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彻底热了起来，月份大了，顾南墨的腿和脚都开始出现浮肿了。情绪也一天比一天不好，身边的人也都看在眼里。
顾南墨也知道这样抑郁下去对孩子非常不好，但有很多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想过看电影，想过看笑话来缓解。但眼泪还总是不争气的流出来。
还是陆爷爷发话，让宋一鸣他们经常来陆家，把工作上的大事小情都拿来问顾南墨，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招很好使，顾南墨只要开始动用脑力，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陆景行都不想念了。
“南墨，兰苑已经都全部完工了，最早的私房菜馆那边的围墙是不是可以拆掉了？”
顾南墨看了看图纸，“嗯，拆掉吧，把那边变成员工宿舍，楼上是厨师的单间，楼下摆上铁架床，改成四人小间。兰生，你家那边现在能弄来几个厨师？”
乐兰生说，“管家说，可以再弄来五个，但是薪金方面要高点。”
“多少？”
“一个月最少500块，因为他们在港城那边的薪金不低，其实要不是因为他们有亲人在大陆，他们是不会同意来这边的。”
顾南墨想了想说，“现在港城的人可以入关了，兰生，你让你的管家给他们办正常手续入关，让他们先来一趟，加上原来的两位师傅，再去老国营饭店里面找一些老师傅，咱们举办一个厨神大赛。
让他们一起去竞争，冠军一名，一个月工资1000，亚军两名，一个月工资700，季军三名，工资400，评委就是以前经常去兰苑的食客们。”
杨浩张着嘴，“乖乖，南墨，你这工资给的也太高了！”
顾南墨说，“没事，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候按他们的名次划分等级，最高级三星，依次二星、一星。然后最高等级师傅做的菜，价格全部翻番，以此类推。”
宋一鸣说，“第一，三星的师傅做的菜很贵，那点的人就少了，不就等于我们拿很高的工资，让他做很闲的活吗？
第二，国营饭店的老师傅我们不一定能挖来，他们在饭店里的根基很深的，挖不动。”
顾南墨说，“我没打算挖他们，我是用来刺激我们的粤菜师傅，就像是在泥鳅池里放一条鲶鱼，让他们始终都有竞争的意识，我可以给高工资，但是我的工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港城那边的粤菜师傅都有很强的优越感，因为他们以前经常处理的食材是大陆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他们总以为随便做两道就能在大陆称神。
而且我们往后每一年办一次比赛，他们的星级每一年做一次调整。这个比赛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给兰苑做宣传。
至于三星师傅会很闲，一方面这也是成为三星的诱惑，另一方面，永远不要低估有钱人的奢靡之风，现在街面上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外国人和港商。
这些人才是我们的目标，在普遍餐饮还是人均消费一两块钱的国度里，突然冒出五六十块的天价，猎奇的人都会想着来试试。就像你曾经卖的五毛钱茶叶蛋一样。”
杨浩还是疑问，“你就不怕最后是国营饭店的老师傅得了第一？那到时候我们岂不是等于给别人做了嫁衣？”
顾南墨说，“目前为止，国营饭店的老师傅是不会赢过粤菜师傅的，粤菜本身就是取百家之长，自成一家。用料广博，选料考究。如果不是顶尖的宫廷菜传承是完全没有对手的。
而大陆这边顶尖的宫廷菜传承人真的是凤毛麟角，咱们的厨神大赛要是能把这些人钓出水面，那就太好了，花多少钱我都要留住他们。”
宋一鸣笑了，怪不得陆爷爷让他们来找顾南墨，看看顾南墨说起这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兰苑那边安排下去了，服装厂那边也终于完成改制，这个改制可是不容易要层层审批，天天谈判才定下各方权益，名字也从解放成衣厂改为了娟美服装厂。
服装厂是以乐兰生港商的身份，与国营厂合营。所有的厂房和地都是属于国营厂资产，乐兰生拥有完全自主经营权，投资的设备也归乐兰生所有。
但是要负责国营厂原有36名退休职工、73名在职工人的全部工资和福利。这是一笔不小的开资，一个月差不多要一万多的支出。而且国营厂原有的设备就是十几台缝纫机，连裁剪车间的操作台都是破桌子。
顾南墨看着遭乱的照片和泛黄到快要烂掉的人事档案，赶紧摸摸肚子安抚一下跟她同步闹心的儿子们。
宋一鸣摸摸鼻子，“南墨，这是我考察过唯一能操作合营的厂子，要不是工人们天天闹事，我们也是没有机会的。”
顾南墨长出一口气，“哥，首先，把这些档案上超过45岁的职工全部让他们提前退休，即使劳动局那边不同意，咱们这边也让他们内部退休。”
宋一鸣：“那不就是让他们只拿钱，不干活？而且我看过这些，45岁以下的也才20几个人。”
顾南墨转着笔说，“他们都是老油条了，你是教不会，训不了，留着他们污染了其他职工。30多个退休的我都养得起，也不差这些了，就当一个月掏一万租场地了。”
“其次呢？”
“其次，重建厂房，把那些破烂全部处理掉。重新粉刷，找木材厂重做操作台，确保车间是干净整洁的。
我给陆景瑜打电话，让他给你们牵头，你跟嫂子拿着厂里的证件去沪市进最好的设备回来，
但是设备要简单操作的，有的进口设备看上去很先进，但是操作复杂，或是后续维护很贵，那样的不要。”
杨浩：“南墨，你看看我干点啥？唉，你说我要不要从百货商店辞职啊？”
顾南墨：“浩哥，你帮我招人，去待业知青那边招最年轻的，只看年纪不看经历。百货商店那边不要辞，需要打点就去打点，人走茶凉，我们的衣服还打算放在你的百货商店卖呢。”
好吧，这样是会让顾南墨分散注意力了，但是钱也散出去不少。尤其是服装厂那边，进料、设备，装修厂房，就花了近8万块钱。
宋一鸣一到周末就和崔小娟坐火车去沪市看设备，杨浩一下班就和乐兰生满京城的下饭店，李家大院从年轻人的乌托邦彻底变成老年人的俱乐部。
宋一鸣担心崔婶待不住，就教会了崔婶打麻将。一分钱的底注，终究让节俭了一辈子的农村大婶，每天抱着宋小胖在李家大院的门脸房里大杀四方。
导致宋一鸣订完设备回来以后，想教宋小胖叫爸爸，宋小胖就冒出一句，“八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