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讨赏

而方家,方夫人却在大堂喋喋不休:“突然冒出来的刺客真是该死,原本好好的赏赐,硬是让他们搅黄了。”

方浩看看方旭道:“为何要故意放走他们?”

“什么?”方夫人似是不信:“方浩,你不许乱说,方旭怎么能放走那些恶人走呢。”

“母亲,确实是我的主意。”方旭缓缓道。

“啊呀,可千万不能被你爹爹听见。”方夫人紧张的拉着方旭,嘱咐方浩抑扬道:“你也不许乱说,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这勾结匪患可是大罪。”

“什么勾结匪患?”正说着,方老爷缓缓步入大堂。

“哦,没什么,我是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明明就是府里有人相互勾结,我瞧着那个蓝筱秋就很可疑。”方夫人把目标转移到蓝筱秋身上。

“她一个黄毛丫头,怎么会?她就算再跟李天霸的余党有什么瓜葛,也万万不敢做出刺杀之事来的,想必今日的事是那女刺客先自作主张,最后还不是死在方旭的剑下?”方老爷被扶着坐在椅子上沉声道。

方夫人连忙碎语附和道:“对对对对,方旭是护驾有功的。只是跑了一个,皇帝就大发雷霆,不过皇帝怎么对方浩记的那么深呢?”方夫人疑惑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皇上对臣子关心,自然会记得臣子家人的名字。”方老爷杵着拐杖不耐烦。

“都说皇帝日理万机,怎么皇帝脑子这么好使?”方夫人依然对皇上叫出方浩姓名的事情耿耿于怀。

“皇帝可是你一个俗人所能揣测的?”方老爷说完,便又站起来吩咐丫头道:“扶我回房。”

方夫人白眼道:“我怎么就妇人了?怎么说我也是三品夫人。”方夫人扶扶头上的发髻,便又嘱咐道:“方浩,不许乱说,记住了么?”

方浩拱手送方夫人出门。

看着母亲出门,方旭冷笑道:“今天还要谢谢你,我真没想到你会出来替我求情。”

“我只是不想你连累若素。”方浩冷冷说完便也跨出门去。方旭将拳头握得紧,他明白今日如果抓了活的,很有可能被皇帝知道那日自己放走李天霸的事情。而在元帅府门口的那些余党,方旭也一一前去查探,只要有活口也都一一灭口,如今只有李达和几个庄主在逃,方旭已经放了消息出去‘只要见到李天霸的余党,格杀勿论。’

李真本应活捉,可方旭硬生生将她捅死,不留一个活口,这也是方浩和若素都了解的目的。

元帅府的深夜异常安静,似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若素,你睡了么?”元帅敲开若素的门,若素打着哈欠问道:“爹爹,这么晚了还有事么?”

“今日……”元帅似是有什么话哽在喉咙:“今日,你没受到惊吓吧?”

“爹爹,我怎么会受到惊吓?比这惨烈的场面我都见过了,不就死了几个人么?比起战场的死尸那又算得了什么?”若素从窗口递话。

“你……哦,没事了。”元帅似是还想说什么,便转身要走。

“爹爹。”若素开门叫住元帅,元帅回头,眼中充满怜爱。若素在那一刻很想问自己的父亲,到底知不知道杀死自己娘亲的幕后指使就是皇后,见他的眼中满是关怀的神情,却又不想捅破窗户纸,让爹爹陷于思想的困斗之中,便稀松道:“爹爹,你也早睡,已经不早了。”

“恩。”元帅低低应着。看着若素将门关上,熄了灯,元帅才走到院子里,望着天上皎皎明月:“若素他娘,你在天上可好?”

第二天,元帅便收到皇后召若素进宫的消息,元帅对来人道:“若素昨晚受了惊吓,恐怕不宜见皇后。”

可传召的公公却说:“皇后挂念若素小姐,昨日想要叙旧却被那些恶人搅扰了。皇后还要赏赐若素,也只能传到宫里去赏赐了。”

若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元帅背后:“是皇后姑姑叫我去么?我也想见见皇后,我还有事要问皇后姑姑呢。”

听到若素这样说,元帅心中咯噔一下,紧张问道:“你要问什么?”

若素笑道:“我要问皇后姑姑要赏赐啊,趁着我要大婚,自然多要些东西过来。”

传旨太监瞥了一眼若素,似是观察她的表情,便躬身道:“若素小姐真是处事不惊,昨日见了那么大的杀戮还能泰若自如。”

若素微微一笑朝公公行礼,公公连忙回礼,若素假装炫耀道:“战场上比这惨烈的有许多,比如头颅断了还连着脖筋,比如腰部断了还能看见膈肌,比如……”若素是含笑而谈,这可把公公吓的脸色煞白:“若素小姐,您别说了,奴家胆小。”

若素笑道:“皇后姑姑要赏我,我也不敢贪占太多,我也要给皇后姑姑一样珍宝。”

“啊呀,若素姑娘真是孝顺,要给皇后什么?”

“这个不用说,我都准备好了,公公只管抬到宫里便可。”若素指着一只大木箱道。

公公道:“这入宫的东西都要检查一番的。”

若素假嗔道:“难道皇后姑姑还不信任我?”

公公听后忙陪笑道:“哪里哪里,奴家去禀报便是,若是皇后娘娘不同意,奴家也没办法。”

“皇后娘娘最疼爱我了,怎会不同意?”若素天真一笑,让公公和元帅都放松了警惕。

若素随着木箱在宫外等候,公公前去禀告,公公将若素一颦一笑,甚至一个眼神都传达的清楚。皇后想了想道:“叫她带来吧。”

见公公下去传话,便叮嘱如云:“你可机灵点,不得离本宫寸步。”

“是。”如云不敢怠慢。

若素是跑进宫的,一见到皇后便是一个飞扑,把如云吓了一跳,皇后也自然吓了一跳,却见若素娇道:“皇后姑姑,那日被匪人破坏都没好好抱抱皇后姑姑,若素都想你了。要不是那日皇上发了脾气,若素一定好好抱抱您。”

“瞧这孩子,都要嫁人了,还长不大。”见若素活泼,皇后和如云稍稍放下心来。

“嫁人是不假,可在姑姑面前,若素永远都是孩子。娘亲死得早,若素就您这么一个女长辈,皇后姑姑可知道爹爹新娶了一个女人?”若素问道。

“那可是你的姨娘,怎么能叫女人呢?”皇后假意慈爱纠正道。

“在若素眼里,能代替母亲位置的只有皇后姑姑,若素讨厌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她们一定是觉得若素没有娘亲,才那么跋扈。”若素撅着嘴十分不快。

“哎呦,瞧你这将门虎女,谁还敢对你不好?若是她们敢造次,你告诉姑姑,姑姑一定帮你出气。”皇后拍着若素的头,若素把头埋在皇后腿上:“本以为爹爹不会再娶,没想到爹爹也和那些臭男人一样。”

“不许这么说你的爹爹。”皇后假嗔。

“也就在皇后姑姑面前才敢这样说,爹爹平日严厉,就是娶了那个女人,若素有气也不敢撒.今日到宫里便觉得回家了,若素想娘亲。”说着若素便掉了眼泪。

“哎哟,这还是姑姑第二回见你掉眼泪,怎么了?那个姨娘是不是真的不好?看来姑姑一定要给她们个教训了。”皇后只是说说罢了,心里对若素能在自己眼前毫无掩饰的流泪还是十分满意的。

若素摸着眼泪道:“就是见了皇后姑姑,觉得特别委屈,真的……特别委屈。”若素已经泣不成声。

如云递上巾帕为若素擦眼泪,若素道:“谢谢如云。”

到此为止,两人并未发现若素有什么不妥,反而经过这件事情,似是和自己更亲近了。

皇后看着箱子道:“那箱子里是什么?方才就听太监回禀。”

若素似是想起了什么:“啊呀,要憋坏了。”若素连忙飞跑下皇后的椅旁,将箱子打开,如云紧紧盯着箱子里的东西,不敢怠慢,却见箱子里活生生的蹦出一个大活人,如云下意识的护住皇后。

蓝筱秋揉着眼睛,趴在箱子沿儿上就嘟囔:“小姐,您这是要把我憋死?我差一点就要见阎王了。”

侍卫见箱子里有人便纷纷围住箱子,拔剑相向,若素道:“这是我送给姑姑的礼物。”

若素似是安抚着蓝筱秋:“蓝姐姐,对不起啦,见了姑姑,就把你给忘了。”若素拉着蓝筱秋道:“皇后姑姑,这就是若素送您的礼物。”

“难道她是来当宫女的么?”皇后猜测道。

“自然不是,她可是神奇的厨子,她会做你们没吃过的美食。本来侄女儿想把她留在身边的,可是听说姑姑要给侄女儿赏赐,便把蓝姐姐送来了。”若素拉着蓝筱秋跳出箱子。

“你口口声声叫她姐姐,我这个做姑姑的却怎么没听说哥哥还生了一个女儿?”皇后似是打趣道。

“是若素认得姐姐,她可救了若素的命。”若素说完便跑去对皇后说了认识蓝筱秋的过程,自然没把方旭放走李天霸的事情说出来。

皇后听后,假意难过道:“真是难为你了,女孩子的月事你自然不曾懂得,真是把侄女儿吓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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