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霸女为妻(下)

一听薛仁杲霸我为妻,我阿爹怒恼道:“啊呸。”他直指向薛举与薛仁杲骂起:“畜生,我们对你等以礼相待,你们却要强霸我女儿,还以兵刃相待,说什么天恩,简直是一群强匪。”

薛仁杲听罢立刻怒起,刚要上前,却被薛举喝止,薛举对我阿爹笑道:“老人家说的在理,我堂堂西秦霸王怎能输了礼仪,既然我犬子相中你女儿,那就过天找个良辰吉日,我再找个媒人来提亲便是。”

我阿爹气道:“我女儿虽未成亲,但已有夫家,怎可改嫁!?”

薛举顿时怒道:“你个老家伙,还真不识抬举,你家女儿做我王儿的妃子有何不妥,要风有风要雨得雨,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今儿个你写份退婚书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就将你这一干蛮夷绑了去,以反罪论处,到那时生死就由不得你们了。”说罢他一挥手,他手下所有的兵将便一拥而上,连踹带打将我族人全都绑了去,我族人想起身反抗,可哪架得住他们兵多势重。

阿牛哥一见此情景,顾不过许多,大喝一声:“放了我族人。”喊罢他撞开身前的一名士兵,就扑向薛举与薛仁杲,可还未等他冲到他俩近前,就被两旁的兵丁一枪扫中膝腘,“咕咚”一声便摔跪在地,刀枪齐上,一把就架住阿牛哥的脖子。

翠仙楼中,阿约果说至此泪流满面,悲哽而泣。

呜咽了片刻,她继续说道:

阿牛哥被擒,眼看着薛仁杲就要举剑上前处斩阿牛哥,此时无疑多想,我哪能眼看着阿牛哥死在贼人的剑下,情急之下我便大喊了声:“将军刀下留人,我嫁,我嫁……”

翠仙楼中,阿约果说至此处早已泪如泉涌,哭的泣不成声。

李世民恻然心怜,上前道:“姑娘莫哭,你这仇我必替你报之。”

阿约果以袖拭泪,淡然一笑道:“哈,你一个商人怎与那薛贼斗。”

李世民一愣,苦笑道:“我也是替姑娘气愤,那你不会就这么嫁给了薛仁杲吧?”

阿约果望了眼李世民,叹道:“要真嫁给他我也不会落入这烟花柳巷之中。”

“哦?”李世民忙问道:“此话怎讲?”

“唉!”阿约果摇头哀叹了声继续说道: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保我族人性命,我便应下了薛仁杲的这门婚事,但我要他放了我族人以表娶我之诚意,并且让他斋戒三月,三月之内不得枉杀一生,军队不得踏入我村寨半步。

我以为他无法接受这严苛的要求,可哪知薛仁杲居然一口答应,可薛举那老贼却强要族人年年进贡粮食万担,牛羊千只,族长无辙,怕那老贼日后举兵来犯,也只好应了下来。

薛举大军在我村寨中夜宿一宿,第二日便拔营离去,但留下了一营的军队驻守在我村寨旁,阿牛哥因冲撞薛举父子被关押在了薛军营寨中。

我多次去军营探望阿牛哥,可他气我改嫁薛仁举不肯相见,还将我骂出军营,一晃三月将过,我一直未见阿牛哥的面,也不知他在薛军的大牢中受何等的苦罪。

他不想见我,也不能怪他,是我对不住他,改嫁了他人。

翠仙楼中她话至情处哀叹了声,仰头抽噎了下,继续说道:

时间一晃而过,三月期限很快就到,我阿爹与族长来找我,说薛举派使臣来商定婚事,说三日之后三月的限期就满,到时带上媒婆与聘礼就要上门迎娶。

我是万分不愿,可又能奈何,当日说嫁只是缓兵之计,让我族人暂免灭族之灾,后我又找族长与我阿爹商议过,想趁着这三个月的时限让我族人赶紧搬离此地,躲避灾祸,可是薛举的军队监守实在太严,我族中只要有任何人离开村寨,就会被抓入军营,关押拷打,以致我族人无人再敢提及逃离之事。

而今限期已到,若说不嫁,薛举岂容,到那时我族人将再遭浩劫,然而我已有三月未见阿牛哥,心知他恨我、憎我、气我,气我抛他而改嫁仇人,他是定不会再与我相见。

我对不住他,为让他不再受牢狱之苦,我想嫁给薛仁杲之后就劝其放了阿牛哥,这也是我唯一能弥补他的。

翠仙楼中,阿约果轻拭了下眼角,含泪而语道:

三日一晃而过,薛仁杲接亲的队伍鸣锣响鼓来到了我家门前,姐妹们替我戴凤冠著花钗,穿褕翟纁袡,把我送上了花轿。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将我抬进了军营,送进了新婚帐房,帐外是歌舞声声、杯酒言欢,我心却郁悒而闷。

夜过子时,薛仁杲撩开帐帘,醉态而入,他醉醉醺醺、晃晃悠悠来到我床前,带着满身酒气掀开了我的盖头,扑身而来,就将我压倒在床上。

我挣扎着想奋力推开他,可他一把擒住我双腕,将我按倒,便兽性狂来,想要轻薄于我,我岂肯从他,却又无法挣脱,我心想不能就此失节于他,于是趁他腾出手捏住我颚要强吻于我时,我便猛拔出发髻上的金簪,一下扎在了他的背上,他“嗷嚎”一声痛叫跳起,我趁此之时翻身下了床,夺步就逃,想要逃出营房。

可我手无缚鸡之力,哪能躲得过他,我刚跑到桌前,就猛感头发被他一扯,我痛叫一声就被他拉回到身旁,还未等我挣扎就听耳旁“啪”地声脆响,我便被他狠狠一记耳光扇倒在床边,他骂骂咧咧来到我身边,又一把揪住我衣领,将我从地上拎起,推到桌前,用手将桌上的灯蜡盘碟一股脑儿扫翻在地,便蛮横地将我按趴在桌上,然后就……

翠仙楼中,阿约果话说至此,李世民和周永已然心知肚明,都默然不语,阿约果无法再往下说,捂住了面庞悲声而泣,哭的悲悲切切,泪迸肠绝。

李世民静陪着阿约果,由怀中拿出鲛帕递于阿约果,阿约果接过鲛帕,拭去眼角的泪珠,这时李世民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哽住了,阿约果抽吸了下说道:“不好意思,让公子见笑了。”

李世民垂下眼,说了声:“没……没有。”可又不知如何去安慰,阿约果轻声说道:

也许这就是命,我被那畜生玷污后,他便甩袖扬长而去,还让人好生看管我。

那夜我万念俱灰,在帐中以泪洗面,我已丢名失节,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想要了却此生,可转念想来若我死了,薛仁杲定会加罪于我族人,况且我阿牛哥还在刑牢中,受枷楔之苦,我怎忍心看他受这份罪。

事因我起,祸因我出,我也只有自己去了解此事,我撩开帐帘,走出帐去,把门的侍卫立刻持枪拦架住我道:“夫人请留步,将军有令,新婚佳夜,夫人不得离帐。”

我则问言:“既是新婚佳夜,薛将军他为何不与我同房?!”

侍卫哽言,我又道:“奴家知将军操劳国事,日理万机,但新婚佳夜,夫妻怎能分离,烦劳二位军爷,领我去见将军,奴家愿为他鼓琴煮酒,共度此夜。”

侍卫颇有些为难,我故作愁容道:“军爷,你们就可怜可怜奴家我,你们也不想我一个女孩家的新婚之夜就独守空床是吧。”说罢我欲泪而下。

那侍卫见我哭啼,狠叹了声说:“唉,也罢,我就带你去见我家将军,可你别想趁机逃跑,否则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说罢便将我领到了一处帐前。

我还未近帐,就听那帐内歌舞声声,曲乐欢忭,我心为之一振,那侍卫让我帐外等候,自入帐中通禀,不多时,便出得帐来,说道:“将军有请。”

我强颜欢笑,撩开帐帘,走入大帐,一进帐中我便见薛任果醉揽着侍俾侧卧于榻前,帐中十来个歌女随乐翩翩曼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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