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来了！”
蒙守缺的一惊一乍已然是让秦少游无力吐槽。
他无奈扶额。
“你又又想起什么来了？”
蒙守缺陷入回忆。
“我知道我娘为什么给你提供线索，帮你查案了。”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
“有一天深夜，我听我娘和我爹说过一句话。”
“她说：陛下这件事做的不对，不管他再恨她，也不能迁怒子女，将他们打为冷宫！”
恨她？
迁怒？
很明显，这里的她，指的八成就是姬观音。
迁怒的子女，也应该就是公子少游和帝女采薇。
秦少游也能瞬间领悟这一点。
但这不够。
仅凭这一句话，也不足以解释蒙夫人为什么要帮他。
只是同情？
他一边思量，顺口也问：“你很小的时候？”
“多小？”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蒙守缺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不可能！”
“我什么事都有可能记错，但唯独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我死也不会记错。”
“你是不知道。”
“那天半夜，我爹差点打死我，那也是我从小到大挨的最狠的一次揍！”
这反倒是勾起了秦少游的好奇心。
“蒙将军……为何揍你？”
提起这茬。
蒙守缺反常的扭捏了一阵，一副没脸提起的模样。
过了片刻。
他才喟然道：“我都不好意思提。”
“那时候还小。”
“我家兄长跟我说，他总在半夜听到我爹打我娘，打的还挺重，我娘直呼不行了，要死了。”
“所以……我就半夜爬到他们墙角去偷听。”
“嗨，被发现了。”
蒙将军半夜打夫人……蒙夫人直呼要死了。
这个事……秦少游唇角抽抽。
他用充满仰慕的目光看着蒙守缺。
这倒霉孩子是真虎啊。
他能活这么大，得是上辈子积了多大德？
他安慰道：“都过去了……谁家孩子不姓熊？”
“话说回来。”
“你爹脾气是真的好，怎么没拍死你？”
……
照这么看。
蒙夫人还真有可能是出于同情心理试图帮他。
她应该是知道陛下给他限期三日，担心他找不到线索，所以间接提醒。
只是话虽如此。
秦少游还是忍不住会想。
无缘无故，蒙夫人为何好心？
会不会是因为她和姬观音有交情？
秦少游略一思索。
当即也就拉起蒙守缺：“走，带我去见见你娘。”
他有很多问题要问。
比如，姬观音那样一个女子是怎么死的？
她一力辅佐嬴政收揽大秦权柄，嬴政为什么又那么恨她？
然而。
蒙守缺却是一下子便甩开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可你能想到，本少爷又怎会想不到？”
“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问了我娘，她死活不说，看起来，她好像对提起你娘和陛下的事，十分忌讳。”
“而且。”
“我娘还说了，既然跟你查案，就尽心尽力，案子不破，她也不许我回家了。”
秦少游顿时愣了。
蒙夫人忌讳姬观音的事，这勉强能理解。
再怎么说，大秦也是嬴政独掌乾坤，他若不要天下人提起，天底下也确实没几个人敢随意置喙。
哪怕是蒙恬夫妇。
可不许蒙守缺回家……这就过分了。
她是彻底堵死他上门请教的路？
再说了。
蒙家，长公子扶苏的铁杆，她闺女的男人。
她就这样把她小儿子，交给另一个大秦公子？
她怎么想的？
秦少游眼神复杂道：“你姐姐是不是拣的？不是亲生吧？”
“胡说！”
“我爹就娶了我娘一个，又没纳妾，我姐当然是亲生的！”
蒙守缺有些不满。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纳闷过这个问题。”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
“你说你一个冷宫里长大的家伙，朝堂上又没有任何根基，我娘为什么要担心你会威胁到我姐夫？”
“就凭你查了两个案子？”
“既然你构不成任何威胁，让我帮你，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况且，你真会与我姐夫为敌？”
秦少游无言以对。
敢情……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不过想想也对。
他走出冷宫才几天？
凭什么让人顾忌？
他又有什么理由和公子扶苏过不去？
他想了想，揶揄道：“那你呢？”
“你怎么想？”
“你愿意帮我？”
蒙守缺毫不犹豫。
“我太愿意了。”
“比起在宫里巡逻，肯定还是跟你查案有意思。”
“我也跟将军说过了，章将军也没有意见。”
“还有，你不要忘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说了，我跟着你，当然只能是监视你。”
“帮你，也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
秦少游再次无语。
他终于意识到，中二少年的思维模式，绝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所能揣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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