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车厢的老板看了眼带阮菱箩过来的牲畜老板。
他俩使眼色被阮菱箩瞧见。
她也不是傻子,顿时看出了端倪,生气的板起脸来。
“感情二位这是把我当冤大头宰呢?我在你这里一口气买了两头骡子。”
“二十六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你居然介绍我来一家黑店?”
她故意冷着脸,一副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模样。
“你们这样做生意,信不信我去大街上给你们宣传宣传?”
“咱这镇上虽说不大,也住了不少大户人家,要是被他们知道你们两家合伙起来坑客人。”
“我看以后谁敢做你们生意!”
两人一看阮菱箩是来真的,立马慌了。
她也算是笔大单子,镇子毕竟小,可不是每天都有出手像阮菱箩这么阔绰的年轻姑娘来买牲畜。
好几个月不开张的时候也是有的。
他们哪肯就这么放她走,还让她出去宣扬。
赶紧拦下她道起歉来。
“姑娘留步啊!是小的一时鬼迷了心窍,给姑娘价格报高了。”
“但是我们家这骡子的质量您是看得见的,而且价格也公道。”
“车厢您要是嫌贵,要不您说个价,只要不叫我赔本就成。”
阮菱箩一见有戏,车厢的质量她看过,真的还不错。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十两银子。”
“外加这两条麻绳一并送给我。”
老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头疼,这姑娘嫩狠了,一下把价格砍到这么低。
“这,这麻绳可是上好的手工搓出来的,又粗又结实,一条三米,要好几十文钱呢。”
阮菱箩挑了挑眉,“我在你这里花了三十多两白银,你送我个几十文钱的东西都舍不得?”
卖牲畜的老板赶忙让他别说了,麻利的把两条麻绳给包了起来。
“姑娘说的对,送送送,不就两条麻绳吗。”
“咱这边是怎么结账?是小的给您套上送去贵府还是姑娘自己赶回家?”
阮菱箩手一伸,“别慌,我话还没说完呢。”
“刚才我看了眼车厢,里面那些坐垫和垫脚凳啥的,这些也都是配套一起卖的吧?”
卖车厢的老板赶忙喊道,“不是不是,那些都是放在里面搭配给顾客瞧的。”
“不是送的。”
阮菱箩眉头一挑,砍价砍上瘾了。
“也一并送我了吧。”
卖车厢老板的老板都快哭了。
“姑娘,那些真的送不得啊,谁家做生意也不是这么做的。”
虽然东西都不怎么值钱,可架不住她要的多的啊!
阮菱箩失望的摇了摇头,“诶,刚才我瞧见这一排还有好几家卖车厢的铺子。”
“既然老板不肯送,我去别家问问吧。”
眼看着生意要溜,两个老板顿时就急了。
阮菱箩咬定了他们舍不得丢了她这单生意,两头骡子加一个车厢,三十六两银子啊。
在这个小镇上也算是笔大生意了吧。
最终在她还没彻底跨出门之前,两个老板还是把她拉回来了。
阮菱箩看上的东西尽数给她打包好,骡子也帮她套好了车,东西全都搬上车之后。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不会赶车啊。
卖完骡子和车之后她又回来敲了李府的门,不好意思的找无柳要了个车夫。
无柳见她买了骡子和车,便问了问价钱。
怕阮菱箩被人坑。
结果一听这么多东西只花了三十六两,无柳颇有些诧异。
“居然只花了三十六两?”
之前她对阮菱箩的印象是有点奇怪的,她明明出身农户,却看起来好像跟大家小姐一样不谙世事。
对平民物价不怎么了解,听到贵的东西也从未见她露出多震惊的表情。
哪怕是在牙行买人,人家张口五百一千两的要,她也不曾惊讶过。
而她身旁的凤娘反应就比较正常了。
但是今日,她居然凭自己的本事买到了物美价廉的好东西了。
无柳帮她检查了一下骡子车,绕了一圈之后。
“车和骡子基本没什么问题。”
“阮姑娘进步神速,确实是经商的好料子。”
阮菱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得多谢你在县城的指点。”
回村的路上,阮菱箩心里还是比较兴奋的。
马车在古代相当于现代的轿车了吧,骡子车虽然没有马车贵,但好歹也是车啊。
以后他们家也是有车一族了!
沈墨庭以后去镇上也能省事许多,她在把车厢里布置的柔软一些,他能更舒服些。
也不知道他瞧见这骡子车会不会高兴。
等阮菱箩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一进门她就看到王大娘和小花在陪阿冉玩。
王大娘在做针线活,小花手里拿着一个用布做成的球在教阿冉踢小球。
她在一看院子,感觉好像跟她走之前变了个样。
之前大门的围墙这块还堆着不少杂物呢,现在都没了。
院子角角落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叫人第一眼看到就觉得特别舒服。
看样子买人回来确实有很大的好处。
阿冉见阮菱箩回来了,跟个小雀鸟似的也不玩球了,飞奔过来。
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娘,你回来了。”
阮菱箩摸了摸女儿的发顶,蹲下身问道,“看样子你玩的挺开心的呀,刚才在玩什么呢?”
阿冉指了指身后的小花和王大娘说道,“王奶奶给我做了个布球。”
“小花姐姐陪我玩踢布球的游戏。”
她把布球拿起来看了看,上面针脚细密,小小的布球做的十分精巧。
居然六个面都是用不同的布拼接起来的,颜色搭配看起来也十分亮眼。
她诧异的问道,“这球是王大娘给你做的?”
阿冉点了点头。
她把球还给阿冉,让她继续跟小花去旁边接着玩。
然后走到王大娘身边。
王大娘看到阮菱箩回来早就站起身了,朝她微微弓起身子行礼,“夫人回来了。”
她这一声夫人把阮菱箩都给叫愣住了。
“额,王大娘,我们出身农户,您还是叫我菱箩吧,叫夫人我不习惯。”
王大娘看的出来阮菱箩是个好性子,因此她就更加不能对边对待了。
“夫人多习惯习惯就好了,主仆有别,奴婢直呼您的名字那才不妥呢。”
阮菱箩不想在称呼这个问题上跟人较劲,再说了故人思想本来就不那么好改变。
“王大娘,那个布球是你做的吗?”
王大娘点了点头。
她突然感觉自己跟见到了宝似的。
“您要是早告诉牙行你会绣活,说不定能找个富贵人家安享晚年,过得日子可比我家好得多。”
王大娘笑了笑说,“我只想跟我儿子在一起,一把年纪了也不在乎过什么日子,有口饭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