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庆祝

洛秋点点头,他不想离开青惟,却还是被婉儿拉走了。

豹子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洞穴,指着里面说:“住这个吧,大一些,你们两个人呢。”

“叔叔,姐姐看起来不太对劲啊。”一路上洛秋的脑海中始终是青惟那张冷漠的脸庞,回忆中的姐姐不是这个样子啊。

“哎,我不是说了嘛,神都这样,咱们妖怪怎么会懂。”豹子拍着洛秋的肩膀推他进去,然后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你这孩子你怎么回事,没看见你媳妇儿嘴都要撅上天了,就差把生气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然后他笑着对婉儿说:“你们休息,我去山下买些好东西去!”

这时洛秋才终于分了个眼神给婉儿,只是淡淡的一眼,仿佛没看到她眼神中的控诉。

豹子走出去以后,洛秋使了个法术,洞里的扫把便自动开始打扫,然后坐在桌旁倒了杯水放在一边说:“陆地不如海里,喝点水吧。”

婉儿耷拉个脸走过去坐下来,端起水杯凑到嘴边又停下,心里还是不舒服,努力掩饰自己吃醋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相公和那个姐姐,看起来很亲近啊。”

尽管她尽力掩饰了,但还是醋意明显。

提起青惟,洛秋古水无波的眼中浮现一抹柔情,轻声说:“我的名字,是她起的。”

他这一句话,让婉儿感觉自己喝的不是水,就是醋,难以下咽!

洛秋不等她再说什么,觉得不妥,直接起身往外走,青惟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在这里待着算什么,边走边说:“你自己在这里休息吧。”

“哎!”婉儿看着他迫不及待出去的样子,跺着脚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洛秋来到青惟的洞里,只看着她就觉得安心,脚步轻轻走过去:“姐姐。”

青惟正站在一个大大的炼丹炉前,炉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奇怪的是没有一丝热浪溢出。

她知道洛秋进来了,没有看他说:“你长大了。”

“这段时间,洛秋每天有好好练功。”洛秋看着青惟的眼神十分炙热,不似看旁人的平淡如水,甚至还有一些害羞在里面,“有认真长大,如今,比姐姐还要高了呢。”

青惟转过身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洛秋,摘下腰间的无垠囊说:“我有东西给你。”

然后她一挥手,一具尸体便出现在他们脚边,残缺不全的尸体还能看出淡蓝色鱼尾上的鳞片和森森白骨。

看到这具尸体,洛秋一惊,眉头不免皱了起来:“这,这是鲛人。”

“这是从乾宗神君的水牢里带出来的。”青惟淡淡地说,“鲛人部落的事情,是他做的。”

洛秋双手握起拳头,眼中恨意满满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声音冰冷:“那个狗屁神君现在在哪?”

“被我杀了。”青惟转过身就看着正在运转的炼丹炉,仿佛说了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一般,“也算是替你报仇了。”

“杀了?”洛秋有些惊吓有些困惑地看着青惟,“姐姐,你不是神吗?怎么会……”

“洛秋,你觉得这世间公平吗?”青惟没由来的问了句这个。

“不公平!”洛秋愤愤地说,“有的人生来就什么都有,而有的人却连活下去都很难!”

“不错。”青惟目光灼灼,“这世间本就不公平。”

洛秋看看地上的鲛人尸体,又看看青惟的侧脸,问她:“姐姐,你想做什么?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青惟没再说话,一挥手,将炼丹炉中的火焰熄灭了。

晚上,豹子准备了许多酒菜,就在原来狮王的洞里,准备好好庆祝一番。

洞里燃起篝火,几个人围着一张石桌。豹子和洛秋分坐青惟两侧,婉儿坐在洛秋身旁。

白竹明在山洞注意到豹子一趟一趟兴奋地来来去去,便不请自来地跟来了。

“你来干什么?”正高兴的豹子看到洞口出现的白竹明没好气地问。

洛秋应声抬头看向洞口,居然是他!他怎么还在姐姐身边阴魂不散的!

婉儿不认识洞口的人是谁,只注意到洛秋背居然挺了起来,看着对方的眼神十分不友好。

白竹明目光落在青惟身上,青惟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白竹明却好像有了底气一般走进来直接坐在青惟对面的位置上说:“如今我也是这里的一员了,于是便不请自来了。”

“谁允许你加入我们了!”豹子一副要撵人走的架势,青惟按住了他的胳膊。

她举起酒杯看向洛秋和婉儿说:“还未恭喜二位大婚。”

洛秋听她这一句,根本不想端起酒杯。倒是婉儿,笑意盈盈端起酒杯甜甜地说:“谢谢姐姐,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青惟喝了杯中酒,没有搭她的话,然后没看婉儿尴尬的神色,又端起酒杯转向豹子,碰了碰他手中的酒说:“这些年,苦了你了。”

“说什么鬼话!”豹子十分豪爽地摆摆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擦擦嘴巴说,“咱们都还不知道你怎么飞升了呢!”

“机缘巧合。”青惟想到那一群冷漠的神明就恨意满满,“许是天意也看不惯这些神明了。”

白竹明坐在桌旁,感受到一股十分不友好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这位清瘦的年轻人一直盯着自己,而且看上去还有几分眼熟。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白竹明还是不甘示弱地直直盯回去。

婉儿看着自家相公的侧脸,下颌角都绷得紧紧的,轻轻碰了碰洛秋的胳膊,用正好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问:“相公,你为何这样盯着这位先生?”

“还未介绍。”这时青惟开口了,她看着白竹明说,“这位便是乾宗神君座下大弟子,白竹明。”

“什么?!”豹子听了瞪圆了眼睛拍着桌子就站起来,指着白竹明的鼻子骂,“你是那狗屁神君座下弟子?我说呢!你看着就不是个好玩意儿!”

洛秋虽然感觉白竹明身份不一般,但听到之后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如果他是乾宗神君的人,那岂不是也是自己的仇人!

白竹明的身份被公布出来,他反而没了底气,有些尴尬地垂着眼眸不敢看在座的各位。

“小白。”青惟眼神充满玩味,似看好戏一般说,“这位是鸡鸣山唯一幸存下来的妖怪豹子,这位是鲛人部落幸存的鲛人洛秋。他们两位能活下来,都是拜乾宗神君所赐。”

啊,原来这年轻人是那个鲛人小奶娃,如今长得这样大了。

白竹明也没工夫想那么多了,豹子怒气冲冲直接毫不客气地揪着他衣领就往外走。

白竹明自然不会任由他这样,一挥袖子一个滑步就逃脱了豹子的手,退后一步说:“我曾经是对不起各位,如今……”

“少废话!拿命来!”豹子眼眶红红,拎着棒槌就要和他开打。

两个人在洞里过了两招,白竹明一再退让:“我不想与你动手!”

婉儿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只好缩着脖子靠近洛秋,想要得到一点安慰。

可洛秋的眼睛始终盯着青惟,看着她饶有兴趣地样子问:“姐姐不拦着吗?他不是姐姐喜欢的人吗?”

听到这一句,青惟的眼眸恢复冷漠:“喜欢?他不配。今日就算豹子把他打死了,也是他赎罪了。”

那边打架的两个人来到了洞外,白竹明有些忍无可忍还了手,豹子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一棵大树上,捂着胸口怒火滔天:“拿命来!”

“相公。”婉儿被豹子的怒吼吓到了,硬要往洛秋的怀里钻。

洛秋向后侧身想与她保持距离,只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然后看向悠闲喝酒的青惟问:“姐姐不担心吗?”

“他不敢杀了豹子。”青惟知道白竹明对鸡鸣山有愧。

“那姐姐不担心叔叔将他打伤吗?”

“那是他活该。”青惟看向洞外两个人打斗的身影,突然目光一凛站了起来,瞬间来到了洞外,一只手就轻松接住了豹子千斤重量的棒槌。

“你干什么!”豹子揽着突然出现的青惟怒吼,“让我杀了他!”

可是任由他怎么用力,发现自己的棒槌被青惟一只手握住,如何也抢不走。

“杀了他,岂不便宜了他。”青惟回头看向白竹明,冷声道,“你是来赎罪的,还敢还手?”

“青儿,我……”白竹明知道自己理亏,可是心中也气不过,这不是赎罪,是侮辱!

青惟松开豹子的棒槌,站在两人中间,对豹子说:“我还有大事要做,现在还不是杀了他的时机,你且忍忍。”

豹子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粗重的鼻息喷洒着心中的怒气,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棒槌,重重“哼”一声转身进去了,站在桌边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白竹明借着月光看向青惟淡漠的侧脸,垂着双手微微受伤地说:“青儿,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青惟抬头看着这月夜,轻声说,“你自有你的用处。”

这一夜,十分不愉快地结束了。

白竹明独自站在山顶眺望远处,心中复杂无比。他的一颗心被绑在了青惟身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离开她的。

周围十分安静,突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是洛秋。

“没想到,你居然是乾宗神君的大弟子。”洛秋用尽揶揄的语气说。

白竹明瞥了他一眼,不甘示弱:“我也没想到,你长这样大了,还成亲了,今天你身旁的便是你的新婚妻子吧?”

“新婚妻子又如何。”洛秋才不在乎,他走过去与白竹明并肩站着说,“我始终可以站在姐姐身边,而你,永远亏欠姐姐。”

“我是亏欠她不假,她心里有我也不假。你明白的,过去,现在都有。”白竹明唇角一弯,“就算没有我也不要紧,但始终不会有你。”

洛秋不禁握紧了拳头:“那我们走着瞧。”

“瞧?”白竹明看着他紧绷的下颌角,心情微微变好,“瞧什么?瞧你的新婚妻子吃醋吗?”

“你!”洛秋胸膛起伏瞪着白竹明,“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来啊?”白竹明满不在乎的样子,挑衅地眼神靠近洛秋,“你在我眼里,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而已。”

他说完衣袖一拂便转身离开,留下洛秋一个人站在山顶生自己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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