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傅家是不是又要办丧事了?

柏淑雅似乎早就料到了傅时遇会这么说。

她没反驳,也只艰难的笑了笑,然后很认真的回答傅时遇说:“是有点晚了,可如今凝雪也已经死了,你不也解气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傅氏马上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将来都由你说了算,给他一条退路有何不可?”

傅时遇却讽刺的笑了,笑的不可抑制:“退路?你之前可曾想过要给语苏,给我儿子退路?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却要我来给你们退路?”

柏淑雅闭上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

傅时遇也不急,安静的坐在椅子里等候。

待柏淑雅歇够了,便又睁开眼,说道:“唉,当初到底是我小看了你,可看在我也曾放过你母亲的份上,我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傅时遇笑的更清冷了些。

他从椅子里起身,来到柏淑雅的床前,低头俯视着这个顽强的老妪。

他盯着柏淑雅的脸,说道:“是,我母亲不止一次劝过我说,是她对不住你们傅家在先,让我善待这些个兄弟,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以为傅继业和傅继成还能这么全须全尾的留到今天?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傅氏有多少次危机是他们俩造成的?要不是我,他们是身后的那些烂事也够他们在监狱里被囚上一辈子了……”

“你总觉得是我在占你们傅家人的便宜,用你高高在上的身份去打压我在傅家的地位,可你知道有多少次危机,是我力挽狂澜给解决的吗?你又知道傅继成干了多少没法回头的事,最终都是被我给保下来的吗?是啊,你们高傲的以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要不是我早些年松一松手,你那两个儿子都活不到现在……我倒是想问问你,老太太,我傅时遇还有什么对不住你们傅家的?”

其实这些事,柏淑雅都是知道的。

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罢了。

她以为只要自己掩耳盗铃,一叶障目,这些事便全都可以无需计较了。

没想到傅时遇桩桩件件都记在心里头呢。

傅时遇终归不是傻子,而柏淑雅却自以为是的把他当成了傻子看待。

傅时遇接着说道:“我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我在股东大会上,将假的dna报告给所有人看,就是在告诉你,靖隅不会成为你们傅家人的阻碍,如你们不再步步紧逼,何至于会落得这个下场?我也警告过你们,靖隅和语苏是我最后的底线,你们若动了他们,我便不会手软了。”

“如今,机会我给过你们了,是你们没守住底线,你们掐着我的脖子要我死,自己落得个苦果子吃,却让我放过你们?你自己听听,这是什么道理?”

柏淑雅被傅时遇的这一番话说的情绪到底还是激动了起来。

柏淑雅说:“可这傅家都是我那个老头子一手建立的,你一个外人……”

“外人?”傅时遇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我若是外人,你当初又怎么肯同意让我进傅家这个门?你儿子姓傅,我也姓傅,怎么我就是外人了?退一步说,我这个‘外人’说到底也没欠你们什么,傅氏经历过无数次危机,若不是我这个‘外人’在,如今早就倒了八百回了,哪还有你们现在的好日子过?”

“我信守了承诺,当年没有把你们逼到绝路上,也正因为如此,傅振东才在临死前把傅氏交给了我,那你猜猜在你几次三番的阻止下,傅振东为什么还坚持这么做?”

柏淑雅的嘴唇颤抖的厉害,她不肯吭声。

原来,她参与傅振东立遗嘱的事,傅时遇也一直都是知道的。

傅时遇的语气轻了些。

他沉稳地说:“那是因为他不糊涂,他知道一旦傅氏被你那两个儿子把持在手里,根本就没有未来。若他们只是平庸也就罢了,这亿万身家也够傅家人活完这辈子了,那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傅氏被你们柏家人盯上,早晚都会成为柏家人碗里的残羹……所以啊,我再如何身份不正,说到底不也还是姓傅……”

“你……”

柏淑雅一阵咳嗽,憋的老脸通红。

“我知道时至今日,你依旧不甘心,可你们没机会了,我儿子靖隅原本就是你我之间互相牵制,相互平衡的界限,可你们非要打破这个平衡,就不能再怪我狠心了……”

柏淑雅气的不轻,哆嗦着指着傅时遇:“你,你敢……”

傅时遇笑的云淡风轻:“时至今日,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正说着,柏淑雅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傅继业风风火火的走进。

他来到床前,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怒不可遏的抬起头看向傅时遇,质问:“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柏淑雅像是呼吸困难一般,胸口剧烈起伏着。

中间还夹杂着几声闷咳,像是憋的难受。

而傅时遇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这么他们,半个字都没有回应。

傅继业又担心的弯下腰去,去看柏淑雅。

柏淑雅抖的厉害,却一直在胡乱的摆手。

傅时遇见状,再不理会这二人,转身大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没多一会儿,便听到傅继业气急败坏的从身后的门里冲出来。

他对着走廊里喊道:“来人,快来人啊!去把家庭医生给我叫过来,沈赫,叫沈赫来!”

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傅时遇迈着长腿往外走,连头都不曾回过。

那些惊慌失措的呼应,叫喊,仿佛都与他没有任何关联。

他的背脊挺直,大步向外,不做半分停留。

……

庄园的门口处,陈鹭正一身宝蓝色的厚呢子外套大衣,踩着地上的积雪走来。

她双手戴着黑色的皮毛手套,右侧小臂上挂着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手包,正安静的看着傅时遇从里面出来。

四目相对,傅时遇的脚步终于停在了她的面前。

陈鹭没有和傅时遇打招呼,而是望向他身后的庄园。

她笑着问:“傅家……是不是又要办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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