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楚西玥将一个锦盒递给她，“这是昨晚的赏金。”
屠夫和村姑的人头换来的。
柳云汐没有去看，也没问价格，人是楚西玥杀的，赏金给她，可以证明昨晚她没有受到阵法的影响。
那么黑市，可能不会再继续盯着她不放。
屋内沉寂一炷香后，柳云汐再次拿起了刻刀。
楚西玥原是想走的，可见她动作极轻的刻画，时不时又拿过一旁的象牙小扇观看上面的镂空刀法便魔怔一般，顿住了脚。
柳云汐的手很好看，指端莹润粉白，白玉在她手里泛着橘光，她眸中映着玉色，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你不会镂空？”
柳云汐没想到他也懂这行，便道：“跟师父学过，但忘得差不多了。”
眼前人影一晃，柳云汐以为他离开了，下一秒，手却是被捉住了，她背脊顶在他胸膛上，他呼吸拂在耳边，脸颊微微发烫。
“看好了。”
本该看玉珠子的，她目光却不自觉的黏在他遒劲有力的手掌上，楚西玥的手力气很大，握着她的手还能操控刻刀，青色血管在他手背像树枝分叉一般显露无疑，盘根错节透着一股强大的生命力。
楚西玥不敢握得太紧，柳云汐的手柔软无骨，他生怕用力一点就会捏碎。
柳云汐十分配合的一动不动，卷缩在他怀里，被他半抱着，哪怕脖子僵了，她也不敢动弹，雕刻的时候微微走神对于一件艺术品来说都是致命的。
柳云汐离得近，长久的时间里，倒是看清了一些手法和艺技。
楚西玥雕的是真好，线条不仅流畅，雕的也快，她要一眨不眨的才能跟上他的速度，细致处连佛陀脸上的细纹和衣摆褶皱都没有一条是重复的，繁复又一致，手腕很稳，几乎没有晃过，不多时便刻了三颗珠子。
“昨晚，你怎么知道我在普华寺？”
“想到秦氏生辰到了，你应该会去那里，便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运气挺好。大概……这就是缘分。”
她和楚西玥冥冥之中，似乎真的很有缘分。
“对了，想问你借样东西。”
楚西玥短短嗯了一声。
“小侯爷……”
她忽然喊得又软又甜，带着勾人的意味，挑动他的每一个听觉细胞，他岿然不动，等待下文。
“你不问问我想借什么？”柳云汐笑得很坏，“万一我是跟你借人怎么办？”
楚西玥眼都没眨一下，与她比定力，“借谁？”
她微微侧脸，呼吸萦绕他耳边，“借你……”
楚西玥睫毛颤了一下。
“借你的丫鬟，初夏。”
楚西玥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嗯。”
柳云汐近在咫尺的观察着他，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可惜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越是这幅老僧入定的姿态，她就越想逗弄他。
可惜这人怎么都不接招，也不上当。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柳云汐若是稍微挣扎下，楚西玥就放开手了，但她丝毫没有反抗的意识，坐怀不乱的，楚西玥只好接着刻。
柳云汐的手不仅软，还有些滑，温热中带着馨香，一点茧子都没有，纹路也淡，颜色竟比手中的玉还要好看几分，他讶异片刻，“雕刻会起茧子，女人爱美，起了茧子就会磨掉，磨得血肉模糊再等长出新肉。你为什么会学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