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葛明的位置距离案发现场，还算是挺远的。
也并没有出现小丑气球。
我注意到一个不同寻常的事情。
葛明每次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理由，都不是他占据主动权的。
而且，这些事情都是有章可循的。
第一次，林华的案件中。
葛明乘坐303路公交车，去见客户。
见面的要求，是客户提出来的，地点也是客户提出来的。
这个客户，我们当时也做过调查，并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第二次，在杨如海的案件中，葛明是去送外卖订单的。
葛明仍旧没有占据主动权，而且，对方可以控制好时间。
毕竟，订单抵达时间，就能够决定葛明出发时间。
包括，葛明往返的时间，其实只要稍加计算，就能准确的推算出来葛明的位置。
当时，葛明就是送完了订单，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这件事。
我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我想到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我们暂且将这个幕后凶手称之为催眠者。
催眠者，既然可以通过催眠的手段，来导致林华和杨如海自杀。
那么，他同样也可以通过催眠的手段，控制住供货商和客户，从而，引导葛明出现在现场。
唯有如此，第一个案发现场中的小丑气球，才真正有了意义。
那么明显的指向，如今看来，倒不像是为了什么心理暗示，而是为了栽赃给葛明的！
如果没有周一的存在，我们当初肯定很轻易地就会逮捕葛明。
哪怕后续调查有所进展，葛明也难逃被关押一段时间的经历。
而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更像是在复仇！
等等！
复仇？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说道：“葛明，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家伙貌似是在想尽办法栽赃给你啊！”
周一和葛明顿时纷纷看向了我。
葛明蹙眉，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很快，葛明说道：“宋寅，被你这么一说，很有这种可能性。而且，我得罪的人，全都是催眠高手……”
葛明当年在学校闹出乱子，不仅仅是毁了大家费尽心血的心理学项目，更是害得老教授差点身败名裂。
最严重的就是，当时还有两个人，因为葛明的失误，而跳楼自杀了。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学校内很多人都被这件事情影响到。
如果有什么人因为这件事情，想要报复现在的葛明，这就有足够的作案动机。
我咬咬牙说道：“你离开学校之后，这么多年都没有接触过相关的人员。所以，知道你曾经是心理学天才的人，只是从前那些人。”
“如果凶手真的在朝着这个方向栽赃你，那么，他不仅仅是一位催眠高手，更有可能是当年的知情者，同时，也是你在学校所认识的人！”
“可能是学生，可能是老师，也可能是那两个人的家里人吧？”
我说到这里，都是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了。
为了陷害人，就这样断送旁人性命。
葛明听着听着，咬着牙怒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凶手仇视的只是我，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
周一蹙眉，缓缓：“因为，你同样是催眠的高手。对方只要稍有不对，你就会察觉到异常，不会被催眠的。”
周一的话，同时也是解答了我的疑问。
凶手无法对抗葛明，或者说，在凶手看来，葛明还是很强的。
他没有办法直接对付葛明，就采取了这样的手段。
这一点，逻辑上也是解释得通的。
葛明的脸色越发难看。
终于，葛明无助地看着我们。
他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这个凶手狗急跳墙。但是，我需要你们信任我，并且配合我。而且，刑侦一科也会承担一定的压力。”
“什么办法？”周一和我异口同声地同声地问道。
葛明苦笑，随即说道：“凶手如果真的是在陷害我，那无非是想要我身败名裂，无非是想要我成为人人眼中的恶魔罢了。”
“他在摧毁我最为擅长的东西，用我曾经的成就，来摧毁我。”
“那么，我们反其道而行呢，这个凶手，他还能看得下去吗？”葛明如是说道。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周一却是反应很激烈。
周一连忙说道：“不行，你要刺激凶手，这是很危险的！”
一个已经谋杀两人的催眠高手，如果真的被送到绝路上，他极有可能会对葛明痛下杀手。
毕竟，他要的结果，就是葛明不好过。
葛明摇摇头，态度坚决。
周一劝葛明放弃这个想法。
不久之后，我们离开了火锅店。
我和周一坐在车里，两个人都是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周一的手机响了一下。
葛明发来一条短信，希望周一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葛明所说的办法。
周一看过之后，就将手机扔给我。
在短信中，葛明说出了他想的办法，确实是十分危险。
按照葛明的计划，他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个时候，新的消息传来。
葛明：“我本就是罪人，如果能抓到凶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保护好我的妻子，她是无辜的！”
周一看着这条短信，沉默不语。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在车内，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烟。
一根烟抽完了，周一咬着牙说道：“这个该死的家伙！”
我和周一都需要时间考虑。
然而，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葛明的火锅店就出事了。
……
清晨，阳光照耀在街道上，水泥路上仿佛被朝霞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地毯。
火锅店内值班的人，从睡梦中醒来。
因为每天早晨，很早的时候就有一些食材送过来。
所以，火锅店的服务生们会轮流值班。
值班的服务生，晚上就住在火锅店内，早晨起来，直接开门接货物就行了。
服务生打着哈欠，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半了。
以往这个时间，送货的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