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全都死了。
执法者队伍全员被屠。
闪电营地死尸一地，随处都是机枪扫射留下的弹孔，许多无辜的苦工也都被击穿身体，在绝望中流尽了鲜血。
老郭开着货车，缓缓驶入了营地。
他看着一地尸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身为黑崖基地的一名老兵，看着那些守卫战士们的尸体，心里很不是滋味。
砰。
一声枪响传来，重型货车的前车灯被打碎了一颗，灯泡碎片散落了一地。
“还有敌人？？”
老郭吓了一跳，赶紧刹车停下，俯下身躲在车窗之下。
砰，砰，砰。
枪响陆续不断，重型货车上的防弹玻璃也出现道道裂纹。
“这枪法，不咋地啊……”
老郭也见过不少世面，躲在驾驶室的他立刻判断出，抢手的水平非常有限，几乎就是在乱打一通。
没错。
那个抢手，确实是在乱打。
一个穿着裙子，浑身布满血浆的女人，正发了疯一样的扣动着手枪扳机。
那一双灵动美眸，此时却被绝望与愤怒填满，两行泪痕延续到嘴角，在污血与劣质化妆品中留下痕迹。
白芊芊。
开枪疯狂攻击的人，居然是那个叫做白芊芊的姑娘。
她很幸运，奇迹般的在乱战与扫射中存活了下来，但同时她也是不幸的，背负了太多太多沉重的负担。
“杀了你们！！”
“我要杀了你们这些臭男人！！”
“你们该死，都该死，都给我去死！！”
白芊芊有些崩溃，胡言乱语的嘶吼着什么，直到射空手枪里的弹夹，还在不断扣动着扳机。
苦。
白芊芊的经历太苦了。
那个充满白浊腥臭的小房间里，她与另外两个女孩，成为了男人们发泄的工具。
男人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有时候，是一些苦工劳力。
有时候，是一些守卫战士。
有时候，营地里来了客人，她们更得认真服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营地里的首领们，看到她们只会露出恶心嫌弃的目光，再也不会碰她们一根手指头。
直到守卫战士们，也不再怜香惜玉，将怒火与愤怒都发泄在她们身上。
直到那些苦工劳力，也不再将她们当做人来看待，而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这个期间……几名女孩到底经历了多少苦痛，多少折磨，多少侮辱？？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白芊芊抱着同伴的尸体失声痛哭，终于彻底崩溃了，拿起手枪疯狂攻击着，胡乱扣动扳机，即便没有了子弹也在重复着。
“停下吧。”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古凡处理了所有的敌人，回到了这个满是尸体的残破营地，刚好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
“你……停下……我会杀了你的！！”
白芊芊的声音颤抖着，手里那把没有子弹的枪哆哆嗦嗦，根本毫无任何威胁力可言。
“闪电营地的人，都死了。”
“执法小者队的人，也都死了。”
“你的仇，该报的都报了，把枪放下吧。”
古凡淡淡说道，但这几句话，却更是让白芊芊彻底愣住了。
仇……都报了？？
那些凌辱她，欺负她的人，都死了？？
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在她胸口间回荡，难受的令白芊芊想要吐血。
宛如一个杀了你全家的仇人，正当你想要报复的时候，却突然有人告诉你他已经病死了。
拳头无处落地。
仇恨无处发泄。
那种憋屈，那种仇恨无处使力的感觉，更加令她崩溃。
啪。
白芊芊瘫软坐在地上，双目变得空洞起来，人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为什么？
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自己还有什么借口活在这个地狱？？
白芊芊握紧双手，指甲刺穿了肉掌，鲜血不由得流淌出来。
“我……我……”
千般话语，万般委屈，到了嘴边却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古凡看了她两眼，不再多说什么，收回目光朝老郭喊道：“老郭，整理物资吧，装备武器都带上。”
战斗结束了。
再接下来，就是丰收的时候了。
闪电营地里的所有珍贵物资，再加上执法者小队的精良装备，绝对算得上是一场大丰收。
这时。
那个瘫软在地上的白芊芊，突然坐了起来。
她朝着古凡的方向，猛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哀求说道：“大人，求您带上我吧……”
古凡回过头又看了她一眼，冷漠说道：“不。”
直接拒绝。
虽然说起来很残酷，但白芊芊在古凡眼里，没有任何价值。
“游荡者大人，您是嫌我脏么？”
“我不会用这副肮脏身体，来弄脏您的。”
“请让我留在您身边，当一个苦力就行，我可以干很多事，男人能做的我都能做……”
白芊芊又磕了几个头，她的眼神越发变得坚定，额头都渗出些许血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也像老郭那样，将装备从死尸身上扒下，然后放到重型货车后面，似乎是在证明自己还有用。
“你认出我了？”
古凡有些意外，他的脸已经毁容了，现在绑着大量绷带，没想到白芊芊还能认得自己。
毕竟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交集并不深。
“您是一个好人，我想留在您身边。”
“我想和您一样，杀光那些恶人，杀光那些畜生！！”白芊芊红着眼，眼球上布满了血红细丝。
“呵呵呵呵。”
“好人，你在逗我么？？”
“我不是在帮你报仇，之所以杀光那些人，只是因为一些个人恩怨。”
古凡冷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用那冷漠的语气说道：“而且……我不需要你这样的花瓶，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累赘罢了。”
古凡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泼在白芊芊身上。
他不是好人。
他不是大侠。
他只是碰巧要杀这些人，仅此而已，并没有想要帮白芊芊报仇的意思。
不止如此。
白芊芊在古凡眼里，只是一个无用的花瓶累赘，除了好看一点，没有任何作用。
噗。
噗嗤，噗嗤。
更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白芊芊听完古凡的话，竟捡起地上的玻璃碎渣，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划去。
一刀，两刀，三刀。
白芊芊的脸，被划出十几道深深的割痕，血淋漓的触目惊心。
“现在……我不是花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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