更不要打扰我,否则,后果自负。”

蝶灵打了一个激灵,弯着腰提着裙子应了声“是”就出去了。

出来后的蝶灵立刻被其他仙娥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怎么样了。

蝶灵擦了擦额头的汗,叹了口气说:“去告诉外面的神使们,说咱们家神姬刚来天宫,身体不适,不宜见客。那些礼物也不要收,恭恭敬敬地请神使们带回去,去吧。”

其他仙娥都听蝶灵的话,行了礼就出去回话去了。

蝶灵心中不安地看着里面的青惟,这样一尊大神,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咯。

用过午膳,青惟站在凉亭中看着被砍断的竹子光秃秃的,他们手脚但是快,说砍就立刻砍了。

她只不过在这里站了一小会,每一个路过的仙娥都要向她行礼问好,搞得人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干脆抬脚往外走去。

可刚走到门口,就发现外面有不少鬼鬼祟祟的人,她问身后的蝶灵:“那是什么人?”

“回神姬的话,那些……那些都是好奇,想一睹神姬芳容的人。”蝶灵垂着头回答。

青惟没有在意那些人,抬脚就往外走,大门口把手的天兵立刻向青惟行礼。

青惟理也没理地就走了出去,蝶灵跟在她身后回头对那两个面面相觑的天兵挥挥手,用口型告诉他们起来吧。

天兵这才起身。

青惟甩着手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对一路上问好行礼的神使,天兵,仙娥们都视而不见。蝶灵小碎步跟在她身后,不停地点头赔礼。

天宫金碧辉煌,处处都是高墙大门,感觉去向哪里的每一条路都是规定好的,青惟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的是在漫山遍野随意行走的感觉。

这里她也不认识路,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在静修堂憋了两天,可是闷坏了。

蝶灵比青惟矮了一个头,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她,低头看看四周投来的目光,忍不住小声提醒青惟:“神姬,天宫之中切莫疾行。”

青惟听到了,不想理会而已,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她走这一遭也不光是为了透气,也是让周围那些好奇的人看看清楚,看清楚自己是个不好相与的,以后少来招惹。

“乾宗神君的宫观在哪里。”青惟偏过头问蝶灵。

蝶灵已经走得气喘吁吁了,努力稳住气息说:“您要找乾宗神君吗?神君此刻大约在宴山台。”

“那是什么地方?”青惟停下来看着蝶灵问。

终于可以停下来了,蝶灵指着东边的方向说:“在那边,那里是天宫神明集会宴饮的地方,明天是乾宗神君的嘉奖宴,今日都在布置宴厅,神君一向心细,自然会在那里亲自盯着。”

“嘉奖宴?”青惟看了看蝶灵指的方向,问她,“何事嘉奖?”

“奴婢也只是听说。”蝶灵垂着脑袋回答,“听说神君亲自下凡除去了一山为祸人间的妖怪,天帝大人……”

她还没说完,青惟就听着不对劲,抓着她的胳膊厉声问道:“那山,是什么山?”

蝶灵胳膊吃痛,抬头看着青惟满脸怒气,结结巴巴地说:“听说,听说那山叫鸡鸣山。”

除去了一山为祸人间的妖怪,听说那山叫鸡鸣山……

这不就是屠山吗?!

为了一己私欲杀了鸡鸣山所有的妖怪,现如今却成了他的功绩!还要得到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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