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周时,你坏!

一间没有门牌号的餐厅,在一条暗巷里,需要白疏被周时牵着走七十八步,才得以窥见它的全貌。

明清的老建筑,在蓉城已是不多见。

眼前这种拿以前王孙贵胄私宅,作为餐厅的,更显铺张和奢侈。

南方和北方不同的气质,让原本在北方肃穆的建筑,在蓉城里也变得温和许多。

当然这里也足够彰显食客的地位,也能展示出余杭他们对周时的重视。

在被改造得快要面目全非的包间里,男士们都很绅士地到外面去抽烟了。

当然到外面抽烟这是周时提议的,他们不是尊重女性,而是接受的教育,让他们的骨子里对这种形式主义的刻意为之,更加侧重表现他们的绅士而已。

白疏坐在椅子上,接受着余杭、安舟,还有另外两位并不认识的公子哥,带来的女伴的目光的洗礼。

白疏今天难得地给自己化了淡妆,喷上了一点青草后调的淡香水。

在这个冬日里,鼻息里虽然涌进来很多旁人的脂粉气,可唯有那点青草味让她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

周时从她的身后靠近,隔着椅背轻轻搂了一下白疏,“冷不冷?”

“不冷。”

白疏仰头冲着她微笑,嘴角有些僵硬,她想自己还是不太适应有陌生人的环境。

周时刮了一下她的鼻头,随即冬日冷冽的寒风,生猛地刮过白疏的鼻头,在她的鼻翼和鼻梁间扩散。

然后白疏突兀地打了个喷嚏,好在反应快,不然根本来不及捂嘴。

周时坏笑起来,“小孩儿,我挺冷的,要不你给我暖下手。”

白疏带着尴尬,对上他一双蛊惑人的眼,“周时,你坏!”

话音落,包间里安静了。

回想起自己无意识带着撒娇的这一句嗔怪,白疏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周时扣着白疏的肩,在她旁边的椅子从容淡定地坐下,视线一直定在白疏的身上。

他再开口就是吊儿郎当,“蓉城里有谁不知道,我就是个坏人。”

说这话时。

周时的目光瞥向了席间争奇斗艳,搔首弄姿的两个女人。

他的眼神晦涩难懂,似有挑逗在眼波里流转,又似寒峭在眉间沸腾。

白疏在旁边瞧着,却没敢再说一个字,她从周时的表情里,读懂的只是很深的怒意。

他就是这么个人,看似不着边际的浪荡,可骨子里对人还是清冷的。

谁都能靠近周时的身体,但是谁都很难走近周时的心。

所以白疏一直才会这么害怕,周时的喜欢,是带着很浓的占有欲。

一旦被他惦记上,白疏不知道如果会否有一天,如果她真的没法回应周时的感情,周时还能放她自由。

余杭干咳两声,“菜是让小白疏点,还是我来代劳?”

周时挑眉,嘴角一提,“龟孙,这事需要你代劳?”

余杭当时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彻底当个哑巴。

今天韩骋和白少君带女伴的事,真不是余杭的疏忽。

余杭是有交代过的,今天要么就谁也别带,要么就带自己会护明媒正娶的。

就因为考虑到周时对小白疏的重视,余杭今天都是孤家寡人。

可韩骋和白少君也是从北方来的公子哥,他们带人来,余杭也不能把人赶走。

不过很明显,此刻周时的火已经烧到了余杭身上。

余杭委屈巴巴地,把菜谱递给白疏,苦涩灿烂地笑着,“小白疏,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别替你余叔叔心疼钱。”

白疏似乎是看懂了,周时是在故意发难,不过有什么好发难的?

不想气氛僵着,白疏伸过手接过菜谱,在周时面前的桌子上打开,“你有想吃的吗?”

白疏很给周时面子,在公子哥的面前尽量展示“男为尊”的态度。

看到白疏谄媚讨好的模样,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嘴角浮出一丝轻蔑。

女人贴在韩骋怀里,手指在韩骋胸前衬衣上游走,“骋少,你有想吃的吗?”

“我想吃你。”韩骋眼里的欲色,一点儿也没藏着。

白疏抬眼瞄了一眼,顿时有些愣住了。

不到几秒在灯具之下,餐桌之上,积起一片厚厚的乌云。

气氛风卷云涌地变幻着,同时挤压着每个人呼吸的氧气。

就算神经再大条,白疏也明白过来,今天的宴席可能要偏离初衷了。

而对面那个名叫韩骋的男人,和周时的关系,也绝对算不上朋友。

只是白疏有些不明白,既然不是朋友,为何又会坐到有周时的局上。

韩骋和女伴的行为,看似在贬低白疏,其实是在给周时难堪。

白疏瞥见余杭的为难,安舟的不以为意,还有那个白少君的面无表情。

最后她的视线回到一身寒气的周时身上,在桌子下面抓住了周时的手,再露出一副她不在意的表情。

众人都在等白疏或者周时的反应。

白疏知道按照周时平日的性子,要是别人这样挑衅,周时肯定要当场发作。

只是周时今天一反常态的,没有直接做出反应。

白疏心想,应该是这个韩骋,周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还不好直接撕破脸。

这个时候白疏应该,站在周时这一边替他解围。

白疏不喜欢出风头但是这一个瞬间,她不想让周时受这个委屈。

抽出被周时紧紧抓住的手。

白疏拍了拍周时的肩膀,故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记得刚才进来之前,旁边有家星级酒店,那里应该挺适合韩少用餐的。”

周时心头一滞,他没想到白疏会帮着他解围。

拨动了一下她耳边的碎发。

周时忽而笑得很开心,“还真是个小孩儿,韩少年纪不小了,怎么也得让他吃顿正餐,再去吃宵夜,不然夜宵太过油腻,我怕韩少吃不下。”

“也对。”白疏意味深长的,朝着韩骋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又是正餐又是宵夜的,那今晚估计余叔叔就得破费了。”

白疏的这句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找小姐开房还要别人付费这种事,对这群公子哥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不过却没人能挑着白疏话里的毛病,她那张单纯的脸上,你敢说她是那么个意思,那都是你自己思想肮脏。

周时对小白鼠急了也会咬人的认知,进一步加深了意识。

白疏的话出口后。

周时的眉间舒展了许多,连笑都更真实了一些,“还叫余杭叔叔呢?你叫他叔叔,那我叫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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