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菱箩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她把无柳送回镇上才折回来。
沈家院子里,刘氏起夜方便,听到门外有动静,赶忙把沈青山喊起来。
开门一看居然是儿媳妇回来了。
“菱箩?”
阮菱箩刚从车上跳下来,凤娘紧随其后,她朝刘氏笑了笑。
“娘,我办完事回来了。”
“作坊里都收拾出来了吗?我带了不少人回来。”
刘氏赶忙点头,“昨儿我就收拾出来,就等着你回来呢。”
阮菱箩走之前特意叮嘱刘氏,把作坊后面另外一个杂物间收拾出来,给买回来的这些人住。
当时盖作坊的时候阮菱箩忽然福至心灵。
别人问她这个能容纳二十个人的大屋子怎么用时,她没有急着规划,就说先空着。
果然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娘,今儿太晚了,让他们先进去休息吧,明一早起来我再带你们认认人。”
刘氏赶忙点头,沈青山那边已经把她从县城里买回来的东西搬的差不多了。
阮菱箩看了看租车的车夫,“大叔,赶夜路危险,您要不嫌弃,就在我家住上一晚吧。”
车夫一听当场直夸阮菱箩心好,这大晚上的,谁会愿意走夜路呢。
凤娘把东西搬完之后和阮菱箩打了声招呼回家去了。
车夫帮忙把另一个车厢打开,里面的几家人全都神态疲惫的模样,有的昏昏欲睡。
一看到地方了全都睁开眼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都下来吧,今晚大家先休息,明儿我再跟你们说一下我们家的情况。”
这些人听到阮菱箩的话挨个从车上下来,被黑里的寒风一吹,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秋天都过去大半了,白天到还好,夜里确实比较冷。
阮菱箩见状转身问刘氏,“娘,灶上还有热水吗?”
刘氏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
一般情况下沈家晚上吃完晚饭大家洗漱完之后锅灶就全都熄了。
哪怕是冬天,她怕废柴火,从来留什么热水。
本来今晚也是如此,但儿子今晚吃完饭后忽然说夜里想喝口热水,冷。
刘氏这才留了一过烧开的热水。
但她怎么总觉得,儿子是特意给儿媳妇留的?以前也没见他半夜说想喝热水啊。
沈青山帮车夫把马车安顿好后,见刘氏呆呆的站在门口。
儿媳妇都进屋好半天了。
“你在这儿发什么愣?”
刘氏刚想说这热水的问题,忽然见儿子打开了房门。
一下把她要问的话给打岔弄忘了。
“夜深露重的,你跑出来干啥?”
沈墨庭看了眼阮菱箩才走进作坊的背影,“没事了,你们早些休息。”
他计算着阮菱箩应该要回来了,即便是晚上她肯定也不会在路上逗留。
没想到真的摸对了情况,看样子热水也能排上用场了。
沈墨庭松了口气把房门重新关上,人回来了他才能睡得踏实些。
刘氏看不懂儿子的操作,跟着沈青山一块去了后院作坊。
阮菱箩这次浩浩荡荡带回来八个人,本来预留好的地方瞬间不够住了。
受伤的那个还在马车里躺着。
其他七个人今天就暂时先挤在这一个大房间里面,沈青山见人多,把之前被阮菱箩换下来旧被褥都拿了过来。
自从她卖肥皂挣了钱之后,三五不时的就给他们换新东西。
沈青山和刘氏屋子里,现在几乎没几样旧的破的东西了,都被她换了个遍。
而换下来的这些旧物件,沈青山舍不得丢,全都洗干净摆在了沈墨庭屋子旁边的小杂物房里。
有了大作坊之后,小作坊里的肥皂什么的,阮菱箩就全都搬进来了。
让公婆摆自己的杂物,没想到也派上用场了。
把这七个人安顿好之后,阮菱箩就让沈青山夫妻俩先回去休息了。
阿冉今晚跟沈墨庭睡,她走到房间门口时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没处理呢!
阮菱箩一拍脑门,想起车里还有个最贵的黑衣服男子。
他要是死了自己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忙活一场。
她赶紧带上被褥回到后院放马车的地方。
沈家实在没屋子给他们住了,阮菱箩决定今晚就先让他在马车里将就一夜。
不过他身上的伤口恐怕得先处理一下,造成感染发烧就麻烦了。
阮菱箩悄咪咪的爬上马车,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手电筒挂在车顶上面。
她已经困得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只想赶紧速战速决回去睡觉。
先是摸了摸他额头有没有烧,还好,没发烧。
紧接着熟练的解开男人的衣服,阮菱箩之所以能对解男子衣袍如此熟悉还得归功于照顾沈墨庭那段时间。
她一个单身狗,本来在路上看到个稍微穿着凉快一点的男模特海报都会脸红。
现在愣是给锻炼的,看到什么都能波澜不惊。
毕竟,她连男人的那个,都上手扶过了。
此刻,她把黑衣男子衣服全都扒开,面对他赤裸的胸膛,阮菱箩全然只当自己是个护士。
检查完伤口之后从空间里掏出红药水,消毒酒精和棉签,挨个涂上。
从头到尾别说脸红心跳了,她甚至还连着打了四五个哈欠。
终于把对方身上的伤口全都处理完之后,这才揉着腰回到房间。
她懒得洗漱了,看到床倒头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要不是阿冉趴在她床边用小手指弄的她很痒。
阮菱箩感觉自己能睡一整天!
“阿冉,别弄了,再让我睡会。”
李夫人订单没过来的日子,就是阮菱箩可以偷懒的日子。
一旦订单来了,睡懒觉这种事基本就跟她绝缘了。
阿冉纠结的皱了皱小脸,“娘,你再不去起来,马车里的那个哥哥就要被爹送去官府了。”
阿爷让她来叫娘过去看看,可娘怎么都叫不醒。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阮菱箩听到这句话,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立马从床上一下坐起,“谁?是要把我的一百两送去官府?”
阿冉愣了愣,阮菱箩把乱糟糟的头发一把扎成一个马尾,看到床边的女儿立马把人抱过来亲了亲。
“娘的好闺女,几天没见着娘想不想我?”
阿冉不太习惯的扭了扭身子,害羞的点点头。
“娘,马车里的哥哥也是你买回来的人吗?”
她已经把阿冉放下,转身去穿鞋了。
“是啊,你爹抽什么疯,他敢把人送去官府我把他送去官府!”
说着阮菱箩打开门朝后院疾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