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朱厚照一大早，便在龙案之上处理公务。
看着这摞成小山般的奏折，朱厚照心下叹了口气。
“怪不得，各朝各代亦有昏君。”
“这明主，不是那么好做的啊！”
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瞬。
朱厚照微微摇了摇头，甩掉那些心绪。
“启禀陛下，刘健求见。”
“宣。”
“诺。”
“臣刘健，叩见陛下。”
“刘阁老平身吧。”
“谢陛下。”
“不知刘阁老来到朕这养心殿，所谓何事啊？”
没有多话，朱厚照上来就问道。
“陛下，这……”
说着，刘健目光看向朱厚照身边的太监。
顺着刘健的目光，朱厚照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然，对于刘健此行的目的，他也了解了个大概。
朱厚照大手一挥，那太监即刻会意。
躬身退了下去。
随即，朱厚照示意刘健说下去。
“陛下，当今宦官猖獗，把持大权，对我大明甚是不利，请陛下三思。”
说罢，刘健余光瞟了一眼。
却恰好与朱厚照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吓得他赶紧低下头，不敢言语。
“刘健，此前不是在朕面前，参了曹正淳一本？”
“正是。”
刘健心中有些忐忑。
他知道，曹正淳作为陛下的亲信，不是那么容易铲除的。
可是，此次曹正淳行事颇为嚣张，朝中之臣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对他内阁！
曹正淳气焰颇为狂妄！
他作为内阁阁老，怎能看得下去？
况且，他本就对曹正淳不满。
一个宦官，手中竟然握有如此之大的权力。
他凭什么？！
“那你今日的意思是，催朕去查办曹正淳？”
话语之中，有着很强烈的不满。
“回禀陛下，臣不敢，臣万万不敢！”
说着，刘健猛地跪倒于地下，连连叩拜道。
内心，极为恐惧。
“可是朕，却怎么感觉，你就是这个意思啊？”
朱厚照龙目看向刘健。
“陛下圣恩，臣万死不能相报，臣怎敢督促陛下做事！”
说着，刘健连连叩头。
甚至，连身体，都有了一丝丝的颤抖。
这是他为官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此时，他只能想到一句话。
伴君如伴虎！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
眼前的这个皇帝，
可是，陛下年方十五，怎能有如此权术？
刘健的心中，除了恐惧，就是震惊！
朱厚照闻言，抿了一口热茶。
似乎是被茶烫到。
双眉微蹙。
下一秒，朱厚照猛地将那茶杯摔在地上。
“啪”
刘健浑身一颤。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刘健喃喃道。
此时此刻，刘健瞳孔涣散，完全没有了此前内阁阁老的风范。
心中，完全被惊惧占领。
“朕让你去统领内阁，是为了替朕分忧。”
“而你，却整天想着宦官把持朝政。”
“你是不是觉得，朕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朱厚照双目瞪的溜圆，大声怒吼道。
“你内阁，为什么要故意给曹正淳使绊子？”
“如果不是你的授意，他们敢吗？！”
“你难道不知道，曹正淳，是为了朕做事？！”
一声声怒吼声响彻整个养心殿。
甚至在殿外的太监，都被朱厚照的怒吼，吓得不敢作声。
“陛下，陛下，老臣，只是看不惯……”
“你看不惯？”
“你看不惯就给朕的人使绊子？”
“这大明的江山，是不是应该改姓刘了？！”
“陛下，臣万死不敢，万死不敢呐！”
刘健的声音之中，竟然带着些许哽咽。
“陛下，臣只是，看到宦官掌权，便怕他坏我大明社稷，臣绝无二心！”
“望陛下明鉴！”
朱厚照没有搭话。
只是看着窗外。
手中的折扇，缓缓扇了起来。
三个时辰过去。
正午的太阳照耀着养心殿。
龙目瞟了一眼刘健。
刘健冷汗不断，仍然跪于原地。
朱厚照说道：
“你内阁与东厂，本就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缺一不可。”
“曹正淳，朕自有考量。”
“刘健听旨。”
“臣在。”
“朕罚你一月之内，闭门思过，朝中之事，交由其余人来办。”
“臣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吧。”
“诺。”
刘健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跪了三个时辰，加上年事已高，一时间，竟然爬不起来。
朱厚照心中叹了口气。
缓步走到刘健面前。
伸出折扇，放到刘健面前。
刘健看着朱厚照的折扇，愣了一下。
“谢陛下。”
此时，他隐隐有种预感，眼前的这个少年天子，假以时日，定会带着大明走向繁盛！
刘健扶着朱厚照的折扇，缓缓起身。
“退下吧。”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