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段中煊朝几人招手，“可以，走吧，快点。”
“终于，可以出去了吗？”轮椅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嗡嗡嗡。
段中煊下意识地回头看着低着头的男子，他紧握着双手，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落下。张宽沁看到段中煊警惕的神色，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缓缓退了几步。
“你们怎么了？”妇人看着二人如此戒备的样子。
“你感染了？”段中煊道。
“我，我感染了，怎么会？”男人抬起头，眼睛一片血红，“我明明没有被刺到啊，怎么会感染呢。”
“就是，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他没有被怪物扎到，真的。”妇人一脸恳求地看着段中煊，期待他能告诉自己他们搞错了。
“你看看他的眼睛。”段中煊道。
轮椅上的人抬起头，妇人下意识地抬起手似乎要捂着嘴，不过似乎她克制住了。
“我怎么了？”
“只是眼睛红了而已，能说明什么？”妇人面露愠色，说罢，她推着轮椅要带着他离开。
“你们可要想清楚。”段中煊朝他们背后喊到。不过妇人全然不顾他的呼喊，朝市外奔去。
“哎，”张宽沁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惋惜，“到头来还是没能救到，如果不是被那针刺中感染的，那会是因为什么？我们还是去劝劝那个大嫂吧，不能让她糊来啊。”张宽沁说着。
突然外面传来呼啸声，段中煊抬头望去，一只暗红色的怪物从二人头顶飞过，直冲向妇人那里。
“不会吧，一直在我们头上跟着。”张宽沁冲了出去。不过他怎么比得上会飞的呢。那怪物扑向了妇人，千钧一发之际，男子果断地转身，将妇人推了出去。男子倒在地上，怪物死死地压住男子的双腿，血液从男子的胸膛处流出，不过并非红色的，而是泛黑的，男子死死地抓住怪物刺穿自己胸囗的巨镰。妇人站起身向他靠近。
男子怒吼道，声音已经如筛石，“你个老婆子，愣着干什么，还想过来，还不赶紧跑。”
“你们两个，别杵在那，像木头市，赶紧杀死它啊，”黑色的血液从眼角涌出，“求求你们了，快点啊。”他看着自己的手臂渐渐泛黑，皮肤在溃烂。
段中煊，张宽沁二人迅速奔来。怪物也意识到了不妙，试图挣脱他的手臂。可那双手力量似乎大得惊人，它无法挣脱分毫。段中煊洒下粉末，一部分落到了他的脸上，嗞嗞作响。张宽沁加水果刀插入它的头颅，它倒下了，压在男子身上。妇人这时也靠了过来，试图拔出他胸囗的巨镰，但看见那涌出的黑色血液，她又停止了，她怕伤害到他。她抹着眼泪。
“算了，老婆子，”男子伸出手想为她擦去眼泪。可是，他放下了手臂。
“哎，别哭了，挺烦的，”男子想笑着对她说，可却面无表情。
“我们一起走。”妇人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不过现在不是没办了吗？”
“有的，会有的。”妇人喊道，“我带你走。”
“或许吧，但至少现在不会。老婆子，你每次都这样不讲道理。”他摇头。
“好好生活，生活总归要继续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们两个，谢谢了，你们帮了这么多，我左边囗袋有张卡，算是我对你们的感谢费了。
“老婆，你不会怪我藏私房钱吧！”
妇人此时早已泣不成声，她或许也清楚地知道这个结局无法改变了吧。
“密码是870706，你们收下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原本是想出去给的，现在看来不行了呢。”
他看了眼身上的怪物，“它们原先也是人吧，我可不想变成那样子，呼，”似乎是做出了决定，“拜托了。”他望向段中煊二人，那血红的眼睛中透露着祈求。
“别，”妇人哭着拉住段中煊和张宽沁，“不要这样。”
“作为一个人类死去或许才是他需要的吧。”段中煊缓缓道。
男子看向妇人，“放手吧，呼，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