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晚,有人睡得香甜,有人痛并快乐着。
沈墨庭看着阮菱箩熟睡的俏脸,以及她眼底淡淡的青影。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忍心叫醒她。
只好独自睁着眼一夜无眠。
阮菱箩听着村里公鸡打鸣了这才懒懒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
一睁开眼就看到沈墨庭的脸,距离她的脸可能连三厘米的距离都不到。
她稍微动一动,嘴唇都能直接蹭上他的下巴。
谁能告诉她昨晚发生了啥?
她不是睡在里侧吗?
怎么会在沈墨庭怀里!!
阮菱箩心里一阵兵荒马乱,偷瞄了一眼沈墨庭,见他还没醒顿时松了口气。
轻手轻脚的想把自己的胳膊和腿都抽出来。
当她意识到被子底下,自己的四肢是以怎样的姿势熊抱住人家的时候,脸羞的通红。
她居然把腿横在沈墨庭身上!
她该不会用这个姿势压了他一整晚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阮菱箩赶忙加快速度想把腿从他身上抽出来。
结果不小心摩擦到了,她忽然感觉腿上传来一个热热硬固体的触感。
意识到沈墨庭被她蹭的起了反应后,轰的一声,阮菱箩脸上的热度瞬间高了十八度!
咬着牙千辛万苦终于抽身离开了床。
一下地她慌里慌张的跑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
当她前脚刚跑出房门,后脚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
脸色没比阮菱箩好到哪里去,一样红的能滴出血似的。
沈墨庭松开了抓着被褥的手。
刚才,就差那么一点,他差点伸手要把阮菱箩拉了回来。
他无力的抬起手臂遮挡住双眼,喉结还在上下滑动。
好久才平复下去。
而跑回房间的阮菱箩,第一件事就是用冷水狠狠拍打自己的脸。
“疯了疯了,色胆包天了我。”
“难不成是我压抑自己太久,睡觉时本能的释放出了饥渴的一面?”
要死了简直!
阮菱箩双手捂住自己的还在发烫的脸颊,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前天晚上沈墨庭穿着睡袍的模样。
越想越觉得嘴巴干渴,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明月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吓得她一激灵。
“少夫人,出事了!”
明月早就看到了阮菱箩从沈少爷房间小跑回来,她知道少夫人可能是在不好意思,所以并没想来打扰她。
可刚才,赵村长找来,说有一家人不肯配合拆迁。
非要见阮菱箩一面,说是有话要跟她当面谈。
估计是想坐地起价,赵村长说这话的时候面带惭愧。
因为想坐起起价的那家人和他还沾亲带故,他怕阮菱箩会误会。
明月怕少夫人衣衫不整的模样被村里人瞧见,拦着赵村长硬是把他打发了回去。
转头急忙来找阮菱箩禀告。
一听到出事了这三个字,阮菱箩刚才心里那些旖旎的念头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进来。”
她见明月表情略有些严肃,“发生什么事了?”
明月一向有分寸,不是很棘手的事她也不会这幅表情。
“少夫人,您当初预料到的情况出现了。”
当初阮菱箩提出将村里土地都并拢到一块然后收购时就考虑到过,可能会有贪心之人坐地起价。
她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有人坐地起价了?”
明月点了点头。
“几家?”阮菱箩问道。
“就一家。”明月欲言又止。
“说。”
“还是赵村长家的亲戚。”
阮菱箩一听,一双秀气的眉头微蹙。
“刚才门外是赵叔找来了?”
明月点了点头,“嗯,我暂时把他打发回去了。”
“赵村长说此事他确实不知情,先要坐地起价的那户人家是他堂弟,叫赵全福。”
“他们家的位置正好又在村子的正中间。”
“如果咱不答应他的要求,夫人您的计划可能会受阻。”
阮菱箩的设计图里,村里正中间那块地是用来盖食堂的。
以后作坊做了,要管那么多张嘴吃饭,沈家这个小厨房肯定负担不过来。
索性她再出点钱盖个大厨房,打上几张大长桌,做食堂大锅饭。
没想到第一个钉子户居然出现在这么关键的位置上。
“他要多少银子?”阮菱箩问道。
明月摇了摇头,“这个赵村长倒是没说。”
阮菱箩换了身衣服,“打盆热水来,我梳洗梳洗,咱们去村长家。”
明月赶忙点头去照办。
主仆俩忙活完就匆匆的出门了,沈墨庭手里拿着早上在房间桌上看到的长袍,正打算来找阮菱箩问个清楚。
没想到刚好撞见她出门。
平时阮菱箩没少替他做新衣服。
所以每次他瞧见房间里出现新衣服从来没怎么在意过。
早上洗漱完回去见阮菱箩已经不在了,就像往常一般准备把衣服收进柜子里。
没想到上手一摸,发现是这衣服的料子是苏云锦后,他当场愣住。
赶忙把衣服抖开一看,果然跟自己预想的一模一样。
阮菱箩替他做了一件跟他先师遗物一模一样的长袍。
看到袍子的那一刻,沈墨庭心里涌出百般复杂之感。
他知道自己对阮菱箩生出了不一样的情义,可又碍着以前那层心理阴影。
尽管他知道现在的阮菱箩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妻子了,可他还是会下意识克制住自己避着她。
矛盾拉扯着他的理智。
他一边被现在的阮菱箩吸引的挪不开目光,一边又遵从习惯躲着她。
当他看到这件长袍时,沈墨庭生出一股冲动,他高兴的想,或许阮菱箩对他也存着不一般的情义呢。
正想去问她,却瞧见她急匆匆的出门了。
沈墨庭瞬间失去了上前一步的勇气,紧了紧手里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房间。
如今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又得是机会弄清楚她的心意。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枝头。
此时的阮菱箩连晚饭都没吃,坐在赵延平家看着赵全福夫妻俩撒泼耍混。
一整个白天,她提出了五种折中的法子,赵全福夫妻俩愣是不肯让步。
她终于失去了所有耐心,阴沉着脸,冷冷看着他们。
“那你们到底想要多少银子?给句痛快话。”
赵全福眼看着都磨了一天了,他心想这丫头既然肯花这么久的功夫跟他们磨嘴皮子。
自家的这块地肯定相当的重要。
原本阮菱箩打算出二十两买他们家的屋子和地皮,他想涨到一百两的。
沈家的作坊有多挣钱村里人是知道的,一百两对他们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此时,赵全福又动了心思想往上再翻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