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故事开始

民间有许多禁忌,特别是在农村,葬俗丧事上有许多讲究。

逢七避阴是地方上的说法,要是换个地界,也可以叫别的名字。

例如“阴兵借道”、“走阴火”等等,还有的地方,管这叫‘七人同行’!

有老人说,不到七岁的小孩儿,晚上有时候会透过门缝、桥洞看见一群身穿白衣的人走在路上。

小孩子不懂事儿,要是身边儿要没个大人看着,小孩儿只要跑出去,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在阴行师傅的眼里,这些人,就是过路客,平常是看不见的。

只有在特定的日子、特定的地点才有可能会见到。

老乌说,自打村子里有了这个忌讳之后,已经出过不少人命了!

这一次是杨大嘴,可上一个犯了忌讳的人……就是老乌!

听完田婶儿的话,老乌单把我和王大美叫到了一起。

“你们俩都不是本村人,逢七避阴,那是因为有人债没还清。这事儿就算我不明说,你也应该明白,对吧?大美!”

在祠堂的时候,老乌就已经和我说过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王大美竟然也知道。

这就好办了,王老五压根儿就不是想让我来给他报丧,他是想让我来帮他还债!

“守常叔,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爹造下的孽,我还就是了!”

说的轻巧,拿什么还?

鸡蛋还是苞米?

“还你来还……这是要把命搭上的!我看你们父女俩,就是想圈着我坑。”

王大美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怒气眼看就要爆发的时候,老乌打了个圆场。

“好了好了,大美,这些年你跟你娘,还有村里人也学了不少手艺,但都端不上台面,小酒是有正经手艺的,待会儿你听他的就行。”

老乌先让我帮忙试试看能不能缝好杨大嘴的尸体,在解决主要问题之前,至少得把他先入了殓才行。

这我明白,要是最后杨大嘴化了煞,这事情可就复杂多了。

我走到那堆破碎的尸体旁边,戴上手套拿出针线,嘴里念到:

“以吾精血,无常引之,缝汝残躯,补汝残魂,九幽之下,再世为人……”

我本打算先从他的头开始缝起,因为从尸首可以看出大多数化煞的状态。

可我的针还没扎下去,就听见王大美一惊一乍地喊了一声:

“你是二皮匠?!”

我做梦都没想到,王大美这娘们儿,居然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口无遮拦。

不过还好我针还没扎下去,要是扎下去她才喊,那可就完了!

缝尸是有规矩的,这是师傅和死者之间的交流,缝尸的时候,第一针旁人绝对不能插手,更不能插嘴。

要是我的心意没有传达到位,尸体一旦化煞,就她们村儿里这群歪瓜裂枣……那全都是陪葬的料!

“你小点儿声,别一惊一乍的,有事儿等我缝完再说!”

我转过头皱起眉头看了看她,可这时候我才发现,在场的村民也是和她差不多的表情。

现在城里叫好听的,那都叫入殓师,不过像我这样,正行是缝尸匠的阴行手艺人,当真不多见了。

不说别的,单“缝尸咒”就没多少人听过。

可我已经不敢下手了,待会儿缝尸的时候,肯定会有些怪事儿发生,万一谁再一惊一乍的,那肯定要出事儿。

我毕竟还是个新手,不像奶奶能够做到充耳不闻。

只要我的心稍有不稳,那就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老乌,要不你让乡亲们先回去吧,这大白天的缝尸,我怕出事儿。”

“唔……那好吧,大美,你留下!”

王大美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不太愿意,可要不是看老乌的面子,我第一个不想见着的就是她!

老乌是村里的守祠人,辈分高,哪怕是村长也得听他的。

所以只要他一说,就算有人想看热闹,也得乖乖憋着好奇心离开这儿。

等人走完之后,我对王大美十分严肃地说:

“我不和你开玩笑,你留在这儿,要么帮我,要么滚蛋,趁现在我还没开始缝尸,你选一个。”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自己的表情具体是什么样,但王大美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那样子……是被吓的!

我看她咽了口吐沫,深吸了口气,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吞吞吐吐地回答我:

“知…知道了,我捂着嘴还不行么?你…你说吧,怎么…怎么帮你?”

我转回身看着杨大嘴的尸体对她说:

“盯好周围,如果起风了,你就站到我对面,帮我叫魂!”

她点了点头,我舒展了一下双臂,重新念了一遍缝尸咒。

我咒刚一念完,这阵阴风也是说来就来,大白天的,虽然看不见什么黑影,但四周气温低的吓人,看来杨大嘴的怨念还不轻!

王大美一感觉到刮起了阴风,立马跑到我对面,开始叫魂!

“杨叔,我们是来帮你的,你安分点儿,马上就好!”

没想到她叫的还挺到位,到底是阴庄子里练出来的,什么样的白事儿都经历过。

等阴风稍缓,我便开始专注缝尸。

期间王大美一直在帮我叫魂,多亏有她在,我手里的线才没有断,才过了半个钟头就已经缝的差不多了。

这时,我忽然打了个冷颤,于是我连忙把视线转向杨大嘴的脸,他虽然没有像水库的女尸那样睁开眼睛,可他却微微张开了嘴巴!

王大美也被吓得停止了叫魂,她惊恐地看着我,我皱起眉头,学着奶奶的尖嗓喊到:

“杨福顺!祸从口出,你生前信口雌黄,死后莫要再被拔了口条!”

他的嘴仍然没有闭上,突然间阴风大作,看来杨大嘴并非是化煞,而是有话想说!

找到了问题所在,我连忙把耳朵凑到了他嘴边,王大美见状,捂着嘴叫了一声!

幸亏她捂着嘴,不然我和她说不定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嗯…嗯…我明白了……什么?……林子里?!”

过了一会儿,我耳边再也没了声音,尸体也刚好缝完。

可正当我刚准备告诉王大美,让她去村里叫人来帮忙的时候,只见她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指着我身后。

她表情有些激动,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在摇头!

我刚微微转了下身子,她就冲了过来,伸手推开我大喊了一声:

“娘!您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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