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天阴。
段流流知道这个时候方蕊跟许灏存还在欢城市内，便一早把他们叫来了。
早餐是钱多宝自己做的饺子，这两天段流流喜欢吃素，饺子馅不是韭菜就是玉米白菜。
一做就是一大锅。
连平常不爱吃青菜的许灏存也吃得津津有味，特别是玉米馅的。
方蕊把自己碗里的玉米馅饺子都夹他碗里。
“段总，这么早叫我们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段流流问：“方姐，有没有兴趣接广告？”她只是试试口风，如果韩敖非要合作，而洛修也默许的话，她最多只允许灏存在直播间里带点货，再分成出去，其他的免谈。
方蕊有点意外：“哪一类的广告？”
“运动类吧。”
要许灏存这种大爷性子的人特地在直播间给某样产品讲解用途的话，她觉得太麻烦，他也肯定不愿意，就干脆穿上身的运动类衣服跟鞋子那些好了。
嘴里还嚼着饺子，许灏存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插话：“我不要，”他拿筷子指段流流跟方蕊，“你们谁敢给我接广告，我就不做了。”
“说好了不接那么乱七八糟的，都不准背着我接，”口吻严肃，表情认真，像个大人，“你们听见没？”
“......”
他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
方蕊说别的，“小灏，你有没有给小雪打电话？听说她要回学校念书。”
“跟我没关系。”吃完碗里的最后一个饺子，他去沙发那边玩游戏了。
才刚觉得他成熟的方蕊：“......”
方蕊带许灏存进这行的时候查过他的身世，觉得想教好他就得从他的出处寻起，可是孤儿院并不是所有人的出处。
想到这个，她动了一丝已经尘封已久的念想，凑近段流流，低声问：“段总，你有没有想过帮小灏找回亲生父母？”
李院说过，许灏存是被人放在孤儿院门口的，亲生父母还健在的概率很大。
可是哪有父母舍得遗弃自己的孩子，还是个生得那么好看的男孩。
段流流咀嚼的动作顿住，说实话：“没有。”为什么要去找抛弃孩子的父母？而不是父母来找孩子？
她不能理解。
“我是想找出原因，解开他的心结，”就事论事，哪有孩子真的愿意自己是个孤儿，他虽然从未提起过，但方蕊知道他一定也想找到自己的父母。
段流流看了眼客厅沙发上玩游戏玩得全神贯注的男孩，“我可以试试。”
晚上，李院来电，说乔雪从病房里失踪了。
院方调了监控，发现角度被人做了手脚，看不到乔雪病房的方向。
乔雪刚成年，还有自杀史跟抑郁症，李院当即就报警了。
警方出动，找了两天两夜，结果她第三天清晨自己回来了。
人晕倒在医院大门口，被保安发现。
李院守了她一天一夜，她才醒来。警方安排了一名女警守着，她一睁眼，女警便录口供。
十问九不知，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好像被人从一辆面包车上推下来，然后爬到医院门口。
她失踪的那几十个小时里，没有清醒过。
周四中午，乔雪出院。
是方蕊来接的人，许灏存在副驾驶位上坐得像个没骨头的二世祖，那张脸比谁都臭。
后座，李院问：“方蕊，最近忙吗？小灏的工作还顺利吗？”
“挺好的，不算忙。”车子进入商场的地下停车库，方蕊放缓了速度，“待会想吃什么？你们想好了。”
这顿饭是方蕊请的，庆祝乔雪终于想通了，重获新生。
许灏存下车就大步走，也不等人，那双脚跟踩在火堆上似的，恨不得飞起来。
“小灏，你慢点，你又不知道餐厅在哪。”
他在电梯门口停下。
几人进了电梯，方蕊问乔雪：“小雪，想好吃什么了吗？”
她刚出院，脸上有羸弱的病态美，却答非所问，“方姐，我不想上学了。”
“......”
李院拽了拽她的手臂：“为什么呀？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叮’
电梯到达四楼。
四楼是美食城，这个钟点很多人。
他们先出去，让别人进来。
方蕊挽住乔雪的手走，往预定好的餐厅方向去：“小雪，那你跟方姐说，你想做什么？”
李院在旁边劝，“你还小，不读书会后悔的。”
三个人身后，许灏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
默声了一会，乔雪说，“我想进星海，做歌手。”
“......”
许灏存有反应了：“不准。”他久久看她一回都觉得烦，要是她进了星海，两个人同一家公司，她肯定会想尽办法天天缠着他，还不如让他去死算了。
方蕊定的是家农家乐，门口的接待员问：“请问几位有预约吗？”
“有，”她跟服务员说了个名字，然后轻轻拍了拍乔雪的手，“先吃饭，别饿坏了，事情待会再说。”她怕她直接拒绝的话，乔雪会不愿意吃饭。
农家乐的菜式都很简单，选材新鲜有营养。
方蕊先添了四碗鸡汤，一人一碗。
“小雪，你吃多点。”
她不动碗筷，低着头，闷闷不乐：“吃不下。”
小姑娘的性子就是这样：“我要进星海。”
“......”
李院张嘴，正要说她，被方蕊用眼色拦住了：“小雪，星海不是我说了算的，这样吧，你先吃饭，吃完了我回去就跟段总商量一下，嗯？”
乔雪把头抬起来，表情将信不信，她知道大人们最喜欢的处事方式就是缓兵之计。
“那吃完了我跟你去。”她用祈求的眼神看人，水汪汪的星星眼，“行吗？”
比起许灏存的撒泼威胁，方蕊感觉自己更受不了小姑娘示弱的样子。
反正这事就是段流流说了算。
方蕊点头：“行。”
乔雪笑了：“谢谢方姐。”
饭吃到一半，许灏存去洗手间了，他给段流流打电话，接通就说：“我不准你答应乔雪进星海，听到没？”他没有当着乔雪的面说这种话已经是最大的忍耐了。
在学校刚吃完饭准备午休的段流流：“啊？”
放学时间是五点半。
回到家，四个人在客厅等她。
段流流：“......”怎么有股不太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