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爆喝一声,吓得何氏立马松开了手后退了好几步。
她敢对阮菱箩下手,但沈家的男人一回来她胆子就缩了回去。
刘氏见状赶忙跑去阮菱箩身边,把倒在地上的儿媳妇扶了起来,把她散乱的头发一扒开,顿时抽了口冷气。
这段时间阮菱箩把自己的脸养护的特别好,注意防晒之后她的脸比以前白了很多。
可现在,一道道指甲掐出来或划拉出来的血痕遍布在她脸上,不用问也知道是何氏干的。
气的刘氏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骂才好,怒瞪着何氏。
“菱箩是你的亲女儿?你居然能对她下得去这种死手?!”
沈青山和沈墨庭看到阮菱箩脸上的伤脸上也是说不出愤怒。
尤其是刘氏把阮菱箩扶起来之后,他终于瞧见了她死死护在怀里的东西是什么后,心里五味交杂。
她居然在保护他先师的遗物?
沈墨庭实在想不出阮菱箩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是她跟何氏演的一场苦肉戏?
如果是苦肉计,目的是什么?
沈墨庭想不出来,在沈青山上前制止何氏并把她赶出去的时候,麻利的把大门打开。
何氏被沈青山扔了出来别提多恼怒了,站在沈家门口骂了许久。
回村里的路上逢人就说,“沈家那媳妇,成亲之前别提勾搭过多少男人。”
“她这种荡妇做出来的东西谁敢买?”
还把原主没结婚前勾搭的男子名字都说出来几个。
那时候原主在阮家被磋磨的厉害,一心只想快点嫁出去,只要有钱让她嫁给谁都行。
后来刘氏夫妻俩按照生辰八字打听到了她,可把阮菱箩高兴怀里。
沈家是沈家村唯一一个屠户,买猪肉的谁不知道啊?
家里吃不完的肉,能穷吗?
新婚当天见到了沈墨庭的样子更是惊为天人,当即就决定这辈子赖在沈家不走了。
但这都是原主做出的事。
何氏走后阮菱箩一瘸一拐的把衣服递到了沈墨庭面前,见他表情有些严肃本来是想笑一笑缓解一下气氛的。
没想到才咧开嘴就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她瞬间放弃缓解气氛这件事,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
“嘶,今天这事我也是始料未及,我替我娘给你道歉。”
“好在,衣服我给你保下来,放心,我一直塞在怀里,一点都没坏。”
当时她只是出于本能去保护这件衣服,并没有想过要让沈墨庭对她改观或者怎么怎么感激。
她之前阴差阳错把衣服损坏,沈墨庭那么生气着急,可见对他老师的感情非同一般。
沈墨庭接过衣服,眼神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为什么这么做?”
阮菱箩听到他开口,停下要转走的脚步回过头。
“啊?这衣服不是对你很重要吗?”而且料子还死贵。
要真被何氏抢走了,这家伙不得又跟她吵起来?万一又把身子气出个万一,她头上的锅真是背都背不完。
“下次别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了,既然你很看重,就弄个箱子把它装起来。”
沈墨庭冷哼一声,“只要没有姓阮的人来,我的东西放在哪儿都很安全。”
他下意识反讽回去。
看到阮菱箩明显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其实心里顿时有股异样的感觉。
她在自己亲娘手里护住了他的衣服是实事,脸上的伤也是实事。
“我。”他刚准备解释,阮菱箩已经一脸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晚上沈墨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手里捏着一个小圆盒子,正是上次阮菱箩给阿冉烫伤时抹的那个药膏。
他犹豫再三,觉得还是要分清恩怨。
更何况阮菱箩受伤都是因为要保护他的先师遗物,他只是把她的东西送还给她而已。
打定主意后沈墨庭起身走到阮菱箩房门前,见她屋子灯还亮着。
阮菱箩确实也没睡,正指挥阿冉给她背上够不到的地方上药呢。
可阿冉只是个小孩子,手里拿捏不准轻重,上药很笨拙,动不动就弄得她很疼。
阮菱箩咬着牙忍耐。
心里不禁怀疑,这个何氏真的是原主亲娘吗?
自己亲生的女儿居然能下得去这种死手,她身上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到处都是被何氏捏出来的淤青。
脸上的伤简直是小儿科。
不过阮菱箩也怕留疤,早早就给自己脸上抹过药了。
“嘶,阿冉啊,你再稍微轻一点点呗。”
小丫头见她疼的眼泪都逼出来了,瞬间吓得不敢动,阮菱箩叹了口气,之前因为害羞拒绝了婆婆帮她上药。
可阿冉实在太小了,根本不会上药。
她拢了拢挂在手臂上的亵衣,圆润白皙的香肩瞬间被收拢不见。
“娘,阿冉是不是又弄疼你了?”
阮菱箩摇了摇头,小丫头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二话不说小腿往场下一蹬,准备去找场外救援。
“诶,阿冉你去哪儿?”
她见小丫头往房门口走下意识问道,阿冉扭头说道,“我去找爹爹来给娘上药。”
说着就已经打开了门,吓得阮菱箩从床上一个脚滑滚了下来。
刚拢好的亵衣因为太丝滑又从肩膀上掉了下来,露出了她得吊带打底衫,大片肌肤晃得沈墨庭当场失去了言语功能。
他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口,和阮菱箩四目相对,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阿冉一打开门就看到爹爹,还高兴的把人拉了进来。
“爹爹,娘的后背好多伤,阿冉笨手笨脚总是把娘弄疼,爹爹来给娘上药吧!”
在她的世界里,爹爹除了身体不怎么好,几乎是无所不能。
上个药肯定没啥问题。
阮菱箩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世上还有比她现在的情形更社死的场面吗?
尤其她后背全是伤,滚下来时撞到地面免不了又受了一罪,疼的汗都出来了。
而沈墨庭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她见对方一动不动,额上却忽然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
一向冷漠深邃的眼中居然流露出丝丝恐惧?
阮菱箩咬牙爬了起来,把衣服拢好朝他走近了两步,“沈墨庭,你怎么了?”
却忽然听他害怕的怒吼了一声,“你,你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