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进入模拟现场。
凌晨凑近项琴琴，一边看一边悄声指导。
“我们到一个现场，如果现场的人已经死亡，那我们就要依照先远后近的原则进行勘察。”
“所以我们现在先勘察外围，再勘察死者。”
温柔又磁性的声音钻进耳朵里，项琴琴突然觉得耳朵有些莫名地痒。
凌晨说完，便往贴有周围环境资料的照片走去。
项琴琴抱着小本子足足呆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跑到凌晨后面。
听到身后的脚步，凌晨开口道：
“马路边，紧靠土坡。”
“旁边的杂草上有滴溅型的血迹。”
凌晨轻轻说着，项琴琴老老实实紧跟在旁边记录。
一圈转下来，周围观察完毕。
凌晨又看向被其他人团团围住的人体模型。
众人七手八脚的，要么在量尺，要么在到处翻找抚摸。
凌晨看向蹲在模型身旁，正在翻找模型裤子口袋的屈轶玲。
“有什么发现吗？”
屈轶玲闻言摇头：“口袋里没有任何东西。”
凌晨颔首：“把他衣服脱了。”
屈轶玲下意识就点头，动手开始给模型脱衣服和裤子。
衣服脱到一半，屈轶玲察觉到不对，手上微微一顿。
怎么凌晨一说，她就这么听话开始干活了？
这状态，就像是之前实习的时候带教老师让她干活时的感觉。
屈轶玲嘴角一撇。
在同届面前，从来都是她领导别人。
什么时候被支使得这么顺手过？
何况凌晨还比她年纪小两岁。
不过纵使她现在心里再不爽，手上也只是片刻的停顿。
因为她知道，此时脱掉衣服才好更仔细地观察模型状况。
项琴琴也赶紧上手帮忙。
很快，模型的衣服被脱下，摆在一边。
陈是也蹲在模型周围，一边看，却老是下意识地一边瞄着凌晨的动作和神情。
屈轶玲作为陈是的组队搭档，敏锐地察觉到陈是的眼神，觉得很奇怪。
悄声问道：“你勘察你的，你老看凌晨干嘛？”
被抓包的陈是干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经过了上午的面试，他已经发现凌晨根本不像他简历说的那样一无是处。
反而好像具有很强的法医专业知识。
至少比他这个法医专业即将毕业的本科生要强。
不待他说话，就看见项琴琴指着模型胸前一片发红的部位问：
“这是尸斑吗？”
屈轶玲听见小可爱发问，赶紧撇下陈是看过来。
看清后，屈轶玲摇头摇得干脆：“不是。”
“尸斑一般出现在人体低下的，未受压的部位。”
“胸前这个部位是隆起的，所以不是尸斑。”
项琴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刚要记录，却听见身边传来轻轻的三个字。
“不一定。”
项琴琴扭头，发现凌晨正眼睛微眯，盯着模型胸前那片区域。
项琴琴左右看了看两人，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屈轶玲却不服气：“难道我说得有错吗？”
“尸斑难道不是出现在人体低下，未受压的部位吗？”
凌晨却不想跟她纠缠：“你说的对。”
但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凌晨满脸都写着“呵呵”两个大字。
屈轶玲气得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继续观察。
“那这算尸绿吗？”陈是指着模型颈部的痕迹问道。
屈轶玲又是一声干脆的回答：“不算。”
“尸绿一般要在死后24小时出现在下腹部。”
得到回应，陈是却没有收回手指，而是又瞄了瞄凌晨的脸色。
见凌晨好像没有反驳的意见，这才点点头。
原来不算啊。
把陈是动作尽收眼底的屈轶玲：……？？？
难道不是我回答你的吗？？
你老看凌晨是几个意思？？
凌晨又仔细观察过模型全身状况，并让项琴琴一一记录之后，站起身来，准备进行最后一个环节。
查看尸检报告等资料。
正要带着项琴琴过去，就见旁边刘朝渝拿着软尺朝模型走过来。
一个人蹲在地上，两臂张到最大，费劲地想要量模型的身高。
他的搭档也没有察觉到这个事情，还在旁边翻看资料。
凌晨暗叹一口气，看着这个极像自己以前徒弟的男孩子。
这傻小子，一个人怎么量身高？
既不准确，又白费力气，这可是大忌。
“琴琴，你要不去帮帮他量尺寸，尺寸共享就好了，我先来查看这些报告。”
项琴琴也看到了刘朝渝费劲的样子，爽快答应。
刘梁一直不动声色地站在旁边观察众人的动作。
见此，对凌晨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他比谁都清楚，法医从来都不是一个单打独斗的职业。
法医之间也需要有团队，有配合。
凌晨竟然能够有这样的合作思维，的确让他没想到。
很快，项琴琴辅助量完尺寸赶紧来找凌晨。
凌晨也已经飞快把资料都翻阅了一遍。
见项琴琴过来，一件件把关键信息指给她看。
“血液中酒精含量为1086mg/ml。”
“衣服纽扣上有擦拭物。”
“外套上有脱落细胞。”
“内衣腋下斑迹为多人痕迹。”
“未检出毒药物成分。”
“心脏有片状出血点。”
项琴琴一一点头，快速记下。
凌晨继续：“胃内空虚。”
项琴琴轻轻“啊”了一声。
“说明死亡时间在六小时以上。”
凌晨闻言侧头多看了几眼项琴琴，眼里有些许赞许。
凌晨又道：“肾脏破裂。”
项琴琴歪了歪脑袋：“曾经受到重击？”
凌晨挑眉，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倒不枉他这么费心。
查看完毕，刘梁刚好报时。
时间还剩下最后三十秒。
凌晨余光又瞥见摆在地上的衣服，念头微动：
“再看一眼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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