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王朝大同

开兴十六年元月,皇帝数十年好友,为天元王朝鞠躬尽瘁的胡宰相薨逝,开兴帝下诏赐谥号“文恭”,随之不过数日就发生京口被袭,南方数省太祖新学党人暴乱。而此时京畿内外风云涌动,南方的京口传言被攻陷,新学党气势陡增。但开兴帝年迈的身躯下,却是极为睿智的思维,丝毫不以为意,更不慌张与无措,比之四王与废帝可见一斑。下令北方数省县以上州城宵禁戒严,地方驻军固守原地严禁擅动,总督巡抚无诏命不得擅离职守。太子被任命为全知京畿道事,统领前后卫禁军,掌控内卫司,一系列的人员任命随之下达,王敬更是升任京畿道巡抚使、持节。

正在王晋之修理妖僧之时,一群潜伏于京畿内外的新学党人,突然在宰相头七之日,以吊唁为名集结近十余万众冲击燕都,太子下令内外戒严,前后卫禁军把守城池,然而燕都知府却不知踪影,导致燕都市面无了管束混乱一片,部分新学党人以冲至皇宫宫墙之外,先是伏拜扣阙,无人搭理后开始集体静坐尔后喧闹,在至打杀看守军兵,此时京营指挥使汪东养,率先派出京畿城防卫戍营全面包围集会地,王敬随后即到当场,与众新学党人激辩数个时辰,当真是好胆色好学识,愣是把带头的新学党人领袖,前工部左侍郎种勋辩的垭口语言,竟是当场脱党而去,其同乡与学生等也去了大半。王敬下令众新学党人离开皇宫,但一众新党人并未因为被辩倒而收手,言辞拒绝并要求面圣,王敬果断上奏太子此事以不可拖延,并自甘风险,持节照会汪东养,下令京营马队开始镇压,一时间杀的是人头滚滚,十余万聚众新学党,在马队呼啸而起时,便以是大乱开始崩溃。鼓噪舌头,打砸抢这群人各个勇武非常,真要是正规军出动镇压,顿时就是乌合之众。那一日皇宫与京师内外数万人被斩,血腥之气便是皇宫之内也能闻到。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随后南方诸省骚乱奏报业以平等,这场莫名其妙的新学党人反扑自此算是告一段落。王敬因有功加骑都尉,出任黄东道行省巡抚,直接跃升为上三品大员。随即开兴帝宣御全国,从新丈量土地,按户籍人口赐给小民以田,摊丁入亩废除各类非正税与捐税。令全国县一级城池,修建英烈祠,恢复一切佛道教事,科举自此成为永例。但不废除新学党,以太祖新学为诸子同论,为科举必考之所在。全国一时间诏书到处,百姓欢喜沸腾。天元朝建立时就讲分地于民,结果分了收,收了又分,最后又收,太祖最后直接搞出个井田制来,百姓无不苦的衣不蔽体饿殍遍野。局部爆发多次起义,太祖凭借自身造反经验,才得以勉强控制。在到四王执政、废帝临朝,差一点就玩崩了,好在天不绝夏,开兴帝曾师从大儒,学的一身帝王正统之学,不似太祖那般起于草莽,窃取天下后一生江湖习气不改,异想天开的自创学说,导致国运多难。

在经历近一年时常的变乱,天元王朝的一大毒疮就这么被挤破,且未发生什么巨大动乱。自此随着诏书下达,天下正真之气霎时喷涌,一时间天地气运顺畅,国运金龙开始运转。只是这一切暗中的变故,世间人并不会太在意,眼前的生活才是必须。铲除庙宇内妖僧后,晋之返回那处偏僻的山沟,在进入才发现此处树木的不对,原来是使用了改地势之法遮蔽,怪不得外间人发现不了这里,那被掳掠来的青年若是开春后自行出山,指不定就会迷路困死山中,便防火烧了阵法树木,以免后来人入笼中。待到粮食分给众人,一应苦命人又是一顿嚎啕而哭,晋之让他们,终于有生之年又吃上一顿干的饱饭了,地窖里的腌菜,在这些人看来也是极为美味的。那时的百姓着实的苦难,太祖自创一套“大同学”,要杀光不拥护的士大夫,并天下田亩均分,及百业利润均分,万民得以直接进入大同之下。简直天方夜谈之事,但不妨碍其自诩圣王转世,最终不过留下一个即将崩塌的帝国,阳寿耗尽被以术法封困,便是转世都难。在位二十余年,连年不绝的对外征讨,对内无情的盘剥,禁绝儒释道,毁坏了千年大夏之地的元气,“大同之学”已然成为天下百姓所厌弃,只是本朝法统于此,便是开兴帝如此雄才大略,也是无法解决这根子上的顽症,只是取巧的缓和矛盾,从新变相恢复原有次序,偌大的帝国,只要当政者不作死,只会慢慢的兴旺,故而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但休养生息这十余年,天下不过是让哀鸿遍野分崩离析的边缘,从新步入稳定与勉强果腹,路还漫长无比。晋之也不多逗留,准备前去长垣购置马匹,并书信以报平安,好交于县驿站急递去江中巡抚衙门与吴县家中,好叫家人不必心忧。在东去曹州,走官道大路到达济州,可顺运河南下,沿途即可领略风光,又不至于道路艰难,这次经历已然用尽内气,已然不能在施法,只能以普通武道护身,还是走大道妥当些,君子不立围墙。随即将那山坳中的良家子叫出,问其可否现在就愿意回长垣去,如此两人便顺道可结伴。良家子满脸纠结,时不时瞟着那些他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的粮食。晋之看出了他的纠结,开口准许其能拿多少便拿多少走。这良家子才满心欢喜磕头谢恩,倒也颇有几分机智,没有直接背走粮食,而是连夜就做了一大包袱炕的干干的饼子,用了至少数十斤白面的样子,做得三十斤上下的干粮,扯了没烧着的殿宇里的经幢就当包袱皮,在装了一块有三四斤重的盐砖,这才心满意足。一应妇孺,叩谢晋之救命及活命之恩,那被晋之救活的小子,原本是这鬼王准备待其被鬼气所侵染完全,气若游丝神魂最弱时,便强行夺舍,重生一具分身的所在。此时见晋之带着那良家子要走,拦路跪下祈请为晋之奴仆,以一路上有人侍奉照料为由,但被晋之严厉拒绝。告知为男子者,当立正真之德勇,如今尚有老迈至亲需要供养,更有着诸般妇孺需人维护,良家子以走,没了男丁这些妇孺如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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