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人情

“小宽,你可不要乱来啊。”

“就是,为了这么个流氓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值。”

下河村的村民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乱了起来。

要知道杜宽可是下河村为数不多的学习拔尖的苗子,上个月高考才考上大学。

尽管还没去上,但在下河村也算是个宝了。

“小宽,快把猎枪放下,你是要诚心气死娘啊。”

母亲李秀梅吓得差点昏过去,一旁的杜小燕也是心焦如焚。

在众人紧张的眼神中,杜宽缓缓放下了猎枪。

他本来就没打算铤而走险,为了个青皮犯不上搭上自己。

杜宽明白,自己脑海中关于未来的记忆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刘德贵,是我们该出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但是你这二百块聘礼真假还不一定呢,总不能你上嘴皮下嘴皮一碰,二百块就落我们杜家头上了。”杜宽将猎枪交给身后的李栋,然后说道。

见杜宽收起了猎枪,老光头顿时松了口气。

想来这小子也没开枪的胆子,不过他可赌不得。

正如杜宽看不上他一样,他还看不起杜宽呢。

要是为了杜飞一个毛头小子,搭上自己的命,刘德贵才是阴沟里翻了船。

“怎么可能有假,那是你们家杜发旺亲口认下的亲事,你们下河村的人想赖账是吧?”跟着刘德贵一起来的青皮帮腔道。

“咳咳。”老汉放下旱烟杆,咳嗽了一声,“这钱不行我们大家伙就凑一凑,杜发旺虽说不是个东西,但小宽马上就是大学生了。”

“这二百块,早晚小宽能还得上,再说村子里谁家不遇上点事。”

显然是杜宽的表现入了老汉的眼,这才站出来为杜家说话。

再加上杜飞准大学生的身份,也让大家伙打消了这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担心。

“行,算我一份,我家小子和小宽玩得好,我这个当叔叔的要是不出把力说不过去。”一个汉子不顾老婆掐着腰的指甲,说道。

李栋昂起了头,这是他爹的声音。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地凑起了钱,

“我李秀梅在这谢谢大家,以后小宽和燕子当牛做马也把这恩给还上。”

李秀梅说着身子一软就要跪下来给大家伙磕头。

老汉一把拽住李秀梅的胳膊。

“妹子,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忙是本分,只要你把这俩娃带好就行了。”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劝了起来。

李秀梅的话也让他们心里舒服多了,虽说知道当牛做马当不得真,但李秀梅的态度是摆出来了。

老光头眼底闪过一道阴翳,他要是为了这二百块,就犯不上兴师动众地跑到下河村抢人。

他看重的还是杜小燕,这妮子要是卖出去,起码值个万把块的。

“等等。”

杜宽出声制止,朝老汉说道:“裘叔,不是我不领情,这钱不能给。”

众人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杜宽。

他们从小看杜宽长大,知道杜宽不是个赖账的人。

“刘德贵,你说把二百块聘礼给了我爹,有字据吗?”杜宽看向刘德贵问道。

老光头一愣,皱眉道:“这东西哪来的字据,当时我把钱直接就给杜发旺了,实在不行你问你爹去。”

话是这么说,老光头心里总存着几分不安。

自打杜宽一露面,十拿九稳的事情就出了变故,这小子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一没有字据,二你下聘礼也没个媒人,派出所查案还讲究个人证物证,你这都没有,凭什么就敢来我们下河村抢人?”

杜宽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说我爹收了钱,就把我爹找来当面对质,不然这钱我们不会认。”

下河村众人的眼睛也变得亮了起来。

别的他们没听明白,可找杜发旺来对质,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老赌棍出了杜家的门,起码半月见不着人,刘德贵他们上哪去找人去啊。

老光头眼里充斥着阴霾,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杜宽给绕进去了。

现在别说那二百块,怕是连杜小燕都带不走。

“行,大学生就是能说会道啊,这栽我刘德贵认了。”

老光头用暗含威胁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我们走。”

说着,老光头就要带人离开。

他这回是没料到杜宽竟然还带着鸟枪,再加上自己带的人也不多,阴沟里才翻了船。

不过下河村就在这,他有的是机会找杜宽算账。

“走?我让你们走了吗?”杜宽冷冷地看着有些错愕的老光头,“真以为我们下河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子,别蹬鼻子上脸,你是大学生,我光脚可不怕穿鞋的。”老光头脸色难看。

“你吓得我姐还有我妈不轻,得赔精神损失费。”

杜宽毫不在意老光头的威胁,下河村的青壮不少,收拾老光头这几个青皮还是绰绰有余。

说话的同时,李栋等人顿时围了上来,见到这一幕连这些半大小子的亲戚也跟了上来。

老光头咬紧了后槽牙,从兜里翻出了二十块递给杜宽,话都不说一声带着人转身就走。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杜宽给气吐血来。

杜宽接过钱立马交给了李秀梅,朝众人笑道:“这钱没有大家我们拿不回来,就当是我们家感谢大家的饭钱。”

大家伙面面相觑,都看向了老汉。

他们都知道二十块怕是不够,明摆着是杜家打算多出钱请他们吃饭。

老汉摆摆手,道:“这钱你们收着,小宽马上该上大学了,家里多的是出钱的地方,不够了就找我们大家伙凑凑。”

李秀梅眼泛泪光,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其他的婶子连忙上来宽慰着。

杜小燕更是作势就要跪下给老汉磕头,她本来已经绝望了,哪曾想山回路转。

“别来这一套,咱们下河村虽说都是外姓,可也跟一大家子人差不多,外气了。”

老汉嘬了口旱烟,挥挥手就让人散了。

类似的事情,他见得多了,要说唯一的变化,就是这老杜家的儿子杜宽好像开了窍。

半大小子能面对这种事就不容易,别说跟杜宽一样还能反击老光头这种青皮。

这个人情,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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