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自我(四)

“我这是……死了吗?”赵明成询问着自己。

自己最后的记忆,便是被龙牙迷惑了心智,从而被他控制住了,在那之后,他只是偶尔听到西琳的声音,另外一个声音和自己的很像。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赵明成看着周围的火海与废墟,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崩坏世界里时,与将军的那一战,瞬间毁灭了一座城市,如此想来,便是和面前的这般场景差不多吧?

只不过当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出现的达古巴身上,赵明成没有机会去观察现场,直到达古巴走后,他才深入被破坏的城市区域,发现这一切都被摧毁了。

似乎是这“地狱”在呼应他,赵明成刚刚一扭头,便见到了当初在废墟旁边的安全区域里见到的人们。

赵明成凝视着这一切,毁坏的建筑、受伤的人们在呻吟,很多的人死去了,却也活下来了许许多多的人。

忽然,赵明成敢肯定这不是死后的世界了,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士郎正呆在那里,看着另一片废墟中,十年前的他,正艰难的行走在烈焰中。

两种幻境相对存在,谁也没有干涉到谁。但是士郎还是注意到了赵明成。

赵明成缓步走到士郎身边,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最后还是士郎先打破了沉默,他看到了赵明成身后记忆幻化而成的景象,问道:“你……是为了什么,才会从那地狱中活了下来?!”

赵明成正色道:“因为我后悔了。正是因为我后悔了,我才会发现,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赵明成看着下面,记忆中的幼年士郎,那是十年前,第四次圣杯战争中SABER与那时的ARCHER吉尔伽美什大战造成的后果。

“但是人总得直面自己的困惑啊,哪怕自己的未来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那样,哪怕自己所拥有的的力量、记忆、理想,乃至一切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我们也应该向前看,向前走啊!”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一道声音传来。赵明成和士郎扭头看去,却见到了另一个赵明成以及桃塔罗斯。

桃塔罗斯利用异魔神附体的能力,强行将赵B带进了赵A的精神世界里,从而来到士郎的精神世界。

看到面前的人赵A大概明白了什么,在发现对方的眼睛瞎了、脸上多出一道狰狞的刀痕,可以想象得出,他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战斗……

他是未来的自己。赵A在心里这么想着,赵B在这时开口,道:“哪怕……你现在已经亲眼见到了未来的你自己,哪怕你现在双手已经沾染上了普通人的鲜血——虽然是间接的——你……还是要向前走吗?”

赵明成看着士郎,对方的眼中同样坚定无比。两人都见到了未来的自己、都曾经迷茫过。但是现在,正是二人做出选择,选择怎么往下走得时候。

两人身后,记忆重叠起来,同样都是地狱般的景象也合并在了一起……

士郎先行迈出一步,去追逐自己当年的身影了;赵明成看着属于自己的记忆,随后踏上了旅程。

虽然赵A没有回答赵B,但是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他们二人的决定,也代表着他们终于决定不再迷茫,不再向内心的软弱低头、屈服!

这时,二人身后,白发的红A走了过来,对着他们,说出了之前士郎向幼年自己说的话:“喂,前面可是地狱啊!”

士郎:“这就是你所遗忘的东西。确实,一开始是因为憧憬,但是归根结底是心中的愿望啊!想要推翻那个地狱的愿望、明明想要成为他人的力量,最后却一事无成的男人,那未曾实现的愿望。”

废墟之中,士郎眼睁睁的看着过往中的自己被切嗣救了出来,随后,在那个“宝具”的帮助下,重获新生!

阿瓦隆的力量释放,光芒瞬间将士郎的记忆幻境照亮。士郎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同样蓬勃爆发的生命能量,随后向着前方而去。

赵明成:“一开始的我,只想着成为英雄,成为像历代前辈那般的英雄,以为只要拥有了力量,便可以成就这个理想。但是,我也经历过了无数的战斗了……”

赵明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道:“这份力量不属于我,但是我可以用这股力量去守护他人。我自始至终想要守护的,从来不是正义,而是我所重视的人们。”

没有任何的光亮,没有任何的欢呼声,赵明成就这么在这片废墟中行走着,轻吟道:“我们诞生于黑暗之中,黑暗是我们的力量,我们与黑暗同生同源。但是我们心向光明,无论多少次失败,我们一定会为了守护着自己的朋友、亲人而战!”

就在赵明成说完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他的体内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苏醒,系统开始解封】

赵明成下意识的抬起手来,龙骑的卡盒出现在他的手中,而无双龙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盘旋在他的身体周围。

赵明成与士郎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山之上,士郎的面前,矗立着一把剑,而赵明成的面前,是通往现实世界的大门。

“即使你的人生,充满了伪善……”红A被烈火升腾而起的烟雾挡住,声音穿透而来,传入士郎的耳内。

“哪怕你最后的结局,如同我一般,在时间之中漂流,没有归宿之地?”赵B也同样询问着赵A。

士郎:“是啊,即使我的人生充满伪善……”士郎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剑柄,一股火焰升腾而起,在这被毁灭的荒凉的地上,如同希望之光一般,“我还是要坚持成为正义的伙伴!!!!”

赵A面向赵B:“答案不是很明显了不是吗?我不是什么圣人,但是我能为了守护伙伴,赌上我的一切!!!”随后,赵明成毅然决然的踏入现实之门……

…………………………

现实世界

西琳一把拽起赵明成,一旁的电王叠罗汉上前,因为桃塔罗斯带着赵B进去了,所以目前由龙塔罗斯控制着身体。

“劈开他!”西琳下令着。龙塔罗斯一刀劈下,将龙牙的身体劈出一道口子,但是却并没有伤到赵明成。

西琳紧紧等着,直到桃塔罗斯带着赵B回来,西琳猛地伸出手,捅进那道裂痕之中,随后用力往外拽去。

一个虚弱的人影被逐渐分离出龙牙的身体,正是赵明成。此刻他也逐渐醒转过来,拼尽全力的想要脱离龙牙。

最后,在龙塔罗斯一个不耐烦下,他一脚踹向龙牙,将他踢开,借助反作用力,将赵明成顺利救了出来。

看着回来了的赵明成,西琳的眼中,那一丝担忧消失了,甚至还有一抹喜色。

士郎这边,红A本以为士郎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却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重新坐了起来。

眼神虽然因为失血而涣散,却依旧没有代表着死亡。

阿瓦隆的力量在士郎体内爆发开来。红A彻底明白过来,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SABER。

“原来如此,她的剑鞘!”红A自言自语着,“为了拯救你的性命,切嗣把它埋入你的体内,那和SABER的缘!那是圣遗物,并非召唤出来的东西,即使契约已经切断,但是保护效果还在持续!”

“此生定为……”士郎缓缓说道,“剑所天成!”

红A毫不犹豫的出手,干将莫邪被他扔了出去,直指士郎的项上人头。

士郎站了起来,手上投影魔术全开,同样投影出了干将莫邪来,一举将红A的双刀击飞开来:“我绝不会输给你!”

“输给谁都可以,但是……”士郎直视着红A,一字一顿道,“决不能输给自己!手脚还能继续战斗,之前认输的……只是我的内心罢了,正因为我内心的软弱,才会接受你是正确的。”

红A:“什么?”

士郎:“你所谓的正确,只是单纯的‘正确’罢了!这种东西,我才不需要!我要成为正义的伙伴,就像你否定我一样,我也会竭尽全力,击败名为你的我!!!!”

另一边,刚刚重新自由的赵明成正躺在西琳怀里。倒不是他想这么做,而是西琳在把他救出来后,一下子没有收住力,结果就这么摔在了她的怀中。

赵明成倒是一点不慌,看着脸上有点通红的西琳,他半开玩笑道:“我回来了,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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