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回 蝠王殿试
接上回薛亮将那赖于淳得声息、气味记在了脑海当中。但赖于淳并未散发半点妖气。
为妖者心乃兽成，好食血啖肉。这养灵山无人族聚集，故而大妖吃小妖、小妖吃百兽，凡是薛亮见过的养灵山妖修多少都该有一些妖气。就算是修炼有成不再有口腹之欲，那妖气却也难以化除。
即便是如薛亮般从不饮血啖肉，也有异同于人的气息在，是为灵兽之气。但这赖于淳不知以什么妖法修炼，周身气息却与人一般无二。
此事令薛亮大惑不解，但随即便不顾。转而往宫内经阁而去。
“却也是怪事，任亲卫第一件事便是经阁阅卷半年？”
赖于淳此番挑选亲卫的方法不能说不怪！但经阁阅卷一事对薛亮来讲又有何难？
薛亮方到经阁通报后，便有人接引。此后半年，薛亮半步未出妖宫经阁，将血蝠族收藏的一众典籍读了个一清二楚。
只是这经阁藏书虽多，却并没有什么有益修炼的典籍。大多都是血幅族自行编写的妖史，而这诸多蝠族妖史，其编纂之人大多姓扁。
薛亮料想应是扁家掌文所致。
一众典籍阅毕，薛亮又择了少数典籍如数复制下来，充入神虚环中经阁。
这期间，倒是也有人来一同阅卷，看其样貌有些眼熟，似乎也是一同调任近卫之人。众人不多交谈，此外更是少有人来打扰。
只是薛亮却发现了怪异之事，这一众典籍记录了血蝠族曾经的苦难和辉煌。但唯有万妖敬仰的血王之事提及甚少。多是歌功颂德之言，竟无半点血王伟事。这十分不合常理。
却说半年之期已过，赖于淳再次召见。
这一次，共有数名蝠妖被一同召见，其中便有薛亮。
那赖于淳似乎对妖宫中的典籍如数家珍，问了不少问题，薛亮一众初始对答如流。但之后所问，却只有薛亮勉强能应。
“哦？倒是小看了你，那宫中经阁你可阅了多少？”赖于淳直接问道薛亮。
“回蝠王的话。小人囫囵吞枣，但凡所有，均是阅过。”
“不简单。我血蝠族一向重武轻文，却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另类。”
赖于淳淡淡道，而后稍一停顿又问道。
“书读而不用无益。不知你对如今这血蝠族大征血饲一事如何看？”
薛亮不知赖于淳为何这样问，但不敢说出真实想法。便回道。
“不过是些宵小之徒，何需多思。为成蝠王大业而征。义不容辞。”
“浅！太浅！蝠王大业？你可知我心中志在何处？”
薛亮闻言摇了摇头：“小人不知！”
赖于淳久久未发声，沉寂良久后赖于淳忽然发声道：“罢了。你们一一入后殿。我要一一亲谈。”
众人听命，却不知赖于淳此番意欲何为。此刻薛亮心中十分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已然有人领命入后殿。
半个时辰后，那人面色如常的从后殿而出。却不知与蝠王所谈为何。
不多久便轮到了薛亮。
薛亮入后殿觐见蝠王赖于淳，却见此人身边只有一名高手贴身护卫。薛亮上前一拜，而后赖于淳单手掐诀，一个隔音罩撑开三丈余，将薛亮包了进去。而那黑衣人自行向后退出光罩。
“看来此光罩只能隔绝声音，却没有出入禁制。”薛亮这般暗想道。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了。尽可畅所欲言。”赖于淳这般道。
“回蝠王的话。薛某在外多年，深知九河水族对我血蝠一族的恨意。但毕竟势不两立，各有其理。古有云一将功成万骨枯，征血饲，竟大业。此乃我族宏愿，造些杀业又能如何？”
“这样说倒是有些见解。只是你可曾想过，此番征血饲，无异于竭泽而渔、焚薮而田？若是杀尽养灵山，是不是该同族相戮了？”
“这。。。薛某不曾想过。恕小人直言，既然征血饲本是蝠王之命，蝠王为何这般作想？岂不是相悖？”
“问的好！”赖于淳说道，“相悖暂且不提。你可知第一任万年血王出世的缘由？”
“当然知道，昔年养灵山有灵主之争。蝠族也曾穷途末路，若不是血王出世称霸一方，怕是如今便没有蝠族立足之地了。而第一任血王爷正是当今灵主之一。”
“那我问你，为什么蝠族称霸后。后世血王却还要大杀四方？你想过这是为何吗？”
“养灵山本就是弱肉强食，又有灵主撑腰。。。”薛亮出言后，似乎觉得难以成理，便没有再说。
“弱肉强食之理不错。但自血王任灵主后，却再没有任何一族与我蝠族争斗。即是不能，也是不敢。那我血蝠族杀伐四方又有什么意义？”
灵主之威足以震慑养灵山，薛亮熟读蝠族妖史却也知道。多年来一直是血蝠族对外扩张，从不曾有任何一族胆敢挑战血蝠地位。而蝠族他脉天蝠、黑蝠、红蝠均为灵主马首是瞻。
“你在经阁中所见，也即是我所见。诚然书中所述不会尽表实事，但我于那宫中经阁浸染多年。却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怪事。你可知怪在何处？”
薛亮心中早有定论。但却不敢明言。
“蝠王恕罪！小人不知。”
“哈哈哈。拙劣！能成为亲卫侯选之人，不会不知我所说何意。不管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若是今日不说，却也不能任我亲卫。就此抹了你的记忆便罢。”赖于淳朝光罩外招了招手。
见赖于淳招手，光罩外的黑衣人闪上前来就要出手。
薛亮电光火石间突然出言：“血王！”
“慢！”赖于淳喊道，黑衣人身影疾停，而后出了光罩。
“书乃人编。真假参半。怪在万年血王提及甚少，常理不该如此。”
赖于淳闻言点了点头道：“任我亲卫该有三能。能武、能文、能反！”
薛亮闻言大惊！不解赖于淳之意。但却听赖于淳接着道：“此刻开始，你便是我亲卫。只为我一人所用！”
说罢赖于淳收了光罩。
“陈同，带此人去见见弟兄们吧。”
那名叫陈同的黑衣人一改之前的冷漠，笑道：“实属不易，这位兄弟。请随我来。”
薛亮闻言便随陈同一并离开了。而后薛亮才知道，之前走出后殿之人，均是未能通过赖于淳的考验。
陈同将薛亮引到一间屋子，却见其中有数名血蝠妖修，境界似乎均在薛亮之上。
“哦？陈兄！不容易啊。终于又有弟兄加入我们亲卫了。”
“正是。薛老弟，你和弟兄们自行相认吧。”
薛亮闻言便通报了姓名，随后和几位蝠族妖修客套了一番。
“薛兄，这令牌你收好。今后只要此令牌一亮，便速速来此。持此令牌，蝠王岭通行无碍。”陈同说罢递上一枚黑金令牌，其上写着三十六。
赖于淳亲卫算上薛亮共计三十六名，虽不任什么别的职务。但有蝠王旨意在，亲卫的地位不言而喻。
“现下没有别的事情交待，只要此令牌有动。速来大殿便可。此处密屋你也可用。”
随后薛亮又欲问些亲卫之事，却听陈同道。
“老弟不要多问。听命行事便可。互道家常无碍，但千万不要打听他事。否则。。。”陈同作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薛亮闻言便知何意，于是拜别众人，领了一套近卫黑衣。回洞府调停几日后便前往血池修炼了。
却说数月后的一日，薛亮见腰间黑金令牌微动，便从那妖血池一跃而起，收了法。取出黑金令牌一看，却见其上有黑芒闪动。
而后薛亮不敢耽搁，速往妖宫而去。
话说赖于淳任薛亮为亲卫已然半年，但一次未曾召见。这亲卫之中，人人守口如瓶，薛亮半点有用的东西都不曾得来，更别提向外通传了。
薛亮方至赖于淳大殿，却见数十名黑衣亲卫已然分列左右。不多时赖于淳缓步前来，其身边有一名高手贴身护卫，正是陈同。
却见赖于淳取出一枚黑色令牌。
“持分牌接令！”
众亲卫均取出黑色令牌，而薛亮也见样学样。
而后赖于淳手指轻点，口中默念，有三十六道黑光射出。有一道黑光射入薛亮的黑金令牌当中。
而后却见众人以神识探查了一番。薛亮见状也朝黑金令牌中探查，却见其中所写。
“接令起，护卫蝠王左右不离。三日后护送蝠王视察红营。而后入殿护卫，为期半年。”
却见众亲卫探查完毕后，有的径直离开，有的原地待命，有的往蝠王跟前走去。看来众人得令均是不同。
“红营？莫非蝠王此番是去甄选佳丽？不该如此才对。”薛亮暗道。
思罢，薛亮也朝蝠王赖于淳那边走去，却见有二十名蝠妖在此，应是接到了类似的命令。
待殿中无人再动后，赖于淳发话了：“三日后在此集结。随我同入红营。散。”
一声令下，二十名蝠妖四散而去，而薛亮未走，而是移步殿内密屋，决定静等三日。
三日后，蝠王赖于淳在一众亲卫的护送下。前往红营视察。
此事薛亮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一路循规蹈矩，黑衣加身，俨然适应了角色。
蝠王莅临，红营上下自然早早在外迎接。却见不少红营管事之人分列而立，一番礼待之后，赖于淳随美妇在红营内漫步，一众护卫护住周边。
“今日红营为何如此清静？”
“回蝠王的话。知道王上莅临，故而早早闭营谢客。以免扰了王上清幽。”
“那倒是有些多事了。不知近来营中可否丁旺？”
赖于淳问起红营本职来。
“回王上的话。我族壮士多在外奔波，人丁却不如从前般兴旺。”
“那怎么能行？为何早不报？”赖于淳有些微怒。
那美妇见状连忙请罪：“回王上，不是不报。只是此事红营向来禀报宫主，何敢烦扰王上？”
赖于淳闻言点了点头，似乎若有所思。而后问起他事。
“带我去书堂看看罢。”
美妇闻言面色不安，顿了一下。
“怎么？我早就交待的事，至今未办？”赖于淳见状面色不悦道。
“不敢！王上恕罪！请随奴婢来。”
“书堂？从未听过。”薛亮暗道。
薛亮知这红营本就是照顾族内幼小之所，待蝠妖成年自立后便发往军中历练。薛亮也是在血蝠族混迹多年，所遇蝠妖若非大家出身，多数识字不多。若是红营内有书堂却也不至于此。
此书堂若是赖于淳的提议，那么这名蝠王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欲知书堂其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大大蹦蹦糖·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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