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南还是照例早早起床给一家人准备了早饭。
为了不表现的异常，杨柳儿还是如往常一样笑着送苏南离开。
确定苏南离开之后，杨柳儿便哄着嘉一自己在家玩，然后借口说是苏南有东西忘记拿，她要出去送一下。
五月份的清晨寒气未退，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晨光中杨柳儿很快就锁定了苏南的身影。
很显然她现在去的那个方向并不是煤厂。
煤厂的工作真的没有了？那街道呢，不是说街道会给她安排工作的嘛？
可顺着这条走下去，前面除了一个垃圾处理站再无其他。
联想到这几天她从她身上闻到的味道，再看她瘦弱，孤单的身影仿佛一下子戳中了杨柳儿的内心。
心疼，愤怒，，怨念，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她不能由着苏南被欺负。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将煤厂工作服脱下放好的样子，杨柳儿心里又是一阵刺疼。
她不能贸然出现在苏南面前，但却必须让煤厂给她们家一个说法。
顾建军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想要快速且直接的解决这件事情，她只能去找他。
印象里顾明远提过一嘴他家的住址。
整个云市的地形图如同记忆碎片一般刻在自己的脑子里。
有了明确的地址，她很快就计算出最快最好的路线。
抬脚刚走了几步，她突然又想起了家里的杨继祖和嘉一。
先不说出来时间太长杨继祖会担心，就是找到了顾家她又怕人不在扑了个空。
斟酌再三最后还是在靠近她家的方向转了脚步。
“孩子，你等会儿，能麻烦跟你问个路嘛？”
斜刺里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杨柳儿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开口的是那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见她转头，然后将视线转向老者，见到老者点头之后他才向杨柳儿走去。
而此时杨柳儿的视线则是完全被那名老者头上的数字吸引。
5000多的数字按说在一个老者头上出现应该算是高寿了。
可让她觉得惊奇的是，数字底下的气团并不是单一的颜色。
黄色和红色气体更迭不止，尤其是当黄色气体停留时间过长的时，老者面部会有短暂抽搐，而且手也会不自觉地摸上自己胸口的位置。
“你们要问什么路？医院嘛？我们镇上没有医院，附近的卫生所恐怕看不了老爷爷的病。”
不等男人走近，她便先开了口。
年轻男人听了她的话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语气也是相当的不悦：“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谁跟你说我们要找医院了，我们是想问.”
不等男人把话说完，杨柳儿快速走到老者身边，抓起老者的左手便号起了脉。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老者适时的抬手阻止男人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眉目慈祥的低头去看杨柳儿。
“小姑娘家里杏林出身？爷爷没什么事，我们就是想跟你打听个路，东丰路的那片家属区怎么走？”
老者脉搏跳动有力，血液流通顺畅，除了肝脏脾脏有些淤积并没有其他问题，可那片代表病变的黄气又是怎么回事？
将手收了回来杨柳儿低头道歉：“对不起爷爷，是我唐突了，不过爷爷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老者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早饭吃的有些不顺口而已。”
吃的不顺口？一个不成形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吃的有问题？慢性中毒？她的医术有限通过把脉诊断不出来呢。
想到这里杨柳儿再次看向那个年轻男人。
“没有什么事情比身体健康更重要，我觉得你现在必须带老爷爷去医院检查一下。”
“爷爷，讳疾忌医不是什么好事，您先去医院。”
一个孩子的话有多大的可信性，况且老人自己并未觉得身体有哪里不适，他只当是这孩子不认识路说胡话呢。
“小张，咱们再去找个人问问。”
老者冲杨柳儿点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被称作小张的年轻男人还给了她一个白眼：“不知道就不知道，还假扮什么医生呢！”
对于两人的反应杨柳儿倒是不意外，谁让她现在顶着的就是这么一副小身躯呢，任谁听了刚才她说的那番话都不会在意吧。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尤其是老者头上那闪烁的雾气，杨柳儿始终做不到不管不顾的直接回家。
这可能涉及到一条人命，关系到一个家庭的幸福。
她决定跟上去再劝说一次，哪怕他们不听，她好歹把去东丰路最近的路线告诉他们。
眼看两人拐进一个胡同，杨柳儿紧追了几步。
人还没到跟前突然听到年轻男人疾呼的声音。
“何老，何老，您醒醒，醒醒，有没有人呢”
当杨柳儿的视线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年轻男人如同看到了救星。
“小朋友行行好，赶紧回家请你们家的大人帮帮忙，不能让何老.你干什么？你给何老喂的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他是谁，要是他出了事，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估计都不够赔的.”
男人还想说什么，杨柳儿却觉得烦躁不安，她不确定白山给她的这颗能够在危急时刻保命的药是不是真的有用。
眼前这个男人除了大呼小叫起不到半点作用。
“把你的外套赶紧脱下来垫在他的脑袋下方，不要再试图晃动他的身体，让他保持不动！”
男人被杨柳儿气场十足的话给吓到了，怔了片刻缓过神来赶紧依言行动。
青石板路凹凸不平，杨柳儿怀疑再不拿衣服垫在他的脑袋下面他极有可能会被身边这个像助理一般的男人把他的脑袋废掉。
呼吸微弱，瞳孔放大，她很确定人没有生命危险，头顶上未变的数字更是说明了一切。
而且刚刚她赶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头顶上的数字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气团已经由刚才的红黄交替变成了单纯的黄色。
意外已经发生了？为什么红色的气体消失了？
随着脚下红色液体的蔓延她终于明白红色消失的原因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