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的那一句“海贼也是要讲仁义的”印象十分深刻。
“而且和之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的军舰根本无法进入国境范围内……”
“再加上现在和之国那一群实力强大的武士集团的敌视，我们海军短时间内想要讨伐和之国，恐怕极其困难。”
战国顿了顿，有些烦躁地往后靠在椅背上。
“我曾经研究过从空中攻过去，有了一笑的重力果实能力，至少几艘军舰是能够从高空中跨过和之国的重重悬崖峭壁，但面对着能够化身巨龙、腾云驾雾的凯多，空战上我们其实并不占据任何的优势。”
泽法闻言沉默。
这的确是事实。
藤虎的重力果实的确能够在控制一定的物体漂浮起来，但这种能力无论是灵活性还是速度都远远比不上真正的飞行能力。
海军这边的舰队即便能够成功升空，可面对着凯多这动辄毁天灭地的天灾级招数，恐怕最后的下场将会跟当年艾特·沃尔海战中金狮子的飞天舰队一样惨烈。
“斩首战术呢？”
泽法忽然沉声问道。
战国苦涩地笑了笑。
“波鲁萨利诺？以他的能力，的确能够轻松进入和之国境内，但即便如此，恐怕也无法对凯多造成足够的威胁……”
“黑炭大蛇、凯多、‘役灾’奎因……还有神秘而强大的武士……波鲁萨利诺恐怕也干不了什么。”
“所以现在本部这边的决策……是暂时把百兽海贼团驻扎在和之国周围的附属势力全部清剿，然后把和之国包围起来，再等待合适的时机。”
听到战国的话，泽法无奈地点了点头。
“话说卡普那家伙呢？”他问道。
战国回答道：“卡普跟随东海联军回去东海了，说是去办一些私事。”
泽法听到这里就不再问了。
自从顶上战争之后，卡普的状态一直就相当糟糕。
这一次回去东海，估计是想要把“火拳”艾斯的骸骨带回去安葬。
对于这件事，战国他们一众海军高层都保持着沉默，并不过问。
毕竟顶上战争已经结束，公开处刑的政治目的也已经完成，其他的都已不再重要。
“这样吗……”
泽法轻声喃喃道。
偌大的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
“对了，拿回去吧，这是属于你的，老混蛋。”
战国忽然开口，看似不经意地从抽屉中拿出一样东西，随手给泽法扔了过去。
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向泽法，反而是落在窗外。
可战国微微颤抖的手，却是说明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泽法下意识接过那一件东西。
他先是一愣，苍老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回忆。
入手柔软，用透明塑料的防尘罩包好，正是一件叠好的正义披风。
他看了战国一眼。
后者的脸依然刻意地朝着窗外，语气生硬道：
“我不接受你的辞呈。”
泽法柔和地笑了笑，缓缓坐起身。
“战国，其实我这一次过来，是要告别的。”
战国一愣。
“你要去哪里？”
他豁然扭头，神色焦急。
只见泽法神色一丝不苟地把那一件正义披风重新放到办公桌上，披上了一袭黑色肃杀的披风，转过身去。
他沙哑的声音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
“战国，这么多年了……我想，我也该是时候去了结一些事情了。”
战国愕然。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双目瞬间盈满了血丝。
“难道……”
“不！以你的性格，不可能……”
“到底是为了什么！？”
战国怒道。
泽法回头一笑：
“这重要吗？”
他笑得云淡风轻。
“——当然重要！很多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
战国近乎于咆哮出声：
“我们已经反攻新世界了，万国也已经插上了海鸥旗……本部有四名大将、罗恩也已经成长起来……”
泽法忽然直接打断了战国的话，
“——正因为如此，老夫才不得不离开海军，独自去做一些事情。”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坚决，甚至竟是隐隐透着冷漠。
“战国，你身为海军元帅，必须以大局为重。”
“带领海军讨伐四皇、肃清新世界的罪恶，这才是你应该去思考、应该去所做的事情！”
“眼下海军的意志得到了高度的统一，这是有史以来……终结大海贼时代最好的时机！”
“好好想一想……你所背负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泽法便是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战国表情变幻起来，咬了咬牙，想要起身阻拦。
可这时候泽法的脚步忽然停了停。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战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联系上空老头了。”
战国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泽法站在那里，握紧拳头。
他苦涩地笑了笑，
“看来你猜到了。”
战国不说话。
他死死地咬着牙，低下头。
泽法沉默了几秒，他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通红。
“所以，战国……别让空老头的努力白费，好吗？”
“终结这个大海贼时代吧……以你‘君临于世の正義’。”
说完，泽法推门而出。
“……拜托了。”
他的身影很快被门外的风雪吞没。
冰冷的雪花哄抢着涌入办公室中，卷起了无数的文件和书页。
漫天飘舞的雪花和纸张中，
海军元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着墙壁滑倒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地面上，砸得鲜血直流。
“是的，我猜到了……”
“我这该死的脑袋……太聪明了……”
“从空总帅那一天让我出兵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啊，泽法……”
“可是……我真的不想知道啊……”
他坐在地上，哽咽着喃喃道。
泪流满脸。
这是战国这辈子以来，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聪明。
如果自己笨一点，
或许，
还能够勉强地假装，
那个硬气的老头子，
还活着吧？
···
···
···
···
求一切，感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