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华获得阶段性胜利，感觉自己的心理年龄年轻了很多，对罗秋实的态度也好了点。
和罗秋实躺在一个被窝的不适感，也消除了一些。
罗秋实离他越近，越是不上不下的难受。
干脆从被窝里起来，大半夜洗了个凉水澡。凉水澡很管用，让他焦躁的心也去了去火。
等他再看何春华的时候，何春华已经睡着，他弄灭了马灯，蹑手蹑脚地上了炕。
一点点摸索着钻进了被窝，轻轻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第二天黑眼圈都出来了。
洗凉水澡的后遗症也出来了，感冒就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何春华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有点歉疚，“那个……你去卫生员那儿拿点药吧？”
“拿什么拿，我可没那么娇气。”罗秋实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现在去炕上大战三天三夜也不会腿软。”
何春华蓦地脸红，“三句话不离炕，就不能好好说话。”
罗秋实纳闷，“你不说谈恋爱吗，谈恋爱不说这些说什么？”
何春华：“……”
何春华感觉自己跟罗秋实不在一个频道，又又莫名地觉得这样的他很真实。
不解释了！
不过下一秒，她又尴尬了。
和罗秋实年龄差不多的指导员把他拉到了一旁，调侃道：“老罗，晚上悠着点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罗秋实也不解释，“羡慕老子体力好啊！”
指导员看了看自家那五大三粗的媳妇，“羡慕你有个好媳妇。”
“那你就羡慕去吧！”罗秋实一脸嘚瑟。
两人是老战友，又是铁哥们，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却不妨碍何春华听到。
正巧指导员那五大三粗的媳妇杨大脚嘴里叼着一个馒头，手里端着饭盒又拿着四个馒头来了。
农场条件艰苦，在吃的上面却比其他地方好很多。
杨大脚从去年来农场之后，就在厨房帮忙，体重直线飙升。
罗秋实拍了拍指导员李贺，“去吧老李，你不多吃点都对不住你媳妇。”
指导员嘴角抽搐，朝杨大脚走了过去。
嘟囔着说：“不是跟你说了吗，别拿这么多，影响不好！”
杨大脚瞪了他一眼，“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有啥不好意思。你有那么快干嘛，快帮我拿着。”
指导员：“……”
等她们两口子走远后，罗秋实反复琢磨着杨大脚的话，越琢磨越觉得对。
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看来他还是脸皮太薄了！
不然孩子都能生一窝。
何春华看着他的眼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快步走向了食堂，打了饭直接去找两个儿子和姜惜姐弟。
吃过饭后，她们也没耽搁时间。
直接坐着运送物资的卡车去了县城。
这次何春华只带了姜惜和朝阳，还顺便把朝阳的行李也打包了。
来回一趟不便利，办好手续就可以直接入学。
朝阳噘着嘴不高兴。
他在县城的时候可没住宿过，每天都可以回家。
何春华在路上叮嘱了他很多，生怕他撂挑子。
这几天让他学洗衣服、收拾屋子，也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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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初中。
学生不太多，办理入学并没有那么麻烦。
给朝阳办好以后，又带他去宿舍看了看。
也是大通铺。
朝阳尽管不太高兴，还是乖乖地接受了现实，除非他不上学。
轮到姜惜时，何春华替她开口跟老师讲了特殊情况。
“王校长，姜惜这孩子带四个弟弟妹妹，她要住宿，就没人帮她看孩子了。能不能通融通融，让她带书本回去自学，等老师的时候再来？”
王校长皱起眉头，“学校没有这个先例，再说没人教她，她能学会？”
姜惜马上保证，“校长，我能学会的，不会的话也可以请教农场的知青哥哥和知青姐姐。肯定不会给班里拖后腿，拉低班级分数。”
王校长又说：“就算可以请教别人，也达不到在学校的水平，天天有人教的学生都不敢说自己能考好，你拿什么保证？”
姜惜认真地说：“您可以拿课本上的内容提问我或者给我一份往年的期末试卷，家里弟弟妹妹没人照顾，要不然我也很希望能留在学校跟同学们一起学习的。”
王校长沉吟片刻问身旁的初一老师：“这个……刘老师，你怎么看？”
刘老师面上带笑：“我听校长安排。”
王校长挑了挑眉，“你是初一班主任，你也发表个意见。”
刘老师面上笑容不变，“校长怎么决定都不为过，我听校长的。”
王校长：“……”
两人就像踢皮球一样，姜惜眼观鼻鼻观心，眼里饱含期待地看着她们。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蓄满了泪光，似掉非掉。
朝阳看了她一眼，差点被她感动到。
虽然知道她自己带四个弟弟妹妹挺可怜的，可这眼泪也太现成了吧，说来就来。
何春华又适时地说：“王校长，刘老师，你们就给孩子个机会吧，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就别为难她了。”
最后王校长顶不住了，叹了口气说：“那行吧，刘老师你把往年的期末试卷拿过来，让她先做做看。”
“好嘞，我这就去。”刘老师说去就去，一点都不含糊。
朝阳举手，“老师，也给我来一份吧！我也想试试。”
刘老师的脚步顿住，看向王校长。
王校长问：“你也想在自学？”
朝阳看了看何春华，低着头说：“我平时学习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如果她可以的话，我觉得我也可以。”
何春华也想看看朝阳的学习成绩，“王校长，要不也让我儿子试试？他在这儿住宿，正好你们也摸摸他的底。”
王校长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刘老师很快去办公室翻出来去年的期末考试卷，这是老师们手抄的，用来做测试用，而且一科只有一份。
没敢让她们在卷子上做，照着卷子把答案写在纸上，一个先写语文，一个先写数学，写完以后再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