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感，再次爬满全身。
保安大叔又盯着我们嘱咐了半天后，这才转身去了隔壁的小区。
我和力哥站在小区外面，顶着有些微凉的夜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铃声乍然响起，惊的我后背一凉。
忙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万子的名字和号码。
“喂？万子，你到殡仪馆了吗？”
我刻意将声调放的平缓，担心万子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把他给吓到了。
谁知道，我话音才落，万子恐慌的声音，隔着听筒传了出来。
“全哥，你快来啊！那看门老头儿死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再要问清楚的时候，听筒中传来一阵吵嚷声，依稀还有鸣笛的声音。
随后，通话便被掐断。
“喂？万子？万子？”
“怎么了？”
力哥正眉头拧的跟山峰一样，从裤兜中掏出了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来，在唇边叼着。
我茫然的转头，说话的时候，声音几乎都在颤抖。
“万子说，殡仪馆的老头儿，死了。”
力哥正拿着打火机的手，猛地颤了一下。
半小时后。
出租车停在了殡仪馆的门口。
力哥从钱包中抽出一张钱，随手丢在座椅上，一把拉开车门，就往下冲。
我紧跟在后面，关上车门的时候，冲着驾驶座喊了一句：“师父，钱在车座上，您自己收啊！”
说完，顾不得其他，转头就往殡仪馆里冲。
往常人烟寂寥，几乎都要废弃的殡仪馆，此刻人头攒动，局子拉好的警戒线外，站满了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殡仪馆的外面，停着几辆局子的车，笛声呼啸着，响彻在夜空中。
我和力哥拨开人群，隔着警戒线，一眼就看到敞开着大门内，万子正和几个局子的人，站在门房外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这时，一个身穿制服的人，不耐烦的朝着我们瞥了一眼，随后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都干什么！这是案发现场，不是菜市场，都散开！别堵在这儿！”
他扯着嗓子，哄散着围观人群。
我趁机跳起来，冲着万子喊道：“万子！万子！”
万子回头，茫然的视线扫过外面的围观群众，在看到我和力哥的时候，眸光瞬间一亮，朝着我们快步走了过来。
“全哥，你们可算来了。”
万子一看到我们，顿时眼眶一热。
我着急打探看门老头儿的事，也顾不上其他的，忙问道：“里面情况到底怎么样？”
万子张了张嘴，视线扫过周围，顿时看向他的视线，马上皱眉摇了摇头。
“你们等一下。”
他撂下一句话，就急匆匆跑回去，不知道和站在门房外，穿着制服的人说了什么。
没多久，他又折返回来，将警戒线掀起。
“你们进来！”
我和力哥面上一松，忙弯腰钻进去。
我们快步走到门房外，立刻便有一个局子里的人，上来问道。
“你们，和这个看门老头儿认识？”
万子上前一步，笑眯眯的和对方交涉着。
我趁机转身，朝着门房内看了一眼。
只一眼！
我当场愣在原地。
门房中，昨天还精神矍铄，扛着扫把要打我们的老头儿，此刻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死气沉沉的脸正对着门房。
似乎正在盯着我！也像是在和我对视着。
而他青紫色的唇上，舌头耷拉出来，几乎要垂到自己的下颌！
我后背唰的一冷，下意识后退一步，这时察觉到腰上，传来一股力道。
我侧头，看到是力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旁，他的手正扶在我的背上。
我双唇微动。
耳中传来陌生的声音。
“队长，找不到他杀痕迹，而且门口的监控显示，在死亡之间内，没有人来过殡仪馆。”
“可以判定为是自杀。”
自杀？
我下意识张了张唇，脑海中几乎是在瞬间，便跳出了疑惑。
不可能是自杀！绝对不可能！
这时，和万子聊天的那个男人，沉声问道：“胡家万，你确定你在看到尸体的时候，他是吊在房梁上？”
“确定！”
万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转身，正要说话，力哥却忽然上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力哥？”
“我需要接触一下尸体。”
力哥低声说着，微凉的双眸定定的凝视着我。
我诧异了一下，随后颔首。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力哥应该也知道，老头儿根本不是自杀。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扫了眼门房内。
负责检查尸体和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看样子他们已经断定，老头儿是自杀。
而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正取出了一块白布，抖开来，准备要盖在老头儿的身上。
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看准机会，我一把拉住力哥的胳膊，就朝着门房内跑去。
“真的死了？昨天还是个大活人呢，哥，你还是第一次看到尸体吧？”
我嚷了一句。
力哥愣了一下，在接收到我眼神信号的时候，马上说道：“你个混球，尸体有什么好看的，晦气不晦气啊！”
说着，他作势要将我拉出去。
这时，我们两人的一条腿，已经踏进了门房。我挣扎着，两人一推一搡间，便调转了方向。
这时，我猛地抬手，朝着力哥的背上推了一把。
力哥骂了一句，顺势跌在了老头儿的身上。
我清晰的看到，力哥在跌落下去的时候，右手快速捏决，掌心瞬间便按在了老头儿的额前。
这时，周围的工作人员开始叫嚷了起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
“快出去！尸体还能随便碰啊！”
我生怕力哥的时间不够，忙跑进去拉住力哥的胳膊，同时又后背，挡住来拉扯的人。
“哥，快起来！快起来！咱们不能影响人家办案子！”
原本闭着眼的力哥，这时忽然睁开双眸，朝我望了一眼后，动作麻利的爬了起来。
随后，我们两人便被轰出了门房，而老头儿的身上也被盖上了白布，由几个工作人员给抬了出去。
局子的车开走的时候，周围吵嚷的人群也渐渐散开，殡仪馆也快速的恢复了安静。
没了老头儿看着，这个原本就快要废弃的殡仪馆，更是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大门都敞开着，根本没有人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