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什么都没有,你还要她大方

白疏推开他的胳膊,从他的怀里抽离。

贴在周时胳膊上的手掌、手指、指腹,都是冰凉,看他的那双眼眸冰冷、疏离。

“好了,不去了。”

周时看出了她的想法,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取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也不知道把窗户关上,小小年纪,心眼儿倒是挺多的。”

心眼多?

心眼是挺多的,白疏看着他偷瞄自己时的眼神,就知道周时许诺的有多言不由衷,或许周时心里还在盘算着,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不被白疏怀疑。

不过这个当下白疏不想和他吵,吵架太费时费力,而且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不冷了。”白疏把手抽了回来,“我没事,你去陪陪你爸吧。”

说完白疏就往外走,打开门趴门偷听的周泽雨,差点倒在白疏的身上,被周时一把提开了。

“周泽雨,你现在偷听我讲话上瘾了是吧。”

他的语气很锋利,硬生生把疑问句削成了陈述句。

其实大多数时候,周时都不提问。

他的疑问也大多都是陈述,好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习惯了这样。

高高在上地泯视众人,不容许别人的半点狡辩。

周泽雨习惯了这样被问话,倒也觉得没什么,他在地上站好,“我怕你对白疏动手,她细胳膊细腿儿的打不过你。”

说白疏不动容,那就太不近乎人情了。

外表再冷酷,她心里比谁都柔软,对周泽雨是没有男女之情,不过长大的情谊还是不少。

脱离了婚约的束缚,好像她对周泽雨,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

白疏没有解释周时不会动手,只是对着周泽雨微笑,“谢谢。”

周泽雨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你和我客气啥,再怎么说也是你前男友,总不能看着你被揍。”

“你说你是什么?”周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仿佛是被谁碰到了逆鳞。

白疏不想再看这种戏份,还真是责人不责己。

她和周泽雨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一点逾矩,单单是一句话,周时就受不了了?

那周时和那个韩小姐呢?

前些夜里在医院,或者是在韩小姐的家里,周时又是怎么样陪着韩小姐的……

搂搂抱抱,床头相依?

因为不知道,不清楚,白疏只能任由脑子自我发挥。

没看到画面依旧很刺眼,嫉妒灼伤了她的双眼,也蒙了她的心。

韩骋又为何说出那些话,想必是因为要护着妹妹,让妹妹得偿所愿,所以不惜脏了他自己。

好一个青梅竹马,好一个兄妹情深。

只有白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不被人知的深夜,独自擦拭着他们用刀刺的伤口。

白疏思考时咬着唇,不经意间咬破了嘴皮,疼痛让她片刻清醒,“他是我前男友,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即使说不得也是事实,周家知道,蓉城很多人都知道。”

听到这样的话,周时的眸色渐深。

怎么这个善解人意的小孩儿,今天这么不好讲话呢?

周时当然明白,不能和白疏生气。

他顿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我不会背着你去见韩瑗,即使要见也会带着你。”

当然,周时以为这是表明他的清白,可是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白疏听到他的话,反而脸色更冷了。

到底是多狂妄自大的男人,才觉得白疏会和他一起,去见那个虎视眈眈的情敌。

韩瑗多聪明啊。

周时结婚的消息,白疏不信韩瑗会不知道。

韩瑗知道周时结婚了,还要在半夜打电话给周时,听到是白疏接的,不仅没有心虚地挂断电话,还让白疏代为转达。

但是眼前的周时,他也不可能不明白韩瑗的心思,但是还要白疏配合,他又是安的什么心?

白疏怔怔的打量周时,他不仅没有一点歉意或者良心发现,反而还有脸朝着白疏笑。

果然蓉城的冬天足够阴郁,连同人的心情也跟着天气一起下沉。

灰蒙蒙的天见不到太阳,兴许逐年空气质量变差,从前下的是大雾,雾气是干净的水汽,而现在却是干燥的霾,脏得让人心烦。

白疏别开脸不再看他,她皮笑肉不笑地,“我和韩家非亲非故,就不陪着你去惹韩小姐生厌了。”

“韩瑗不会……”

周时想要说些什么,白疏已经走了,给他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周泽雨顺着小叔的视线看去,看见白疏偷偷抹了眼角,他长长哀叹一声,“她什么都没有,你却还要她大方,小叔,你怎么和以前的我一样。”

周泽雨没头没脑的感叹,却让周时的心里压抑了许久。

他是真的有些不太能弄明白,和韩瑗本来只是朋友,他也是爱着白疏的,即使去看韩瑗也没有做失了分寸的事。

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在责怪他?

难道周时就要做的,和无情无义的人一样,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

下楼时,周时看着白疏像是没事的人,已经在陪老爷子和三姐聊天,他自个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躲着去抽烟了。

白疏的目光扫过门廊,周时正倚靠在门柱上,指尖的烟许久都没被他举起,就那样恹恹地垂在腿边。

终究是白疏让周时为难了,她逼他做选择,她逼他和别人断了联系。

而这些都是周时内心不能接受的,也是他在和白疏结婚前,或者是在和白疏表白前,从未被限制过的自由。

白疏的忧愁爬上了眉间,跃进了一湾清泉的眼里。

“怎么还哭上了?”周洁第一个反应过来,“是不是老幺欺负你了,他要是欺负你了,三姐帮你收拾他。”

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周老爷子,周洁都是,他们都知道周时去见了韩家人,还是背着白疏偷偷去的。

但是他们都绝口不提那个姓氏,轻飘飘地说这些,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真的去做的事。

收拾周时?

周家的人都把周时当宝贝,有谁真的舍得为了白疏这么个外人,对自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动手。

不过是安慰蠢人罢了,白疏明白但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白疏抬手赶紧抹了抹泪水,破涕为笑,“新年了,有点想我妈了,好长时间没去她坟前和她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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