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都在默哀，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而我则是死死盯住远处的那张黑白照片，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样，连手指都不曾动一下。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昨天我还看见他好好的，怎么会今天就出事了呢！
这个时候，我听见旁边的人悲痛的嚎啕道。
“你说你，上班就上班，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失踪了呢？”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才有这样的报应，你倒是说啊！”
“你这一走，留下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一名四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跪倒在地上，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旁边的亲属，赶忙上去搀扶，同时劝说道。
“嫂子，节哀顺变，一定会有人调查清楚的！”
“这件事大家都很难过，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一群人围在旁边，七嘴八舌的劝说道。
大概没过多久，老李头把我叫到一旁，说道。
“小杨，等会这些家属告别完，你就把逝者推过来，我们一起去火化了。”
“可不能耽搁了时间。”
老李头面色紧张的说道，平常抽烟不多的他，此时也叼了只香烟在嘴里巴巴的抽着。
“怎么着急吗？”
我有些忐忑的问道。
看这个样子，老李头明显有些不对劲啊，和他往日的样子不同。
而且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如果是昨天出的事，怎么今天就推过来火化了，不应该在家里停尸三天吗？
“李老头，为什么这么着急催着火化？”
一听我说这话，老李头回头看了眼身后，确定没有人才贴近我小声说道。
“这人死得不寻常，属于横死之人，不能留太久了，怕迟则生变。”
“而且死得蹊跷...”
“这人本是在市区上班的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找到时候却开着公交车到了郊区来了。”
“连人带车沉在了塘里，连尸体都泡得发白，吓人的很呢！”
“这家人应该是找懂行的问过，所以才火急火燎的送来，咱们这里可不能掉链子。”
老李头认真的说着，一张老脸透着凝重，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表情。
可是瞬间过后，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那天晚上我的猜想并没有错，这失踪的是司机，就是我昨天遇到的那个。
“那个...老李头，有件事我觉得得和你说...”
我犹豫不决的说道，但心里的恐惧已经开始蔓延，仿佛要被黑暗吞噬。
“怎么？”
老李皱眉，斜眼看着我。
“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昨天是做二路车来的吗？”
“记得，你？！”
老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我。
我知道老李猜到我要说什么，咽了口唾沫，紧张的说道。
“对！那天开二路车那个司机，就是这个人！”
“我不会记错的！”
老李听完之后楞在了原地，手上半截香烟静静的燃烧着，我们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气氛寂静的可怕！
“别管了，等下赶紧推去火化，不能耽误时间了！”
“你去和家属沟通一下，越快越好！”
老李头将香烟熄灭，神色匆匆的向外走去。
听老李头说话的语气，与紧张的程度，我总是觉得。
关于这二路车，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此时老李头已经出去了，我也没办法问，只能连忙追了出去。
好在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家属已经告别完成，走了一些简单的流程。
我和老李头便推着逝者向火化炉的方向走去。
通往火化炉的路，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上面的灯光并不算明亮。
而两旁是冰冷的不锈钢扶手，透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推车金属的滑轮，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刷刷的声音。
而我和老李头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向前走着。
仿佛这一刻，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最可怕的是，这司机的头，是冲我这边摆着的，我一推车。
只要一俯身，就能清晰看到他那张煞白的脸。
皮肤上浮白发肿，整个人像换了个人似的，但我依旧能够认出，他就是昨天的那个公交车司机。
我默默的推着，尽量用眼睛撇开看旁边，不去看那张恐怖的脸。
不知怎么回事，我只要一看到这司机的脸，就心跳的厉害。
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根本宁静不下来。
老李头或许看出了我的异样，走在前面背对着我低声嘱咐道。
“不要瞎看，不要瞎想，做咱们这一行，是送人家最后一程。”
“是积阴德的事情，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
闻言，我点点头，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
只顾着低着头推车。
果然，有了老李头的开解，我感觉心里好了许多。
就算这事情有些邪门又怎么样，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害死的他。
怎么说也没道理，赖在我的头上？
所以我瞎担心什么？
这么一想，我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速度也快上了几分。
这条走廊并不长，约莫几百米的样子，此时我们已经走了大半。
只要推出这条走廊，将尸体焚化以后，什么事都一了百了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就在我和老李头快要走出走廊的时候，我无意间视线下移。
却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啊！！”
我一声尖叫，手下意识的松开了推车，直接一屁股向后坐去。
而老李头本是走在前面，我这么一闹，推车瞬间失去了控制。
狠狠的撞在旁边的护栏上，而司机的身体，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传出一声闷响！
“你疯了，有病啊？！”
老李头见我突然这样，瞪圆了眼睛，破口骂道。
“看见鬼了啊，瞎喊什么？”
我依旧坐在地上，手指着远处地上司机的尸体，牙齿打颤的说道。
“我...我刚才看见他睁眼了！！”
我刚才目光扫到他脸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一下就睁开了。
就好像一个活人，故意在和你闹着玩，等你过来的时候突然睁眼吓你一样。
所以我才会被吓成这样！
“死人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