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然后呢？我父亲有没有说些什么？”
“应该是说了，但是没有对我说，而是对着颖儿说的。”
我一愣，“对着颖儿说了什么？”
“我不清楚，当时你父亲把我们都赶出去，只留下颖儿一个人，我想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吧？”
“难道事后你就没有问颖儿？”
“问了。”姜老爷子点头道，“当时的情况诡异，我怎么可能会不问？”
“那我爹当时说了什么？”
“不知道。”
“你不是问了？”
姜老爷子叹气道，“因为颖儿说她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我呆住了，“你是隔了多久开始问的？”
“等你爹走了之后，我立刻就问了，但是颖儿就是说她记不住了，我根本不知道颖儿是在说谎，还是真的记不住了……后来我就也没有纠结这个事情，因为当时你爹又强调了一下颖儿跟你的婚事。”
我心中好似猴儿在抓一样，我知道我爹对颖儿说的话，一定无比重要，很可能涉及到跟我有关的秘密。
否则的话，也绝对不会把姜家的人都赶出去单独的跟颖儿说。
可后来颖儿竟然全部都忘记了？
至于是不是说谎……我觉得不是说谎，因为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只是这种可能对与不对，还是要找到颖儿，当面看一下才能清楚。
“就只有这些吗？还有没有关于我爹的……一些，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
姜老爷子摇摇头，“你爹太多的事情都让人捉摸不透，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地方了。”
我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连我自己都有些忘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能就是不甘心，这里并没有我想要得到的答案。
但也算是填补了父亲在我心中的另外一片空白。
我也总算知道了，父亲为什么要我和姜颖儿结婚。
一定是因为颖儿奇怪的身世命格。
从出生以来不会哭，和历史上的李师师一模一样，李师师是见到了得道高僧之后嚎啕大哭，而颖儿是见到了我父亲之后开始哭泣。
也不知道我父亲看出了什么。
或许我可以根据颖儿的命格反推一下我的。
我心中一亮。
虽然家里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的生辰八字，只是若是知道了颖儿奇怪的命格，或许可以从中推断出来一丝。
但这种事情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即便是真的推断出来了，我也未必敢百分之百的相信。
当务之急，还是要去见一下颖儿，问一下，我父亲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姜老爷子问颖儿，颖儿说不记得了，而我再去问，这个答案就不一定了。
我有这个自信。
之后，我又问了姜老爷子几个问题，他都是如实回答，言辞之中颇有唏嘘感慨的意思。
似乎是在怀念逝去的时光。
除开前面的那些，后面的这些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多是一些日常琐事，乍一听有些无聊，可我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在我的心中，父亲的形象也愈加的饱满起来。
不再只是单薄的一个名字，和那一条狗的形象。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讲到最后，姜老爷子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是时候告别了。
临走之前，姜老爷子又问道，“秦昊，我知道你们一家本事都大，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还有多久好活？”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满是渴望，还带着不甘。
“你安心养病，不要想那么多。”我安慰道，“每个人终究都是要死的，重要的不是什么时候死，而是你死的时候是否能心安理得。”
我说了所有人都会说的心灵鸡汤，却并非只是安慰，因为我真的就是这么认为。
姜老爷子叹气道，“我若是想要多活一些时间，可有什么办法？”
我沉默了。
“每个人的生命早就有了定数，若是你能延寿，那也是你的命，若是你不能延寿，那也是你的命。”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吗？我死了之后会不会下地狱？”姜老爷子有些慌张的问道，“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也做过一些错事……”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真的有地狱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见过。
我只得摇头，“我不清楚是否有地狱，但我知道，人死之后定还是有一个去处的。”
“那是哪里？”
“或许那个地方叫做地狱吧。”我摇摇头，“你不必再纠结这个问题，只要你心存善念，多做好事，即便是有地狱，也轮不到你去下。”
姜老爷子张了张嘴，叹气道，“也只能这样了，我已经把我的钱全部捐出去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摇摇头。
或者尚不能做到问心无愧，仍有许多悔恨，便是让你死了重来一遍，就能更好吗？
与其说是害怕地狱，不如说是对人间仍有留恋，不远撒手罢了。
我不禁想到爷爷当初对我的说的话，他说我父亲曾经把我从棺材里背了出来。
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既然我死过一次，那真的有地狱的话，我应该也去过吧？
但我对此毫无印象。
“还有一件事。”我停下了离开的脚步扭头说道，“你们姜家城中村项目上因为意外去世的那两人，现在已经被一个奇异老道接管，他言那两人乃是鬼母所产鬼子作祟，这件事情凶险异常，在他解决之前，那边不要再去人了。”
姜老爷子认真点头道，“我记下了。”
等说完这些我和刘大师这才离开。
“秦大师，接下来去哪？”刘大师问道，“是不是要去见一下姜小姐？”
我点点头，“关于这件事情，我一刻也不想等，这就去吧。”
刘大师了然，从怀中掏出手机，给姜小姐打了电话，之后我们二人一同前往市里。
姜颖儿似乎不在家，而是在一个高级酒店。
刘大师把车子停在了一座大厦门前。
这大厦的样貌乃是三角柱形，似乎是因为这里的空间有限，不得不建造成这种形状。
大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宽厚刀背的匕首，锋刃的地方便是大门所在。
我看了一下大厦对面，乃是两座正常大厦，锋刃直冲着两尊大厦的中间空隙。