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可怕的重击

塔查卡纳亚感到疑惑不解,龙璧城地势险要,正当束河城西南门户,而他又派了武艺出众的句卢铭伽去守卫,整整三千人,现在却未作抵抗就投降了。

“可能,”迦诃真谛苦笑,“可能因为国王的旨意。”

“嗯?你说国王投降了?无量城失守了?”

“不,”迦诃真谛否认道,“国王同周人议和了。”

“那为何要我投降?”

塔查卡纳亚对这种羞辱感到气愤。

“和平条件之一,是国王助周国军旅之费,以讨党项。”

塔查卡纳亚瞪大眼睛说道:“与我何干?”

“您的府库中有属于国王的赋税。”

塔查卡纳亚摇头道:“不行。”

“那我去答复他们。”迦诃真谛也不劝,转身就走。

“等等。”塔查卡纳亚喊住他,“我,我给他们送出去行吗?”

“周人小气,非得亲自点验。”

“这是对高贵者的侮辱。”塔查卡纳亚拔出剑来。

“的确如此。”

看着城外渐渐远驰的迦诃真谛,塔查卡纳亚心怀壮烈,他召集了手下贵人、校尉,宣布了他的决定:抵抗周人。

他暂时隐瞒了龙璧城投降的消息,以增强大家的信心。而在听说周人的无理要求后,许多贵人和他一样义愤填膺,高呼要和周人决一死战。

他们聚集在城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周国骑军,大声嘲笑,粗鲁谩骂,各尽其能。

塔查卡纳亚心里筹划着具体的作战方略。

明天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英雄的束河城子民,会让侵略者遭遇可怕的重击。

你们欺人太甚。

速剌忒城,周人则称为觉明城。

行辕中,柴道宏静静的看着舆图,间或比对一眼沙盘。

弟弟柴道中则迅速整理着军报,两人不时会聊上一句。

“和议条件这么苛刻都答应了,真想再苛刻些。”

“过犹不及。再苛刻的话,”柴道宏在舆图上轻轻标注,“就欺人太甚了。”

“我看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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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道中头也不抬,“投降的城池很多,进城点验太费劲了。不如我们只拿金银这些简便的。”

“不好。”柴道宏摇头,“我们全拿走,再给他们一半,他们会感到幸运。倘若只拿走,不管拿多拿少,他们都会觉得晦气。”

“嗯。但约期将至,诸军应该准备返程了。不然曲学士那里不好交代。”

“不急,俺看徐文威还能拖延。”

“就怕遮娄其有忠臣,闹出事端。”

“不至于。”柴道宏说的极有把握。

“哎。”柴道中奇道,“哥哥请看。”

柴道宏闻言上前同看那奏疏。

原来是紫桥军先锋佐来报,道是坎汉郡龙璧城、束河城皆降。奇特处是束河城主塔查卡纳亚自尽谏主,其遗书劝慰子女敬奉神明,友爱亲戚。

“这倒是夏日冷雨。”

柴道中闻言笑笑,又继续处理军报。

按说是大暑未至的时节,但北天竺已是极热。

陈安平将窗户猛地推开,远处大河上船只往来穿梭,一派繁荣景象。

“不愧是古尔东都。”陈安平感慨一句,便即转身。

屋中还有两人,坐上首的面色白净,衣服华贵,额头有淡淡的皱纹,并不见老,反倒让人觉得稳重,值得信赖。

另一人站在门旁,虎背熊腰,看起来就有一身艺业,再差也是十人敌。

“陈安平礼司谬赞了。”那华服老者客套着,“久闻陈安平礼司书画双绝,今即幸此,不如留一副墨宝,作一段佳话。”

“固所愿也。”

陈安平也不推辞,便由着那老者招来仆厮,备好纸墨。

“妙哉。”

三天后,曲女城。

岐国礼司郎陈安平,正式拜见古尔国苏丹马哈茂德·阿里·阿劳乌丁·侯赛因,两人会面之地,正是苏丹的夏宫,迈夫哈尔杰宫。

此地原乃曲女城东岸的旧镇,纳缚提婆矩罗城。

宋真宗年间,伽色尼苏丹攻入曲女城,劫掠一空,日渐衰落。

古尔人入主北天竺后,即重修曲女城,安置各路逃民,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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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复旧观。

而东岸旧镇则改为苏丹夏宫,每年盛夏苏丹便巡行至此,召见东疆诸王、大将,仿佛中原官家崇政殿阅军中转员一般。

而三天前陈安平所题词的华氏城,虽名为东都,实为东疆诸王会商之地,古尔苏丹若非东征,很少驻陛。

苏丹马哈茂德几乎没给陈安平留下印象,两人例行公事交换国书便在唱礼官的提醒下,完成了陛见。这次西来,陈安平的目标很明确,便是古尔军务大臣巴布尔。

他离开中殿并未出宫,而是在唱礼官的带领下,前往西殿会见巴布尔。这位军务大臣年富力强,身量不高,但一双手臂非常强壮,宽大的衣袖也不能遮掩。

“陈安平礼司,我听说过你。”巴布尔直言不讳,“素兰伽耶说你聪慧,我就不说废话了。”

“侯爷谬赞了。”

巴布尔点头,另说道:“出兵党项是我主宏愿。但周人太可恶,我等不能不防备。”

“这是应当的。”

“狄侯处事公道,但你们都是汉人,兴兵过境一事就免了。”

“周人封锁海路,我等虽汉人亦不得免。过境贵国实属不得已。”

“陈安平礼司勿虑。那周人已与遮娄其议和,海路亦封不久。”

“不然。”陈安平反驳道,“余观东都行船,东行者载货少,而西行者载货多。料贵国军兵已聚,欲有为久矣。而周人议和收兵,遮娄其丧地失人,此诚趁弊取利之机。”

“陈安平礼司多虑了。我家自练兵,为防党项。”

“党项东困陕城,而西起烽火,贵国防其水军乎?”

巴布尔眼睛一眯,陈安平也不为己甚。

“周伐遮娄其,以其绝贡通西贼,尚有名目。而今议和,料遮娄其已宾服,侯爷何由讨之?”

“周人打得,我打不得?”巴布尔反驳道。

“自然打得。”陈安平笑道。

“今周、遮娄其为仇,而南天竺诸国聚怨于周人。倘有人行仁义,抚弱小,诸国必引为兄长,与之同仇。而若趁弊取利,不过又一周人。君侯甘为周人分仇移怨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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